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微微駐足后,著頭皮走到謝蘅跟前,低頭垂目:“世子。”
謝蘅的目緩緩從潭水移到柳襄上。
他裹挾著濃濃的戾氣,慢慢近,柳襄下意識往后退去,直到背靠在山壁上退無可退才不得停下,輕聲認錯:“世子,我錯了,對不起。”
謝蘅手重重住的下,迫使抬起頭后,手指慢慢地挪到的脖頸,惻惻道:“想怎麼死?”
柳襄迫不得已迎上他殺意漸濃的眸子,心念飛快的轉著。
死是不想死的,但眼下人快被氣瘋了是沒有辦法通的,得想辦法讓他先消氣,他才會聽狡辯……賠罪。
可現在生怕自己一開口他就會用爪子撓死。
沉默片刻后,柳襄順從的微微仰起頭將脖子送到他掌心,輕輕閉上了眼。
哄貓,得順。
掐吧,反正憑他也掐不死!
謝蘅被的反應弄的一怔,腔中滔天的怒氣竟隨之停滯了一息。
這是什麼意思!
謝蘅的視線慢慢挪到被自己掐住的脖頸,纖細白皙,極其漂亮。
但他此刻沒有心思欣賞,飛快抬眸瞪著那張礙眼的臉,手上微微添了幾分力道:“你以為本世子不敢?”
柳襄慢慢地睜開眼,眼神明澈而可憐:“是我冒犯了世子,污蔑了世子的名譽,世子想怎麼罰都行,我絕無怨言。”
謝蘅盯著片刻,冷笑道:“好。”
修長的五指漸漸收攏,柳襄的臉頰開始泛紅,呼吸開始有些不順,但仍沒有任何反抗,直到謝蘅的力道越來越重,垂在側的手掌輕輕翻轉。
不會真將自己的命賭在他手中,他若真下死手,也能在頃刻間。
但不到最后一刻,不會去激怒他。
謝蘅看著手中毫不反抗的子,眉頭微微蹙起。
竟當真是任他置?
不知不覺間,他漸漸卸了力道。
柳襄的手掌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
待謝蘅力道松減下來,柳襄忍不住輕咳了一陣,抬眼看向謝蘅,眼底有水溢出。
謝蘅的手仍松松的搭在的脖頸,對上那雙極欺騙的無辜明眸,腦海里不由浮現方才囂張的言辭。
‘你說了,我還親了他’
‘我還牽了他的手,他主放在我手心的’
‘謝蘅都沒譴責我,你們憑什麼譴責我’
‘其他的不方便與你們說,他會生氣的’
謝蘅本已消解些的火氣的火氣又慢慢地回升:“別這幅樣子看著本世子!本世子不會心!方才你造謠時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一邊認錯,一邊又來惹他。
憑什麼以為他會輕易揭過。
柳襄便懊惱的垂下眼睫,當時將阮青姝氣的有多慘,現在就有多后悔,那就怎就一時大意放松了戒備,竟沒察覺到他們是何時來的。
姑娘微微垂目,微翹的眼睫微微被打,愈顯可憐脆弱,這個念頭剛滋生就被謝蘅了下去,他飛快挪開視線,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個流氓脆弱!
慣會氣人,可憐二字跟絕不沾邊。
“世子,我真的知道錯了。”
柳襄這時輕輕拽住他的袖,低聲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謝蘅皺眉低頭看向那幾小心翼翼的手指。
“我不該胡言語讓阮姑娘誤會世子,我會去向阮姑娘解釋清楚。”柳襄繼續道:“世子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謝蘅又緩緩轉頭看向柳襄,眼底閃過不明的緒。
原來還是怕死的,所以方才只是在賭。
賭什麼?賭他不敢,還是賭他心?
先讓他解氣,再磨泡,這個人還真是比他想象中更加能屈能。
謝蘅邊漸漸勾出一冷意,一字一句道:“不原諒。”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流氓本不懂適可而止,只會越來越過分!
他這次輕輕放下,說不得明日又能鬧出更大的靜。
柳襄手指一僵,心中輕嘆一聲。
這人比想象中難哄多了。
“本世子告訴你,今日這件事,沒完。”
謝蘅松開手,后退一步冷聲道:“本世子不會再與你聯手,要麼,你帶著你的青梅竹馬退出,要麼,你請陛下允本世子退出!”
柳襄哭無淚的看向謝蘅。
哪里有這個本事!
“世子……我……”
謝蘅不給開口的機會,轉決絕地離開。
柳襄連忙追上去,道:“世子,圣旨一下,就絕無更改的余地,陛下不會同意的。”
謝蘅不理,加快了步伐。
柳襄急之下手拽住他:“世子,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您想要如何解氣都行,但抗旨,我不行的。”
“松開!”
謝蘅一把甩開:“你這麼有本事,抗旨而已,怕什麼,從現在開始,別讓本世子再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殺一次!”
說罷他便甩袖離開。
以柳襄對他為數不多的了解,知道他這是真了氣,若就這麼由他離開,這件事怕是更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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