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寧扶著裴九安上了車,小桂圓和小花生也和鴛鴦池林場的小夥伴們擁抱告別。
在胖嬸和朱場長的依依不舍中,汽車緩緩駛出鴛鴦池林場。
道路兩邊的風景,從裴九安的眼前掠過。
裴九安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送行的人們,出手朝著後麵揮了揮手!
直到裴九安再也無法從後視鏡裏看見送行的人們後,裴九安才收回手,穩穩當當地坐在車裏。
來時匆匆。
去也匆匆。
如梭。
裴九安在心裏慨地想,也不知道再次與胖嬸、朱場長以及鴛鴦池林場的這一張張麵孔相見,是什麽時候?
可能要等到裴九安和謝蘊寧白發蒼蒼時,他們才會再回鴛鴦池林場,重溫舊事。
鴛鴦池林場的一切,都著一說不出來的好。
這對於裴九安玩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靜謐時。
可終究會投於滾滾紅塵,為時代的弄兒!
……
……
春節神病醫院也放假了,留下值班的人手並不多,自然也不允許探視。
蘇佳期是一開始並不知道,還想著能夠來陪陪邱傲雪呢?
然而……來了之後才知道不被允許。
春節一收假,蘇佳期就來探視邱傲雪。
幾年的牢獄生涯,也讓蘇佳期瞬間與清醒,很清楚地意識到,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誰真正全心全意地過。
大概隻有邱傲雪。
當年,如若不是一意孤行,隻要按著邱傲雪所要求的那樣生活的話,如今也不會這樣。
蘇佳期不是沒有後悔,可後悔也無濟於事。
如今邱傲雪被關在這裏,隻能多來看看。
哪怕被邱傲雪當陸九安,蘇佳期也不會介意。
甚至,也提出想要把邱傲雪接到的出租屋,可是,孟和平不允許。
可能是擔心萬一有一天沒有辦法照顧邱傲雪,就會不再養吧!
後來,蘇佳期也仔細想過,上班也沒有時間照顧邱傲雪,讓留在這裏,也好的。
隻要經常來看,那些人肯定就不會待。
蘇佳期看見了過了一個春節,反而瘦了一圈的邱傲雪。
邱傲雪的頭發花白,也有點長了。
“媽,我給你剪下頭發,好嗎?”
邱傲雪點頭,“好耶!”
蘇佳期原就計劃要給邱傲雪剪頭發,便自然是帶上了所有的理發工。
蘇佳期給邱傲雪係上圍布,才認真地給邱傲雪剪頭發。
邱傲雪如今這樣,也不像以前一樣能自己打理,為了省事,蘇佳期就給邱傲雪剪了一個小男士的頭型。
頭發剪完後,蘇佳期還在收拾東西,邱傲雪就歡天喜地地跑去到炫耀。
“我換發型了。”
“好看嗎?”
“我兒剪的!”
“我的九安好厲害啊!剪什麽發型,都很好看!”
邱傲雪在向其他人炫耀顯擺時,蘇佳期的眼眸深,還是過一抹黯然神傷。
“你有紅包嗎?”
“給我一個紅包!”
“我要給我的兒歲錢!”
蘇佳期正準備去找邱傲雪時,卻是被其他的病人給圍住了。
其他病人也都想要蘇佳期給他們剪頭發,蘇佳期也不敢直接剪頭發,而是求救似的看向醫生。
醫生也隻得走到蘇佳期的麵前,低聲詢問,“你能幫忙剪一下嗎?們很多人頭發也都長長了。我可以向領導申請,給你支付報酬。”
“不用,我不用報酬,我可以剪。”
於是,在醫生的維護秩序下,每個人都乖乖地站好,等著蘇佳期剪頭發。
蘇佳期一直不停地剪,剪得很累、很累。
手腕都差一點抬不起來了。
邱傲雪卻是不停地對著其他的病人誇獎道:“我兒剪得真好!”
“我的九安可真棒,做什麽都能做得很好!”
“我的九安是世界第一!”
“加油!媽媽陪著你。”
蘇佳期原本累得不行了,可當看見邱傲雪的眼睛時,也不由的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被誇獎了。
也更有力了。
蘇佳期也不有些後悔地想,若是當年沒有一意孤行,說不定也會有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輩子都不可能當媽媽!
幾乎是剪掉了好幾個小時,蘇佳期才結束手上的工作。
一一將理發工,收進了工箱。
邱傲雪一把撲了過去,地抱住蘇佳期,狠狠地親了一口蘇佳期。
“寶貝閨,你辛苦啦!”
邱傲雪特意將自己找來的一個紅包,遞給蘇佳期。
“九安,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蘇佳期看著這個沉甸甸的紅包,溫聲道:“媽,你也新春快樂。”
微紅著雙眸,泛著淚花。
“我下周再來看你!”
“你工作重要,你忙你的,我會想你的。”
邱傲雪眼地送著蘇佳期離開,直到看不見蘇佳期了之後,才又和其他的病人打一片。
“我兒好看吧?”
“我家九安厲害吧?”
“你們要對我好一點,以後我才會讓我的兒給你們剪頭發!”
在神病醫院的大部分病人,好些沒有發病時,和普通人一樣。
沒有發病的神病人,也會偶爾聚在一起曬太,聊天或是做其他的事。
蘇佳期累了一天,回到家裏,給自己煮了一碗掛麵。
拿出邱傲雪給包的紅包,想著邱傲雪將紅包給時,一直念叨著裴九安的名字,心想,或許這個紅包,是給裴九安的。
得找個時間,給裴九安送過去!
今天忙了一天,蘇佳期手腕酸疼。
泡了熱水後,手腕上才舒服了一些。
蘇佳期想,這個紅包裴九安會收嗎?
如果裴九安不收,那麽……這個紅包該怎麽理?
以前都能收到歲錢,過去以為的普通日常,突然在某一天都消失了。
想,雖然邱傲雪自己九安,但紅包給了自己手上,應該是給自己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紅包。
紅包裏是一些錢,有十元的,一元的,還有五,一分的。
全部展開時,中間卻有一張不知從什麽地方撕下來的紙。
蘇佳期打開折疊的紙條,看清上麵的容,驀然震驚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顧不得現在是深夜,連忙穿好服,徑直打開門,走茫茫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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