且說謝二劍和宋大眼各率十五人分頭行,在兩地方開鑿山填埋炸藥。這次行出發時,他們每人都背了五十斤的火藥,加起來的總量超過一千五百斤,而且不是落後的黑火藥,而是經過改量的,威力強了數倍不止,當然,限於工藝水平,威力自然還遠不及現代的tnt烈炸藥,不過貴在量大,要炸倒那座元石和懸崖還是綽綽有餘的。
然而,謝二劍等人的進展並不順利,剛開鑿了半個時辰左右,負責放哨的弟兄便發出了有人接近的信號,大家不得不停手,迅速地匿起來。
很快,一支騎著馬的巡羅隊便路過了謝二劍等人作業的位置,而且還警惕地沿著河邊尋尋覓覓,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估計昨晚失蹤的那支巡邏隊已經引起了葉爾羌人的警覺。
謝二劍果斷下令停止所有行,整個白天都匿起來,統一等到晚上再的手。
毫無疑問,謝二劍的這個決定是十分明智的,因為半個時辰後,第二支騎著馬的巡邏隊伍又打眼前經過了,半天之過去了五撥,下午巡邏的度倒是變了,隻有三撥。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謝二劍等人立即抓時間開鑿,整個晚上就來了一支巡邏隊,火把發出的芒遠遠就被把風的弟兄發現了,所以謝二劍等人能及時躲起來冇被髮現,等這支巡羅隊離開後,眾人又繼續黑作業。就這樣折騰了兩天兩夜,第三天的黎明前,一切都準備就緒。
此時,一朝從地平線底下冉冉升起,放出萬道霞,謝二劍等人筋疲力儘地仰躺在元石後麵的一條壑裡,一邊啃食自帶的乾糧,一邊休息恢複力。
這三天兩夜,大家可累得夠嗆的? 吃不好睡不香? 還得一整晚加夜班,幸好眼下正是八月初? 晚上的天氣還不算冷? 否則更慘。
現在安置炸藥的工作已經完,就差最後一步的點火炸山了。
話說出發之前? 徐晉便和謝二劍商量好了,白天明軍在下遊進攻吸引守軍的注意? 所以最好要待下半夜再點火炸山? 確保當洪水到達下遊時剛好是黎明時份,如此既傷不到明軍,又能讓穀中的守軍措手不及。
且說謝二劍等人囫圇吞棗地吃完乾糧,便和躺在土裡補眠? 一覺睡到了傍晚時份才醒來。
“稟報謝副將? 上遊有況!”
謝二劍剛醒來不久,一名負責放哨的弟兄便從高靈活地爬了下來,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跟前低聲稟報。
“什麼況?”謝二劍連忙問。
“上遊來了一支船隊,估計運的是敵軍的後勤資。”這名弟兄著手掌道。
謝二劍心中一,一躍而起? 如同一隻靈猴般三兩下便攀上了附近一座土石峰的頂部,取出千裡眼往上遊去? 果然見到一支船隊,嚴格地來講應該是木排隊吧? 因為多是木排,大概有數百隻? 浩浩地順流而下? 木排載著箭矢等品? 估計是給下遊葉爾羌守軍補充的資到了。
謝二劍見狀心思不由活泛起來,這時宋大眼也爬了上來,看見順河而下的數百木排,不由眼前一亮道:“謝副將,此時咱們的人應該已經收兵退出峽穀了,要不趁著這支船隊經過時發,給他們送上一份泰山頂的大禮?”
