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若我想要一個明白,就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假意對縣令恩戴德,不可表現出半分傲骨,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貪生怕死沽名釣譽之輩,這樣我才能活下去,才能參加鄉試,只有我考到了京都,我或許才有機會找到真相。”
“劉大哥也這麼勸我,且不論如何,我不能再害了那幾個孩子,所以我聽弟妹的,與縣令虛與委蛇,最終上天不負有心人,果真考到了京都,我那時已取信縣令,加上我的親人都在這里,且他們也并不知道我對當年之事起了疑,所以便放我離開了平堰城,但到了京都我慢慢的得知溯府尹竟是太子的人,而太子與二皇子黨羽錯綜復雜,我便一直不敢輕易揭此事,但同時也心急如焚,直到那日見世子在朝上彈劾虞阮兩家的人,才終于下定決心將折子遞給世子。”
所幸,他好像賭贏了。
屋寂靜片刻后,柳襄道:“嫂嫂如今在何?”
這位夫人是有大智慧的。
高崳聽稱呼嫂嫂,有些惶恐道:“還在那院落。”
柳襄便道:“待有機會去拜見嫂嫂。”
高崳自是說好。
柳襄又看向謝蘅道:“此縣令怕只是個開始,背后恐還不知道要牽扯出多人。”
玄燭已經給謝蘅包扎好了手,謝蘅的面也平復了許多,淡聲道:“即便牽扯到太子,也要查個一清二楚!”
烏焰聞言面如常,添茶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他知道世子這話只是比喻,也知道世子相信殿下,更知道這種事殿下絕對是不知的。
高崳聞言激不已,砰地重重磕了個響頭:“多謝世子。”
烏焰這回手抖了。
他瞥了眼高崳,這人可真是實誠,這一下下去頭怕是得磕破了。
響聲太大,也太突兀,謝蘅也嚇了一跳。
“你不必……”
謝蘅示意玄燭將人扶起來,隨后看著高崳紅腫著的額頭,語氣一頓,看了眼玄燭,才繼續道:“日后你不必如此,我既為王府世子,又已是史臺……”
他想了會兒,才想起自己得的是什麼名:“史中丞,此事便在我職責之,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這件事就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高崳激之余又要磕頭,被玄燭一把拽住。
他偏頭看了眼玄燭,玄燭面不改的將藥遞給他。
“昨日我們撞見過梁仁,結了些仇,他此時怕是在滿城找我們,以免節外生技,今夜便去挖尸骸。”謝蘅看向高崳:“你可還記得那些尸埋在何?”
高崳忙道:“記得。”
轉而他神復雜道:“世子昨日遇見了梁仁?”
謝蘅:“嗯,怎麼了?”
柳襄見高崳幾番言又止,便驀地反應過了過來,打斷道:“遇見了,是個不流的紈绔子弟,他沒見到世子的臉,只是起了些爭執。”
這話謝蘅聽著有些怪,但一時也沒有琢磨出什麼來。
他雖見慣宮中斗爭,爭權逐利,但對私底下男風斷袖這些事知之甚,一時本沒往那想。
倒是烏焰不聲的看了眼柳襄。
昨夜出過門,他遠遠跟上去,才躍上梁家房梁,就聽里頭傳來殺豬般的慘。
高崳聞言便放下心來,沒再多說什麼。
“下可需要準備什麼?”
“暫時不必。”
謝蘅道:“待找到證據,將此地縣令緝拿再作商議。”
“是。”
高崳。
之后幾人又做了簡單的商議,待暫時定下如何行后,柳襄又想起了什麼,試探問高崳:“對了,你一直沒有親?”
高崳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他有過夫人,且他的戶籍上也沒有娶妻。
高崳點頭:“嗯。”
“這不應該啊。”
玄燭突然道。
高崳武功不錯,長的也周正,還是個讀書人,按理說,不可能娶不到媳婦。
謝蘅柳襄同時看了眼玄燭,玄燭默默地低下頭。
高崳見此忙道:“當年是說過親的,只是后來……”
提及過往,他有些不自然道:“那時家里很窮,我和弟弟又只差不到兩歲,很難同時說兩門親事,爹娘便想著先拿出全部家當給我說一門親,人過去說我是讀書人,那邊姑娘恰也喜歡讀書人,可來相看時差錯的,姑娘將人認錯了。”
“我……我生的五大三,弟弟卻很是俊俏,相比之下,姑娘自然而然的以為弟弟才是相親對象,后來就將錯就錯了。”
玄燭湊近他:“所以原本跟你相看的姑娘是你弟妹?”
“嗯。”
高崳坦然道:“不過你們別誤會,當時都是見第一次面,生不出什麼,我也只將弟妹當做親人。”
“可你弟妹不是喜歡讀書人?”玄燭。
高崳點頭:“所以后來弟妹罵過弟弟是騙子。”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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