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親,再次踏上了狩獵之旅。
上次與父親一起上山,仿佛就在昨日,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最大的變化,莫過於我和父親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親了。
同樣的兩個人,同樣的山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心境。
“你為什麽要跟我來打獵?”
“我想和您多待一會兒。”
父親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我。我坦然地與他對視,因為,我的話,發自肺腑。
父親,當我回到天魔神教,看到您坐在太師椅上的那一刻,我的心,真的被了。
父親繼續向前走去,問道:“你帶了這麽多東西,都是些什麽?”
“都是些必備的品,雖然現在看起來有些累贅,但將來,它們會讓我們吃好喝好,生活。”
父親沒有再說話,繼續帶路,我默默地跟在他後。
我原本以為,我會像個話癆一樣,喋喋不休,但真正和父親在一起時,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在,我們之間的沉默,並不尷尬,反而讓我到安心,仿佛我們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流。
我突然想到,雖然我這一生,都不打算結婚生子,但如果我真的有了兒子,我會帶他來打獵嗎?他會像我一樣,親昵地我“父親”嗎?
他會像我一樣,一邊走,一邊胡思想嗎?父親現在,又在想些什麽呢?
走了許久,我終於打破了沉默。
“武林盟主,想見您。”
我已經將與武林盟主會麵的事,寫信告訴了父親,他知道這件事。
“他還好吧?”
“他看起來很健康,格也很豪爽,武功霸道,與我想象中的武林盟主,不太一樣。”
“傳聞,總是與現實,有所出。”
“他說,他想見您,我告訴他,您也想見他,他卻說,您想殺了他。”
“他很了解我。”
“您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難道你以為,我會想念他?”
“或許,您對他,也有一敬佩之呢?”
“沒有,我對他的敬佩,是在戰場上贏得的。”
“您想跟他打一場嗎?”
父親沉默片刻,說道:“我很想領教一下他的武功。”
這場戰鬥,必然會以一方的死亡而告終。天魔和武林盟主,不可能像朋友一樣,點到為止。
這場戰鬥的結果,將會改變整個武林的格局,所以,他們不可能輕易地手。
我知道,父親想要一統江湖。既然說到了武林盟主,我便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們與正道開戰,邪道會站在哪一邊?”
“如果你以為,邪道會站在我們這邊,那就大錯特錯了。”
“是嗎?”
“如果邪道必須在正道和我們之間,做出選擇,他們一定會選擇正道。”
“為什麽?”
“因為,他們更恨我們。他們想要消滅我們,然後與正道,平分天下。”
我突然想起,我曾經與一個邪道高手,聊過天。他也非常痛恨天魔神教,原因很簡單,因為天魔神教,搶走了他們的風頭,讓他們變了不流的邪派。
為什麽邪道,就不能為武林的霸主呢?
雖然這隻是一個邪道高手的牢,但我相信,很多邪道中人,都有這樣的想法。或許,這就是邪道痛恨天魔神教的原因。
我沒有勸阻父親,我知道,這場戰爭,遲早會到來。隻不過,我們的敵人,不是武林盟,也不是邪道,而是火舞紀。
父親,您也要努力變強啊!
當天晚上,我們在一條小溪邊,安營紮寨。
我在父親休息的地方,鋪了一張厚厚的皮,這是我帶來的最重要的東西。
安頓好父親後,我便開始生火做飯。
我並沒有隨便烤幾塊,而是用我帶來的調料,心烹製了一頓味佳肴。這次,我不僅帶了林大廚製的調料,還帶了許多蔬菜和水果。
“味道怎麽樣?”
“還不錯。”
當然不錯,我可是特意向林大廚,打聽過父親的口味。
吃完飯後,我又給父親泡了一壺茶,也是他喜歡的茶葉。看著父親臉上,出的滿意笑容,我到十分欣。
“你的風神步,已經大了?”
父親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修為。
“是的,我在與天命會手的過程中,有所悟,但可惜,還是沒能突破到大境界。”
我覺,自己已經到了大的門檻,但卻始終無法越。
“不要著急,越著急,越容易出錯。”
“我會牢記您的教誨。您還要喝茶嗎?”
父親點了點頭,我給他續了一杯茶。
“你很喜歡跟我在一起嗎?”
父親竟然會問這種問題,真是難得。在這種況下,我隻有一個原則:絕不欺騙他。
“說實話,跟您在一起,力很大。”
“那你為什麽還要跟我來?”
“因為,跟您在一起,我很安心。”
父親驚訝地看著我,我繼續說道:“跟您在一起,我什麽都不用擔心,無論遇到什麽敵人,您都能幫我解決。就算天塌下來,您也能幫我頂著。跟您在一起,我不用費盡心思地去拉攏人心,也不用擔心別人會背叛我,更不用擔心別人會為了我而犧牲。我可以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這種覺,真的很輕鬆。因為,我知道,您會保護我。”
這番話,發自肺腑,父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你……你就不覺得孤單嗎?”
父親冷笑一聲,這個問題,他應該從未想過,也從未問過別人。
他躺在地上,著夜空,突然說道:“我從未到孤單。”
我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落寞。
他一直都很孤單。
就這樣,我和父親的狩獵之旅,開始了。
第二天,我們繼續在山中遊玩。我們很說話,但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隔閡。
我們一起爬山,一起散步,一起在溪邊休息。我們並沒有刻意去尋找獵,隻是著這難得的寧靜。
晚上,我正準備烤,父親突然走了過來。
“我來吧。”
“您要做什麽?您該不會是想做飯吧?”
“為什麽不呢?”
“您……您會做飯?”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淡淡地問道:“你很驚訝嗎?”
“您以前做過飯嗎?”
