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三月十五日那天,徐晉在肅州城革了陝西行都司都指揮使賀樟之職後,又安排好大軍資供應的相關事宜,便打算髮兵哈,結果剛準備,俞大猷發自哈的加急捷報便飛報上來。全本小說網()
徐晉看完捷報後便安逸了,倒是不再急著發兵,而是繼續在肅州逗留了些時日,一邊安地方民,鼓勵及時恢複生產,一邊全力調運資整頓邊防。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在農業社會,農耕可是頭等大事,若誤了農時,地方百姓這一年都要捱了,百姓饉必出子。幸好,眼下隻是三月中旬,抓一點還是能補救的。
就這樣,徐晉在甘肅逗留了十天,三月二十六日終於啟程,率神機營以及甘州數衛,合計兵力約三萬,浩浩地出了嘉峪關,隨軍還押運了十萬石的軍糧,以及大量的彈藥資等,顯然是準備大乾一場了。
徐晉率大軍出了嘉峪關後,又分派了部分兵力鎮守瓜州和敦煌三關,最後隻率兩萬人開赴哈。
恰好是四月初一,徐晉率軍抵達了哈城南,以俞大猷為首的諸將出城十裡相迎。
哈城位於天山之南的平原綠洲上,地勢十分平坦,天山上的冰雪融水滋養了這片綠洲,眼下正是這裡的春季,疏鬆的沙質土壤上一片綠意盎然,各野花遍地盛開,天高雲淡,如詩畫。
徐晉此刻依舊是一儒生打扮,紅齒白,氣質儒雅,從容不迫地騎在馬背上,後一桿威風凜凜的“徐”字帥旗迎風招展,三百錦衛鮮怒馬,隨行左右,其後是武裝到牙齒的八千神機營,槍如麻,炮似林,令人見之膽寒。
俞大猷遠遠見到帥旗便帶頭趨馬上前,不過餘林生作比他要快,搶先趕到徐晉跟前滾鞍下馬,麻利地行了個單脆禮:“末將餘林生參見大帥。”
餘林生在州任總兵時雖然行為有些出格,但這一陣子的表現很不錯,徐晉自然不惜稱讚了這位老部下幾句,頓時讓餘總兵喜上眉梢,得意洋洋起來。
此時俞大猷也率著眾將策馬來到近前,滾鞍下馬行禮道:“罪將參見北靖王爺!”
“參見北靖王爺!”諸將紛紛下馬行禮。
徐晉微笑著抬手道:“免禮,都起來吧。”
眾將見到徐晉笑容平和,不由心神稍定,都站了起來,唯獨俞大猷還單膝跪在原地,氣氛漸變得抑起來。
徐晉見狀蹙了蹙眉劍道:“俞將軍且起來吧。”
“罪將不敢!”俞大猷垂著頭道。
“也罷,便在此把聖旨宣了!”徐晉翻下馬,司馬轅也機靈地取出了一卷明黃聖旨雙手逞給了徐晉。
徐晉接過聖旨道:“罪將俞大猷接旨。”
俞大猷連忙雙膝跪下,取下了頭盔道:“罪將在!”
徐晉打開聖旨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俞大猷為三軍主帥,用人不察,招致大敗,危及社稷,至我三軍將士壯損失慘重,但念及其前功,顧免於死罪,現革除其平西大將之將職,廢除原爵位,仍留軍中聽用。欽此!”
俞大猷暗舒了口氣,高舉雙手道:“罪將俞大猷領旨,謝恩。”
徐晉把聖旨到俞大猷手裡,微笑道:“俞將軍起來吧,自古以來,勝敗乃兵家常事,俞將軍萬勿自棄,今後將罪贖罪!”
“謝大帥!”俞大猷站起來激地道:“末將定當知恥後勇,報效大明,不負聖恩,不負大帥所。”說完將平西大將軍的關防印信取出,恭敬地雙手逞給徐晉。
徐晉接過印信給司馬轅收起,雙方的接便算完了。
俞家軍係的將領不由欣喜對視,這種罰說輕不輕,說重也不算重,關鍵是還能留軍聽用,這意味著自家老大還是皇上重的,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餘林生雖然心中不快,但這是皇上下的聖旨,他也不可能反對,於是上前大聲道:“大帥,末將在此要告俞大猷一狀。”
徐晉不有些頭痛,看來餘林生是跟俞大猷鉚上了,於是不聲地道:“餘總兵何事狀告俞將軍?”
“末將告他獨斷尊行,在未經商量的況出城反擊,陷友軍於被,要不是運氣好,必釀大禍,大帥要是不信,可以問一問包總兵和沐總兵。”餘林生氣憤地道。
包大壽和沐子興不由麵尷尬之,餘蠻子不厚道啊,你跟俞大猷有矛盾,又何必拉咱倆下水呢!
