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回湖北鐘祥祭拜顯陵的事敲定後,張璁便著手鑼鼓地準備了。皇帝離京出巡本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況嘉靖是要回鄉祭祖,需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估計跟他當年登基相比也不遑多讓,再加上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說也得半年時間,甚至更多。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此行蔣太後和吳皇後也會隨行,為了旅途的舒適,所以最終決定乘船行水路,如此一來,此行冇個一年半載是絕對不行了,一路上勞民傷財也是必然的,畢竟隨行的宮人、侍衛、大臣扈從和幫閒等,加起來冇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樣一支龐大的祭祖隊伍穿州過府,花費何止鉅萬,當然,這些開支自然都由沿途的州府承擔,而地方肯定也會想辦法分攤到當地百姓的頭上。
幸好,大明如今國力鼎盛,百姓生活還算過得去,若是還像前些年那般,恐怕嘉靖此行非鬨出子來不可。
另外,嘉靖此行隻帶後宮妃嬪兩人,一人是吳皇後,另一人自然是最得寵的賢妃賀芝兒了,本來,嘉靖隻打算帶賀芝兒一人的,但張璁勸他說,皇後乃一國之母,此番回鄉祭拜獻帝,如何得了皇後呢,如此何統?
嘉靖一想,覺得有理,於是乎便帶上了吳皇後同行,為此,吳皇後還專門私下裡通過孃家向張璁表達了謝意。
嘉靖是如何回鄉祭拜顯陵的事,在此暫且不表了,總之這件事加速了張璁攀上權力巔峰,接下來,咱們先把“鏡頭”轉回西域。
且說嘉靖七年四月初一,徐晉率軍兩萬餘抵達哈城,當眾宣讀了聖旨撤銷俞大猷的平西大將軍一職後,但馬上又任命他為先鋒,次日出兵吐魯番安樂城,而餘林生則作為第二路軍隨後策應。
在此有必要先盤點一下兵力,本來被困哈的明軍有八萬左右,如今雖然解圍了,但三個月的圍困戰損,再加上傷病減員等,眼下便隻剩六萬左右了。
餘林生、包大壽、沐子興三名總兵各率一萬馳援哈,再減去那晚的戰鬥減員,總兵力也就兩萬七左右。
徐晉自己又帶來了兩萬餘人,所有兵力加起來,大約十一萬,這兵力,再加上強大的火,隻要後勤供應得上,橫掃整個西域顯然是冇有問題的,滅掉吐魯番更是不在話下了。
事實上,作為先鋒軍的俞家軍一路西行,簡直勢如破竹,本冇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四月八日便拿下了最近的柳城,四月十五日又攻下了火州,四月二十五日,在餘林生的二路軍“協助”下,迅速攻陷了吐魯番的首府安樂城。
所謂的“協助”,實際上就是搶功,餘林生這貨一路上跟在俞大猷的屁後麵,眼睜睜地看著俞家軍攻城掠地,早就憋壞了,眼見俞大猷就要攻克吐魯番首府安樂城,餘林生那裡還忍得住,下令全軍急行,趕在城破前加戰鬥,最終搶上了一份功勞,這自然讓俞家軍很十分不爽了,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這是規則允許的。
不過,吐魯番首府安樂城雖然破了,但是滿速兒汗卻在城破前喬裝出逃了,幸好,安樂城一戰中,俞大猷抓到了不貴族俘虜,經過一番拷問,總算問出了一些眉目,滿速兒疑似逃往了烏魯木齊。
烏魯木齊,蒙語的意思是優的牧場,位於天山中段的北麓,準葛爾盆地南緣,唐朝時期在此設庭州,治所在臺縣,亦即是如今的烏魯木齊市。
準葛爾盆地是瓦剌人的地盤,之前便提到過瓦剌綽羅斯部首領桑哈德和滿速兒為了爭奪烏魯木齊,曾經打過幾仗,而今年年初的時候,滿速兒為了說服桑哈德出兵幫忙圍攻哈,答應了把烏魯木齊讓給桑哈德。
所以,此時滿速兒逃往烏魯木齊,顯然是打算投奔桑哈德了,隻是桑哈德那貨聽到徐晉的名字就嚇得兩的,收留滿速兒的可能幾乎為零。
由於徐晉還冇有下令出兵攻打瓦剌的綽羅部,所以俞大猷並不敢自作主張,所以就冇有繼續追擊,隻是讓俞家軍駐守在安樂城,等候三軍統帥徐晉的到來。
嘉靖七年五月十五,徐晉終於率著大軍主力抵達了安樂城,之所以這麼慢,一來是因為大軍步騎混合,行軍速度快不起來;二來是打下的地盤需要鞏固穩紮;三來是要構建補給線,確保大軍接下來的行萬無一失。
且說徐晉抵達了安樂城後,當晚便下令犒賞三軍,還對俞大猷和俞家軍進行表彰,並任命俞大猷為副將,撥給他三萬人馬,全麵負責追拿滿速兒,並有權對瓦剌用兵。
…………
吐魯番地區雖然乾旱悶熱,但是這裡的日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這裡出產的葡萄甜度比彆的地方要高出很多,釀出來葡萄酒自然也是一絕。
安樂城是吐魯番的首府,城中自然不缺葡萄酒,而今晚,滿速兒汗私人窖藏的數千壇葡萄酒都被徐晉命人搬出來犒賞三軍了,將士們一邊大塊吃,一邊品嚐葡萄酒,好不快活。
但是,三軍之中也有不快活的人,第一個當然要數榆林總兵裴行謹了,第二個則是州總兵餘林生!
裴行謹之前被俞大猷打了五十軍,打得是花殘滿腚傷,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兩個月才痊癒,但也因此而錯過了立功的大好機會,今日親眼目睹徐晉表彰俞大猷和俞家軍眾將士,恨得他差點把牙齒都咬碎了。
而餘林生呢,對俞大猷雖然說不上恨,但卻妒忌到不得了,有滿腔的不憤和牢需要排解,於是乎,這兩位“天涯淪落人”便湊到一塊兒去了,酒到杯乾,喝得麵紅耳赤。
“裴老,你這屁可是好利索了?那玩兒還能用否?”餘林生此刻已有五分醉意,壞笑著調侃道。
裴老麪皮了,惱怒道:“放你孃的屁,三斤馬尿還不夠堵你的臭,信不信老子大你丫的。”
餘林生撇冷笑道:“有種去乾俞大猷那小子啊,你跟老子耍個屁狠,呸!”
裴老咬牙怒道:“你以為老子不敢?這筆賬老子遲早跟他算清楚,倒是你餘蠻子,不是自詡大帥的將嗎?咋隻能跟在俞大猷那小子的後吃屁?”
餘林生的麵頓時沉了下去,咕嚕的把一大碗葡萄酒灌口中,良久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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