“偶爾會做。”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九華魔功裏,還有做飯的招式?您是在說笑吧?”
“胡說八道!”
他竟然會做飯,我怎麽可能不驚訝?
“您該不會是把廚子殺了吧?所以才要自己做飯?”
“我的廚藝,比他好多了。”
“您……您真的會做飯?”
父親沒有再解釋,而是開始手做飯。他的作,嫻無比,一看就是經常做飯的人。他沒有將整塊烤,而是將切小塊,與蔬菜和蘑菇一起翻炒,還煮了一鍋湯。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的廚藝,竟然還不錯。
“這……這怎麽可能?您該不會是放了什麽靈丹妙藥吧?”
父親的角,出一笑意,這是他上山以來,第一次出笑容。
我突然發現,我對他,竟然一無所知。
原來,天魔也會做飯。
晚上,我們坐在火堆旁,聊起了天。主要是由我提問,父親回答。我忍不住問起了魔尊們的事。
“您也知道,我的支持者,是天魔、極惡邪魔、一花劍尊和醉魔,而大哥的支持者,則是魔佛、毒王和拳魔。至於那個小屁孩攝魂魔尊,我們暫時不考慮他。您覺得,我的勝算大嗎?”
“勢均力敵。”
“我們比他們多一個人,竟然還隻是勢均力敵?”
“沒錯。”
也就是說,魔佛、毒王和拳魔之中,至有一個人,擁有著足以匹敵兩位魔尊的實力。究竟是誰呢?
“看來,我得把我們這邊那個懶的家夥,踢出去了。”
父親沒有理會我的玩笑,他隻是想讓我,自己去會,去。他究竟指的是誰呢?
“你為什麽要為天魔?”
因為,這是我的使命,是我曆經千辛萬苦,重生之後,唯一的使命。為了完這個使命,我願意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因為,我想修煉九華魔功。”
“你為什麽如此執著於九華魔功?”
“我並非執著於九華魔功,而是執著於力量。”
“你現在已經很強了,你還要變得多強?你想要做什麽?”
“我要變得更強,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我要保護父親,保護大哥,保護天魔神教的所有人。
或許,我還要保護更多的人,那些曾經與我並肩作戰的魔尊們。
但父親的態度,很堅決。
“九華魔功,隻有下一任天魔,才能修煉。”
“那我就為天魔。”
我的決心,也同樣堅定。
父親看了我一眼,便轉睡覺了。
就算我為了天魔,我也要為一個與眾不同的天魔,一個自由自在,逍遙天下的天魔。當然,這需要我付出更多的努力。
第三天,我們來到了大青山頂。
上山的路上,我們兩次遇到了老虎,但我卻裝作沒有發現。我想要留下一個,下次再來打獵的借口。
我相信,父親也一定發現了老虎,但他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或許,他也期待著,下一次的狩獵之旅吧。
“這裏的景,真啊。”
站在山頂,放眼去,隻見群山環繞,雲海翻騰,不勝收。
“我年輕的時候,經常來這裏修煉。”
我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父親,站在山頂,迎風而立,意氣風發。
“以後,我也要經常來這裏修煉。”
“過來。”
“是。”
父親坐在一塊巨石上,開始講解“飛天劍法”。
我已經將“飛天劍法”,修煉到了大境界,我現在需要學習的,是風神步,但父親,卻依然在講解“飛天劍法”。
或許,他認為,所有的武功,都是相通的,隻要將一門武功,修煉到極致,就能類旁通,舉一反三。
大境界的高手,為另一個大境界的高手,講解劍法,這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我發現,我竟然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雖然我們都將“飛天劍法”,修煉到了大境界,但我們對劍法的理解,卻截然不同。
我不懂的地方,就會向父親請教,不會不懂裝懂,也不會故意裝傻。我們就像朋友一樣,暢所言,無所不談。
這場關於劍法的討論,持續了三個時辰,四個時辰,甚至,持續了整整三天。
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討論,一邊喝茶,一邊討論,甚至,連最後一天,準備用來慶祝的酒,都拿出來喝了。我們一邊打獵,一邊討論,一邊烤,一邊討論。我們都沉浸在武學的海洋中,樂此不疲。
我們從“飛天劍法”,聊到了其他武功,聊到了修煉心得,聊到了人生悟。這是一場,天魔與天武奇才之間,關於武學的巔峰對話。
三天之後,我突然站起,施展“風神步”,我終於明白了,風神是如何行走的。
我興地對父親說道:“我的風神步,也大了!”
父親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他並沒有到驚訝,而是將我,一把拉到邊。
我跪下,向他磕頭:“多謝父親的教誨!”
“起來吧,我們該回去了。”
“是。”
我想要奔跑,想要驗風的速度,想要看看,大境界的風神步,究竟有多快,我能夠承多快的速度,這個世界,在我的眼中,究竟有多小。
“父親,我們來比試一下吧,看誰先回到天魔神教,怎麽樣?”
我終於有資格,挑戰他的天魔飛行了。
父親輕蔑地看了我一眼,我喜歡他這種眼神。
“你拿什麽跟我賭?”
“賭我的尊嚴。”
“好。”
就算我輸了,也沒什麽損失,這對我來說,是一場穩賺不賠的賭局。但父親,卻依然答應了我的請求,他一定是想贏我,然後好好嘲笑我一番。
我們並肩而立,我很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觀察他。他的側臉,依然是那麽英俊,那麽威嚴。能夠與他並肩奔跑,我到無比的幸福。
“準備好了嗎?我數到三,我們就開始。一,二……”
我搶先一步,衝了出去。
等我贏了之後,父親就無話可說了。
兩道影,化作兩道閃電,消失在山林之中,耳邊,傳來陣陣風雷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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