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火之後,時歡和江何深在T國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兩人在火場中吸太多濃煙,肺部都有一點兒水泡和染。
江何深手臂的傷,起初是被流彈傷,後來他為了將定位藏在上,不惜將芯片活生生摁進自己的裏,雖然幫助特警部隊鎖定狡猾的方塊的位置,但傷口染得有些嚴重。
時歡親眼目睹醫生幫他取出芯片的全過程,一度覺不上氣,江何深卻覺得無所謂:“就算這條胳膊壞死了,能換江征一條命,也不虧。”
“你別說了!”
江何深就不說了,用沒有傷的那隻手握住時歡沒有韌帶拉傷的那隻手,低聲責備:“等回國,做一個全檢查,都還沒出月子就這麽來,不怕落下什麽病麽?”
“我要是不來,差點就要寡婦了,還怕什麽病。”
“那你會為我守寡麽?”
“不會呢二爺,你不是說過我沒有心嗎,我會帶著咬咬和皎皎改嫁,就嫁給周自珩,不對,嫁給周自珩不是改嫁,應該是複婚。”
“你敢我就詐!”
“……”溫理本來還想說,代表組織關心一下兩位為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先士卒立下汗馬功勞榮負傷的熱心市民,現在看真是大可不必。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也不愧是夫妻。
都有病。
2.
兩人回到國,國已經翻天覆地。
恒安集團也被調查,旗下所有子公司幾乎都暫停營業,什麽時候恢複,還能不能恢複,誰都不知道,作為民航業第一的大集團驟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圈議論紛紛,隻是司法機關沒有公布案,個別消息靈通的,也隻知道是江征犯了事兒。
不過哪怕是恒安集團最後被變賣充公,江何深也無所謂,他早在還不知道江征就是方塊的時候就做足了二手準備,立了長庚公司,經過兩年的發展,在圈已經是數得上名號了。
“不過為什麽‘長庚’呢?”時歡問起來。
“‘長庚’是金星的古稱,金星就是啟明星,每天晚上天空中出現的第一顆星星就是‘長庚’。”
時歡約約能從這個名字裏會到江何深的野心,但這才是江何深——二爺就算是重頭再來,也能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咬咬小心翼翼地立好兩張撲克牌,睜著大眼睛看了一秒、兩秒、三秒……沒有倒!喊:“爸爸,到你了!第五層了!”
他們又在陪咬咬玩紙牌橋,小家夥真的喜歡這個遊戲,江何深拿起兩張牌,輕輕立上去。
然後就到時歡了。
時歡有點兒張,作很輕,咬咬趴在江何深耳邊小聲說:“爸爸,上次媽媽就是搭到這一步塌的,等會兒要是塌了,你不許笑哦。”
江何深勾,起繞到時歡後,膛上的後背,握住的兩隻手,帶搭上去。
“……”時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三秒之後,穩如泰山,不一笑,回頭看江何深,江何深親了一下的臉,時歡愣了一下,然後瞪他,咬咬還在呢!
咬咬捂著眼睛:“!”
二爺哼笑,直接將時歡抱起來:“榮媽,帶咬咬回去睡。”
他、也、要、睡、了。
3.
八月中旬是溫董的生日,時歡和江何深帶著咬咬去鹿城為他祝壽,時歡還去看了周自珩。
周氏集團也被強製停牌調查過一個多月,直到前兩天才解封重新上市,雖到影響,但並不是很大。
畢竟周父當初就是被江征騙了才會走上這條路,周父早已經去世,周自珩雖然被迫繼承“紅桃”的份,但並沒有參與實際的運作,何況他這次還為警方攻破方塊集團提供了很多有用的線報,哪怕是將功折罪也是夠了。
更別說,他還被打斷了一條——他是叛徒,江征怎麽可能放過他,他的輕微坡腳是天生的,現在真斷了,手杖變拐杖。
時歡知道他是紅桃的時候,心很複雜,卻又覺得理之中……一直就覺,四張撲克裏,至有一張不想讓死,原來是周自珩。
不知道應該作何想,索就什麽都不想了,就當所有的恩怨,都在那場大火裏化為灰燼,就當一切都結束了。
時歡去看周自珩的時候,送給他一樣東西,周自珩打開看,竟是一盒珍珠。
“你當初不是說,你喜歡我爸爸送我媽媽的這盒野生珍珠嗎?前段時間我和江何深回小漁村,順便把它拿來了。”
“當初你把溫鹿托付給我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說我們兩清了,這個,不用給我了,你自己留著。”周自珩溫聲道。
時歡笑說:“人是兩清了,但朋友還能繼續做。”
周自珩結一滾,抿住,他朝手,時歡頓了一下,低下頭,讓他到的後腦勺,他又問:“還會疼嗎?”
