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距離嘉峪關約莫八百裡路,距離瓜州亦有近三百裡路,位於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乃古綢之路的節點城市,也曾極儘繁華,佛教文化鼎盛,譬如著名的莫高窟千佛就是佛教文化的代表。
然而,明朝時的敦煌已經不複盛唐繁華了,尤其是在吐魯番占領了敦煌之後,大明不得不把關西的人口遷至嘉峪關,如此一來,敦煌地區更是人口凋蔽,商路斷絕,以至於這裡變了“風播樓柳空千裡,月照流沙彆一天”的荒漠。
另外,由於吐魯番滿速兒汗信奉伊斯l教,所以佛教到排,大量寺廟被毀,就連信佛的人也被強迫改變信仰,所以很多不願意改變的當地人隻能逃進關躲避,進一步造敦煌當地的人口減。
唐朝有兩首很著名的邊塞詩,其中一首《渭城曲》,全詩雲:渭城朝雨泣輕塵,客舍青青柳新。勸君更儘一杯酒,西出關無故人。
另一首《涼州詞》,全詩雲: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這兩首詩中所提到的關和玉門關都在敦煌,玉門關位於敦煌西北,關則位於敦煌的西南,兩個關隘一南一北拱衛著敦煌古城,古綢之路從這裡分了南北兩條線,從玉門關西行可至樓蘭,由關南下可至葉爾羌汗國。
如今吐魯番在關和玉門關都派駐了兵馬,而且人數還不,各三千兵力,而在敦煌城中更是駐兵兩萬五千人,加起來就是三萬餘人馬,著實不容小瞧。
此刻在敦煌城中主持大局的吐魯番主將正是前幾章出過場的虎力納咱兒!
話說牙蘭和虎力納咱兒均是滿速兒汗麾下的大將,之前牙蘭率軍三萬進攻肅州失利,被降職為百夫長,而虎力納咱兒取代了他原來的位置。
虎力納咱兒約莫三十五六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而且為人也相當機警,日前得到使者穆罕兒的提醒後,他便開始加固城防,往城中儲備糧食和水。
本來,虎力納咱兒還打算把前線關卡的駐兵調回,收防線,集中力兵應對明軍的進攻的,可惜他反應還是遲了些,或者他本冇料到,一向標榜仁義道德的明國人竟然會食言自,明明說好給十天時間考慮,卻在第三天就發了進攻。
眼下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夜黑沉沉的,大堂卻是燈火通明,虎力納咱兒麾下的一眾武將都到齊了,一個個麵凝重地注視著,臉更加凝重的主將虎力納咱兒。
就在剛剛,虎力納咱兒收到了來自瓜州城的求援,明軍已經兵臨瓜州城下了,也就是說,赤金鎮和苦峪穀的四千守軍估計也兇多吉了。
瓜州城的戰略位置相當重要,北連哈,南接敦煌,偏偏瓜州和敦煌的補給大部份都是從哈運過來的,要是瓜州失陷,那麼敦煌的糧道就等於被切斷了,所以瓜州不能不救。
虎力納咱兒衡量了片刻,沉聲喝道:“吐爾迪,本將命你率五千騎兵,連夜馳援瓜州,不得有誤。”
一名形壯實的,留著兩撇彎鬍子的大漢登時站了出來,喊了一聲領命,轉便走出大堂,點齊五千騎兵,連夜出城,往瓜州方向馳去。
瓜州城中原本就有五千守軍,所以在虎力納咱兒看來,再派五千人前往支援,湊夠一萬人馬,應該能守住城池了,即使守不住,撐個十天八天絕對冇有問題。十天八天的時間,足夠滿速兒大汗集結主力大軍來援了,到時再反守為攻,狠狠教訓來犯的明軍。
敦煌距離瓜州約莫三百裡路,且說那位吐魯番將領吐爾迪率著五千騎離開了敦煌城後,舉著火把照明,連夜急急趕往瓜州,約莫一個時辰後,便趕到了玉門關城外。
玉門關關城又小方盤城,麵積不算很大,不過城牆高達十米,地基厚達五米,城頭也有三米寬,這裡有三千名吐魯番駐軍。
吐爾迪亮出了令牌,和城頭的守軍打了聲招呼後,便命令麾下的騎兵在城牆下休息喝水,順便恢複一下力。
“吐爾迪將軍,要不要進城來喝一杯暖暖子再趕路?”城頭上一名守軍頭目討好地喊話下來。
“不必了,本將休息半炷香就得上路,不過你可以把酒扔下來。”吐爾迪仰首道。
“好哩!”城頭上那名守軍頭目屁顛屁顛地丟下一隻酒囊。
吐爾迪抬手接住,拔開塞子便灌了一大口,又揚了揚手中的酒囊道:“謝啦,兄弟什麼名字?”
“回吐爾迪將軍,屬下買合木提!”守軍頭目喜滋滋地答道。
“行,本將記住了,日後若有機會便把你調到本將的麾下。”吐爾迪說著又灌了幾大口酒。
“謝謝吐爾迪將軍厚,祝將軍旗開得勝,殺得明狗屁滾尿流。”城頭上這位守軍頭目顯然是個馬屁。
奉承的吉利話誰不聽?吐爾迪哈哈笑道:“那是必然的,弟兄們出發!”
吐爾迪一夾馬腹便馳了出去,五千騎兵再次開拔,繞城而過,踏著黃沙滾滾北去。
眼下雖然是六月盛夏,但是沙漠地區的晝夜溫差大,淩晨的氣溫很低,嗚咽的漠風吹過此起彼伏的沙丘,嗚嗚的,如同午夜鬼哭。
此刻,距離玉門關城北邊約五十裡的一座巨的大沙丘之下,一支鐵騎正寂然立於黑夜籠罩下的風沙裡,五六千人馬就如同石雕一般,除了戰馬偶爾打幾個響鼻,聽不到任何雜音。
神機營!
冇錯,此刻寂立在風沙裡的這支鐵騎正是神機營,他們顯然已經在此蟄伏多時了,就像一頭等待著獵靠近的猛,無聲的殺氣如有實質,彷彿就連路過的漠風都嚇得繞道而吹。
附近沙丘的頂上,神機營的幾十名斥侯正睜大眼睛,目如同認鷹隼一般掃視著四麵八方。
忽然,一片火依稀出現西南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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