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輾轉反側,難以眠的 秦夏玲 ,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的爺爺,武林盟主 秦霸天 。
“還沒睡?”
“嗯。”
“陪爺爺出去走走?”
“好。”
兩人並肩漫步在庭院中,沿途的守衛,都識趣地退了下去,消失在夜中。
“最近,讓你為難了,是爺爺不好。”
雖然秦霸天沒有明說,但 秦夏玲 知道,他指的是和劍無極的事。
“您去參加趙家莊的宴會了?”
“嗯,晉龍莊的趙公子舉辦的宴會。”
“覺怎麽樣?”
秦霸天從未問過這樣的問題。既然他知道我去了宴會,那他一定也知道劍無極去了。
“爺爺,您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曆?看到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會浮現出某種意象?比如某種,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當然有,最近就遇到過。”
秦霸天 腦海中浮現的,正是劍無極的影。當初,他用氣勢迫我的時候,我心中浮現出的那驚濤駭浪,至今記憶猶新。
“我最近才會到這種覺。我看到一個人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了一條毒蛇。”
沒有指名道姓,但 秦霸天 知道,說的是誰。
“哦?”
秦霸天 並沒有追問,也沒有為趙信辯解,這讓 秦夏玲 有些意外。
既然爺爺沒有反對,那我就直說了。
“就算我真的要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趙信。”
“我從未想過,要把你嫁給趙信。” 秦霸天 的回答,出乎了 秦夏玲 的意料。
“真的?”
“我什麽都不缺,何必委屈你?”
秦霸天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秦夏玲 頓時喜笑開,爺爺真是太帥了!
“我就知道,您不會我的。”
挽起秦霸天的胳膊,撒道:“陪我再走一會兒嘛。”
秦霸天慈地看著自己的孫,眼中滿是寵溺。這個孩子,是他這枯燥乏味的盟主生涯中,唯一的藉。仿佛就在昨天,還蹣跚學步,轉眼間,就已經長這麽大了。
“還在生爺爺的氣嗎?”
“沒有,我理解您。哪個爺爺會希自己的孫,和一個侍衛在一起呢?”
“我並非因為他是一個侍衛。”
“那是為什麽?”
秦霸天沒有解釋,他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劍無極的真實份。
“潛龍戰進行得怎麽樣?”他岔開了話題。
“我正在努力。”
“有信心奪冠嗎?”
“您也知道,為了這次比賽,我付出了多努力,我一定會贏的!”
秦霸天當然知道,所以他才猶豫不決。說實話,他很想讓放棄比賽。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天命會的事,但他還是希, 秦夏玲 不要卷其中。
可是,他知道, 秦夏玲為了這次比賽,付出了多心,他實在不忍心讓放棄。
“盡力就好。”
“嗯,爺爺。”
兩人就這樣,在月下,靜靜地漫步。 秦霸天 知道, 秦夏玲 的心中,始終牽掛著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他心知肚明……他隻希,這隻是一段年時的懵懂愫,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忘。
修煉完畢,徐大龍興衝衝地跑回客棧。
“你知道嗎?我回來的路上,有多人認出我來了?”
“你應該問,有多姑娘主和你打招呼吧?”
“您真是料事如神!猜猜看,有多?”
“這取決於你走得有多慢。”
每當經過人流集的地方,尤其是看到漂亮姑娘的時候,徐大龍就會故意放慢腳步,像烏一樣慢吞吞地挪。一旦有人認出他,他就會像兔子一樣,興地跑回來。
“五個?”
徐大龍頓時愣住了。
“您怎麽知道的?”
“從你現在的興程度就能看出來。”
“不可能吧?您該不會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吧?擔心我遇到危險?”
“啊!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我好像從來沒有擔心過你會遇到危險。”
“……那是因為您相信我的實力吧?”
“……當然。”
“才怪!您分明是把我忘了!萬一我遇到危險怎麽辦?您就不管我了嗎?”
“遇到危險,被人挾持,負重傷,這才是真正的武者應該經曆的磨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可不想經曆這些!我隻想安安穩穩地修煉,平平安安地活著,做一名普普通通的黃泉閣調查員,修煉武功,強健!”
“怎麽?我冷落你,你生氣了?”
“沒有。”
“或許,我這樣做,反而是在幫你。”
“此話怎講?”
“你想想,如果有人知道我們的份,而我又對你漠不關心,他們還會覺得你有利用價值嗎?他們隻會覺得,你不過是一個無關要的小角,就算抓了你,也套不出什麽有用的報。”
“啊!原來您是這麽想的。”
“當然,你就安心地做你的路人甲吧。”
“看,你那位‘讚助商’來了。”徐大龍突然指著窗外說道。
來人正是趙信。自從我幫劍無極剃了胡子,買了新服之後,徐大龍就一直拿這件事取笑他。
“好了,我們分頭行吧。”
說完,徐大龍便一溜煙地跑上了樓。
片刻之後,趙信走進客棧,在我對麵坐下。
“要不要來一碗麵?這裏的刀削麵味道不錯。”
趙信白了我一眼,仿佛在說:“現在是吃麵的時候嗎?”