謝二劍正有此意,但又擔心過早發會影響徐晉的計劃,不過此時聽宋大眼竟與自己不謀而合,不由更加心了。
眼見上遊的船隊越來越近,一旦錯過就冇機會了,謝二劍也不是婆婆媽媽之人,立即果斷決定開乾,畢竟機會難得。
“大眼,你讓弟兄們躲到安全地點,看我揮旗後,你立即點火。”謝二劍吩咐道。
“好哩!”宋大眼馬上爬下了石鋒,通知躲在元石後麵的弟兄立即轉移,而點火的引線就在元石後麵。
待所有弟兄安全轉移後,宋大眼便掏出火折蹲在那,一邊全神貫注地留意著不遠的土石峰頂。半盞茶功夫不到,便見一把小旗出來揮了揮,宋大眼神一振,立即點燃了引線,然後飛也似沿著土跑向遠。
話說上遊順流而下那支船隊確是負責運送資給下遊守軍的,前幾天伊和李大仁打了勝仗,一舉殲滅了明軍的千人隊,然後便派人飛馬回莎車城向哈斯木報捷,添油加醋地誇大了勝果,順便催要資供應。
哈斯木這幾天剛好登位稱汗,前線就傳來了捷報,簡直就是天賜的吉兆,不由“龍大悅”,不僅讓人在城中大肆宣揚,還當場下旨封賞伊和李大仁等人,然後又派出一支船隊運送大量的資支援前線。
且說這次負責運送資的是一名千夫長,用了大約三百隻竹排,除了十萬支箭外,還有大量的糧食等。
莎車城就在葉爾羌河的中遊,距離磨鬼大峽穀也就三四百裡路的景,再加上是順流,所以運送資走水路是最方便快速的,而且還安全。
負責押送資的葉爾羌士兵們,估計連作夢也想不到前麵正有一場滅頂之災在等著他們,有人還站在木排上悠然自得地往河麵上撒尿呢。
此時,船隊終於抵達那片凸出的巨大懸崖下麵,數息後,隻聽得一聲驚天巨響,整片懸崖轟然坍塌下來,直接便將底下經過的十幾隻木排給吞噬了,與此同時,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附近幾十隻木排傾刻被巨浪掀翻,連人帶沉河中。鋪天蓋地的落石足足持續了數分鐘才停止,不墜河中的葉爾羌士兵當場被砸死砸傷砸暈,被砸傷砸暈者最後的結果是被淹死。
後麵僥倖冇被波及的木排約莫還有兩百隻左右,不過上麵的葉爾羌士兵都嚇懵了,竟然任由木排繼續順流而下,結果又是一聲驚天巨響,那座又高又長的元石竟然整倒了下來,直接橫亙於河麵,當場又砸毀十數隻木排,同時掀翻了幾十隻。
此時,大量的落石把河道完全堵塞了,河水急劇上漲,漫上了河兩邊本來的河灘,那些落水的葉爾羌士兵們頓時雪上加霜,淹死者不計其數。
有數十隻木排還是幸運的,由於最靠後,距離較遠而冇有到波及,反應過來的葉爾羌士兵慌地把木排劃到岸邊,然後連滾帶爬地逃上岸,驚恐地看著猶如地獄般的河麵。
此時的河麵都是零散的碎木,還有橫七豎八的浮,部分倖存者在水中掙紮,尚有力氣的倖存者抱了一木頭試圖遊回岸邊,傷冇力氣的最後隻能變河中的一浮。
功逃上岸的葉爾羌士樂約莫有兩三百人吧,他們站在河灘上驚恐地張,一個個束手無策,顯然還驚魂未定,此時河水又漫上來了,他們隻得撒往上遊跑,足足跑出五六百米,河水才停止了上漲。
畢竟不是專門修建的攔河大壩,水十分嚴重,所以河水漲高了五六米便漲不了,沙石不斷被水流衝涮走,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便會被沖垮,都不用費力氣去炸開了。
站在高的謝二劍不暗可惜,這時若有人手加固修補一下,讓河水再升高幾米就更妙了,不過,能坑了敵人一支上千人的船隊,也算是一筆意收穫了。
此時夕已經西下,上遊數百米長的河麵儼然了一片堰塞湖泊,湖麵被夕染一片紅,河水從“壩”麵上漫過,發出隆隆的水響,還是想當有氣勢的。
謝二劍看了一眼天邊最後一道晚霞,再看看下方的堰塞壩,居然還穩穩噹噹的,敢那橫亙在河麵的元石起了“定海神針”的作用,果然夠堅。
於是謝二劍最終還是決定把剩下的炸藥扔下去把元石給炸斷。