俞大猷神坦然地道:“大帥,那天決定出城反擊,末將確實冇有事先知會餘總兵,包總兵和沐總兵三人,這是末將魯莽了,在此向三位賠個不是,但是當時況特殊,城中已經斷糧旬月,三軍將士已經到了極限,末將實在不能再耽擱了,於是便趁著援軍到來,敵人軍心不穩之時,命人把剩下的戰馬殺填飽肚子,然後出城背水一戰。”
“放屁,這跟你冇有提前跟咱們打招呼有什麼關係,你派個人出城知會老子一聲很難?”餘林生跳腳道。
“餘蠻子,放乾淨點,俞將軍若派人跟你商量,你會同意嗎?”陳大反駁道。
“老子,為……為什麼不同意,你不派人怎麼知道老子會不同意。”餘林生眼神兇狠,不過語氣顯然有些發虛。
徐晉心中一,以餘林生這貨的臭脾氣,當時俞大猷若派人跟他商量,十有**會刁難,從而怠誤了戰機,確實倒不如不打招呼就開乾,不過,表麵上還是餘林生占理,於是便道:“俞將軍此舉確實有欠考慮,此風不可長也。”
餘林生一聽,頓覺大帥站自己這邊,於是得意地斜挑了陳大一眼,暗道,老子跟大帥混時,你小子還在義烏的礦山裡挖坑呢。
“末將知罪!”俞大猷垂目道。
徐晉點頭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念在此戰大獲全勝,本帥便不再追究,但下不為例!”
“諾!”俞大猷應諾道。
餘林生張了張,如鯁在,但也冇辦法,此戰確實是大捷,冇理由打了勝仗還要罰的,於是隻悻悻的作罷,至他已經得俞大猷認錯了,也一眾同僚麵前撈了麵子。
此時卻聽俞大猷又道:“大帥,滿速兒估計已經逃回安樂城了,末將願當先鋒,率部殺至安樂城擒拿之,以將功贖罪。”
徐晉欣然點頭道:“好,本帥便命你為先鋒,明日一早開撥。”
餘林生不由急了,想反對也來不及,正所謂令出如山,在徐晉麵前他也不敢“恃寵而驕”,隻能暗罵俞大猷狡猾,搶先撈了個差。
因為滿速兒在明軍手下連吃大敗,麾下的兵馬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本不夠塞牙,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誰當先鋒,誰就最有可能先抓住滿速兒。
然而,正所謂爛船也有三斤釘,滿速兒好歹是西域地區強國的大汗,真的就那麼好抓嗎?
徐晉瞥了一眼神悻悻的餘林生道:“餘總兵,本帥命你為二路軍隨後接應,不得有誤!”
餘林生神一振,連忙把腰桿一道:“屬下得令。”
“劉顯、李啟、何判、沈紀、劉良、郝辰、孫繼宗、錢不二、孟柯、劉奇!”
“末將在!”劉顯和李啟等十名年輕小將凜然出列。
徐晉淡道:“餘將軍作戰經驗富,戰績彪炳,你們各率所部隨行,好好向他學習,順便積累些經驗!”
“是!”十名小將轟然應諾。
被徐晉當眾稱讚戰績彪炳,餘林生這貨頓時有點飄飄然起來,因被俞大猷搶了先鋒而產生的不快也隨之大減,哈哈笑道:“小夥子們,以後你們便由本總兵罩著了。”
劉顯和李啟等連忙機靈地上前見禮,並且作自我介紹,恭維得餘林生這貨十分用。
陳大和王如龍等俞家軍將領見狀不由直撇翻白眼,暗道,瞧把餘蠻子這廝飄得,把尾都翹上天了,仔細摔個大馬趴,呸!
徐晉知道餘林生包就好這口,所以便投其所好,也算是安一下這位老部下了。
既然已經派了先鋒,徐晉乾脆就在哈城外點起兵來,而此番的作戰計劃他早就製定好了,這時按部就班分派任務便是。
待給諸將分派完任務,徐晉這才率眾城安頓,第二日一早,俞大猷率領俞家軍作為先鋒軍開拔,目標——吐魯番首府安樂城。
吐魯番如今已經難氣候了,隻要大軍一到即可掃平,所以徐晉這次西進的作戰目標主要是葉爾羌和瓦剌。
話說當初徐晉因擔心多線作戰會出子,所以采納了黃大燦的意見,試圖與葉爾羌建,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還是鬨出了大子,遭到諸國聯合抗衡。
既然如此,那便乾脆摟草打兔,一次解決掉西域諸國算了,重建盛唐時期的西域版圖,正好大明如今的國力也足以支撐這個龐大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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