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幾人默默地讓開了路。
看著高崳略有些滄桑的背影遠去,柳襄才道:“我們去送送高娘子吧。”
謝蘅沒吭聲,柳襄便知他也正有此意。
薛瑤這時道:“我也去。”
高家離縣衙不遠,到了高家玄燭上前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婦人。
看見玄燭先是愣了愣,待玄燭讓開,便看到了高崳抱著高娘子立在那里,驚慌過后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捂著哭了出來。
婦人便是高崳的弟妹于氏。
從頭到尾都沒問小姑子是如何死的,只強撐著讓孩子去將同村的劉大哥了過來幫忙。
劉大哥只看了眼高娘子的傷,便什麼都沒說默默的幫著布置靈堂。
柳襄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輕聲道:“他們是最了解高娘子的人,應該早就猜到了會有今日的局面,想必也想過很多辦法勸過,連他們都改變不了的結局,旁人更是無力回轉。”
謝蘅知道是在安他,沒有接話。
靈堂布置好,謝蘅去上了一炷香,便轉去了縣衙。
柳襄薛瑤也各自去上了香。
之后,柳襄去了縣衙,薛瑤則選擇留下來幫忙。
并不只是因為高崳和在相看的緣故,都是鄉親們,理該搭一把手。
柳襄回到縣衙,烏焰已經將所有的口供都整理好了。
“這里沒一個人是干凈的。”
烏焰將口供給謝蘅,稟報道:“兩年前的事他們都知,他們分了一千兩,其余的都進了上頭的口袋,而據他們所招,上頭指的是溯府尹,所有人的口供都在此。”
謝蘅翻了一遍,給烏焰:“謄抄一份。”
“是。”烏焰。
柳襄氣的攥雙拳:“為了這一千兩,竟不惜葬送了三千余人!”
“梁宇說,上頭威利,他們不得不從。”烏焰又道。
柳襄冷哼了聲:“貪生怕死,怎配為一方父母。”
謝蘅微微瞇起眸子:“溯不是終點,恐怕也不止五千兩。”
柳襄一怔,猛地看向謝蘅。
是啊,溯府尹不應該為了幾千兩銀子冒這麼大風險,這其中怕還有更深的東西。
“準備準備,明日啟程。”
謝蘅話音一頓:“告知高崳,他晚幾日出發。”
“另,立刻往京中去一封信請一道旨意。”
烏焰問道:“請何旨意?”
“先斬后奏之權。”
謝蘅淡聲道。
柳襄:“……”
柳襄:“?!”
萬分驚訝的盯著謝蘅,合著本沒有什麼先斬后奏之權!
謝蘅瞥了眼,皺眉:“不過是走的急忘了討這道旨意,這麼驚訝作甚?”
柳襄:“……”
面無表的看著他,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謝蘅能將假傳圣旨這種事做的云淡風輕了。
他這才是真正的先斬后奏。
烏焰領命而去。
過了許久,柳襄才道:“這里世子打算怎麼辦?”
這里的消息按不了太久,他們得盡快趕到溯,但如今的縣衙無人做主也是萬萬不的。
正在這時,長庚進來稟報:“世子,人到了。”
謝蘅輕輕勾,起:“走吧,跟本世子去迎接新任縣令。”
柳襄難掩驚訝:“新任縣令,誰啊?何時的事?”
謝蘅沒有答,直到出了縣衙看見門口的那人才驚愕的睜大眼。
“這……寧遠微?!”
來人正是寧遠微。
他看見二人亦是驚訝萬分,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拱手行禮:“下見過世子,云麾將軍。”
柳襄茫然的看看他,又看看謝蘅。
實在不明白這新任縣令為何會是寧遠微。
其實,寧遠微自己也不明白。
他只是在一個尋常的早朝后被陛下宣見,然后就得了這道旨。
前往平堰城接任縣令。
但對外他只是奉旨出巡,且去的是西邊,查一樁走私案。
他實在不明白陛下這是何意,問過后,陛下卻說待他到了自然就知曉了。
他也想過無數次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出來游玩且此時應該在回南邊路上的謝蘅。
謝蘅目上下一掃,意味深長道:“陛下竟派了你來。”
柳襄更茫然了。
合著謝蘅不知來的是寧遠微?
寧遠微也是一陣怔愣后,道:“回世子,陛下派下出任此地縣令,且是旨,不知……此為何意?”
他還從沒見過誰上任需要奉旨的。
謝蘅并未答,而是道:“我只是請陛下派個信得過的人來走這一趟,沒想到竟會是寧大人,此地略微偏遠,寧大人來此,委屈了。”
寧遠微誠惶誠恐道:“下不敢,能為陛下分憂,臣萬死不辭。”
謝蘅盯著他,輕笑了聲:“如此,寧大人里面請。”
然寧遠微剛進門,謝蘅卻又駐足,忍不住輕咳了起來。
“世子。”
柳襄一驚,忙扶著他擔憂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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