轟的一聲巨響,數百斤炸藥再次在河麵上掀起滔天巨浪,隻是……那元石竟然冇有被炸斷,謝二劍和宋大眼等不由都傻了眼。
“完犢子,咱們的炸藥都用吶,這玩意咋那麼堅韌呢!”一名弟兄撓著腮急道。
然而他話音剛下,隻聽得卡嚓一聲,那橫亙整條河的元石終於抵不住水流的力,從中間斷裂了開來,整條堰塞壩隨即轟然倒塌,洶湧的河水奔騰而下,直往下遊撲去。
這裡距離下遊峽穀的最窄也就三十多裡路,以洪水的速度不過盞茶的工夫即至。
這時天已經全黑了,而在日落之前,下遊負責進攻的明軍已經退出了峽穀,這個鐘點正是那些葉爾羌守軍吃晚飯的時候,所以河水明顯變淺了也冇人發覺,倒是徐晉這個“有心人”專門派了人手監察河水的變化,所以河水突然間變淺,徐晉馬上便知道。
徐晉雖然和謝二劍約好了,要等下半夜再手,不過河水在日落前突然變淺,估計是謝二劍提前手了,於是乎,徐晉立即下令嚴陣以待。
此時峽穀中的最窄,五千葉爾羌守軍正在用他們的晚餐,伊和李大仁也不例外,一邊喝著酒,一邊吃手抓羊,不是一般的哈皮。
葉爾羌守軍的帳篷都搭建在河灘上,連綿二三裡地,洶湧的洪水突如其來,那些正在吃晚飯的葉爾羌軍卒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洪水吞噬了。
洪水的第一波水頭是最破壞力的,一路橫掃了數裡的河灘,勢如破竹地沖毀了所有帳篷,絕大部份守軍都被捲了河中。
正如徐晉所講,君以此始,必以始終,守軍所的位置正好是峽穀的最窄,防守確實非常有利,可是洪水一到就變了最不利。眾所周知,洪水在通過狹窄的河道時,水位會急劇升高,流速也會加快,所以被捲河中的守軍死亡概率也隨之而大增。
洪水一衝而過,所有火都熄滅了,峽穀中漆黑一片,隻能聽到轟隆的水聲、淒厲的呼救聲,以及尖銳的慘聲,在峽穀中迴盪再迴盪,讓人骨悚然。
下遊的峽穀口開闊倒是燈火通明,徐晉早就親率明軍在那嚴陣以待了,數裡的河麵被火照得亮如白晝。
洪水在衝出峽穀口後便迅速變得平緩起來,隻見河麵上飄浮著無數的帳篷和木頭等雜,其中還夾雜著大量的。
明軍自然不會費力氣去打撈敵人的,那些破帳篷和爛木頭他們也瞧不上眼,相反,若見到抱在漂浮上的倖存者,立即就會有人開槍將其擊殺。
冇辦法,明軍在這裡被擋了六七天時間,死傷了兩三千人,大家肚子裡都憋著一子氣呢,這個時候不趁機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時?更何況大帥還當眾立過誓,要全殲穀中的葉爾羌守軍,以告在此犧牲的袍澤弟兄,所以明軍更加不會手了。
洪水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短短十分鐘左右,水流便恢複到了正常狀態,不過上遊還是不斷有和倖存的葉爾羌士兵順水漂下來。
徐晉一聲令下,鄂爾多斯總兵沐子興便親率五千人殺了峽穀中,這是徐晉特意給他將罪折罪的機會,也是給鄂爾多斯軍將士們親手報仇雪恨的機會。
且說沐子興率著五千人殺了峽穀,發現守軍本來嚴的防工事已被衝得七零八落了,倒是部份木樁還在。
沐子興下令撥除了木樁,清理掉河灘上的障礙,開始搜殺倖存得葉爾羌守軍,彆說,還真有不倖存者,部分作快的守軍爬上了峽穀兩邊的山崖,有部份幸運的抱著岸邊的大石頭冇有被洪水沖走。
不過,這些倖存者很快都被找出來斬殺了,滿腔怒火的明軍本不打算抓俘虜,抓著人便就地格殺。
將軍伊也是倖存者之一,可惜最終也未能逃掉,被殺紅了眼的明軍當場抓住,不過這傢夥倒是聰明,立即自報了份,抓住他的明軍得知這條竟是大魚,於是歡天喜地地把他押到了徐晉麵前請功,伊也從而撿回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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