時歡無奈:“你都問了十幾年了,我說了,不疼。”
“那就好。”
離開周自珩家的時候,時歡在門口遇到了常加音,常加音一看到就要跑,時歡馬上喊:“你站住!”
常加音一僵,但到底是沒跑了。
時歡邊朝走去邊問:“你回周家了嗎?”
常加音低著頭:“……沒有,我哥還是讓我走,但他的這樣,我怎麽放心離開,就,強行留下,他氣了幾天,現在也沒再說什麽了。”
時歡說:“沒說什麽就是態度化,就是快原諒你了的意思,你哥都原諒你了,你還要不理我嗎?”
“我沒臉見你……”
“那你就別老托南頌給我的咬咬皎皎送新服新玩,我都好久沒給他們買服了,他們現在穿都是你送的,他們問我誰是加音姨姨,怎麽從來沒有見過?我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常加音轉,咬著看著:“阿稚……”
時歡輕聲:“你不是也幫我扳倒了溫隻嗎?我們就算扯平了。”
常加音眼睛潤,直接將時歡抱住:“嗚嗚嗚阿稚,我真的好想去看你,看咬咬和皎皎,南頌天天發他們的照片給我,把我饞死了!”
時歡失笑,拍了拍的後背:“你哥心,你再磨磨他,他肯定也會原諒你的。”
4.
時歡看周自珩的時候,江何深則去監獄看夏特助。
方塊集團被搗毀之後,落網了一大批方塊集團的核心骨幹,夏特助就是其中之一,關於他做過什麽事,違反了哪些律法,應該怎麽判刑,現在還在司法調查階段,誰都不知道。
他看到江何深,笑了笑:“二爺還願意來看我。”
江何深淡淡:“我知道你有問題,但沒想到,你是黑桃。”
“我也覺得二爺是故意被我們抓住……二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夏特助回想,“是從溫隻進江公館我沒有稟報給你,還是從二夫人被宋夫人抓走我沒有告訴你?又或者是,溫隻逃走殺了陸靜因然後又被殺?”
“差不多。”江何深道,“不過,溫隻沒有死。”
夏特助一愣。
“你的人雖然功下毒,但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現在跟你一樣,在鹿城監獄服刑。”
說溫隻死了,隻是為了讓夏特助放鬆警惕,以為沒有人知道他有問題。
夏特助低下頭:“原來是這樣……”
江何深朝著鐵欄桿走近一步:“我要知道,你為什麽會是黑桃?”
夏特助閉上眼睛:“沒有為什麽,是就是。”
“讓我猜猜。”江何深語調溫漠,“你說你是四年前為黑桃,四年前,江知祈去世,江知祈去世前江征原本想讓我繼承他的方塊集團,夢破滅後,他就找上了你。”
“因為我現在是他唯一的兒子,又有忤逆他的前科,他不放心我,所以要你在我邊監視我的一舉一,還要你替他做事,你不肯做,就要我做,是這樣麽?”
夏特助嚨梗阻,沒有說話。
江何深角一哂,江征來來去去自由這一招,當初要挾他也是這樣,他不做就讓江知祈做。
“我手上有一段視頻,因為這段視頻我才會意識到1258航班不是意外,時歡同樣收到過一段視頻,也是因為那段視頻開始調查事故真相,我們都不知道那個匿名寄視頻的人是誰,誰想讓我們知道空難不是意外,思來想去,隻有你了。”
夏特助輕微地點頭,是他,他是想提醒江何深,在他的邊,有一個巨大的謀。
“……可我也確實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
江何深聲音緩緩:“時歡幫溫隻請了一個好律師,我也會給你請一個,無論你的刑期多久,出來後,還是回到我邊吧。”
夏特助猛然抬起頭,江何深看他的目跟以前一樣,他咬牙齒,終究還是淚流滿麵:“……謝謝您,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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