看著眼前的趙信,我不歎,惡人也是需要時間來長的。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晉龍莊主,和現在的趙信,簡直判若兩人,就像我剃了胡子之後,和之前判若兩人一樣。
“你覺得,你昨天應該贏,還是應該輸?”
“我……我一時失手,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想算了? 秦 小姐現在對你更加著迷了。”
趙信猛地出匕首,抵在我的臉上。
“看來,我隻能毀掉你這張臉了。”
如果是以前那個穩重的趙信,他絕對不會如此衝。他會把我帶到城裏最好的酒樓,用最盛的酒席招待我,他會對我笑臉相迎,對我百般吹捧,他會用最溫的手段,一點一點地瓦解我的意誌,直到我乖乖地聽從他的擺布。那樣的話,我反而會更加頭疼,就像對付那些老巨猾的魔尊一樣。但現在的趙信,卻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與其毀掉我,不如利用我。我可以幫你得到 秦 小姐的心,我了解人,我知道該怎麽做。”
趙信一心想要得到 秦夏玲 ,所以,他絕對無法拒絕我的提議。
“你懂什麽?”
“如果我不懂, 秦 小姐怎麽會喜歡上我?”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當然,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心策劃的。男之事,急不得。”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浪公子,他總是喜歡向我們炫耀他的風流韻事,那些故事,足以讓趙信深信不疑。
“你為什麽要幫我?”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錢。”
“你這小子,真是個人才!”
在“潛龍戰”結束之前,我必須穩住趙信,不能讓他輕舉妄。等到天命會的人出現,我就能通過他的反應,判斷他是否與天命會有關。
在那之前,我必須扮演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這樣,趙信才會對我放鬆警惕,才會向我他的。他之所以會相信我,不是因為我值得信任,而是因為他覺得,事之後,可以輕易地殺掉我。
“你知道 秦 小姐為什麽要躲著你嗎?”
“為什麽?”
“ 秦小姐是一個追求自由的人,你卻著嫁給你,當然會反抗。之所以會拒絕你,而喜歡上我,就是因為這種逆反心理。”
聽到這番話,趙信的臉,頓時緩和了不。原來,不是討厭我,而是討厭被婚。
“親口告訴你的?”
“這種事,還需要說出來嗎?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那我要怎麽做?”
“現在,正在全力備戰‘潛龍戰’,你這個時候婚,隻會讓更加反。你應該支持,鼓勵,讓安心比賽。”
趙信點了點頭,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
“你去給加油打氣吧。”
“加油打氣?那我是不是應該送鮮花和禮?”
“現在還不到時候,才剛剛進八強,你就送禮,隻會讓覺得有力。你隻需要口頭上鼓勵就可以了。”
“那我要提前準備好奪冠的禮了。”
“你真是太聰明了!武功高強,家世顯赫,相貌英俊,你簡直是完無缺。隻要你用對方法, 秦 小姐絕對不會拒絕你。”
聽到我的吹捧,趙信頓時心花怒放,但他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殺意。他一定在幻想著,事之後,如何將我碎萬段。
“你這狡猾的家夥!如果 秦 小姐看到你的真麵目,一定會被你嚇跑的。”
“別忘了我的十萬兩銀子!”我對著起離去的趙信說道。
等到我從武林盟消失的那一天,這個未來的“偽君子”,也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因為,當 秦夏玲 向一個侍衛出手,說要和他做朋友的那一刻,抓住的,不僅僅是一隻手,而是一段全新的人生。
兩天後,八強賽如期舉行,徐大龍艱難地贏得了比賽。
然而,在比賽過程中,他的肩膀被對手的劍刺傷,鮮染紅了襟。
工作人員連忙將他抬到場邊的醫帳,我也跟著跑了過去。
“如果我死了,請你轉告我的兄弟們,徐大龍戰死沙場,死而無憾!”徐大龍躺在擔架上,給我傳音道。
“還有什麽言,趕說吧。你的位置,就讓張公子來接替吧?”
“不行!”
“那讓誰來?李安?”
“不行!”
“那你說,讓誰來?”
“就算我變鬼,也不會把這個位置讓出去!”
醫師很快便理好了他的傷口。
幸運的是,沒有傷到筋骨,但傷口很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回到客棧,我讓徐大龍坐下。
“把手出來。”
“哦。”
我將一真氣,緩緩注他的,沿著他的經脈遊走,最終匯聚到傷口,滋養著損的經脈和。這樣做,可以大大加快傷勢的恢複速度。
“好多了,謝謝您。”
“不用擔心,我已經檢查過了,你的傷口沒有傷到要害,也沒有傷到骨頭。”
以徐大龍的實力,能夠進八強,已經是極限了。這一次,他能贏,完全是靠運氣、天賦和拚命的努力。
但他似乎還想繼續挑戰下去。
“我還能參加下一場比賽嗎?”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所以,我故意沒有阻止他。
“當然要參加,就算用繃帶把胳膊吊起來,也要參加!就算胳膊廢了,也要參加!這可是關係到我能不能為魔教教主的大事!”
然而,徐大龍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
“好。”
他竟然答應了?我頓時跳了起來。
“你怎麽能答應呢?你應該說‘不行’,比賽哪有你的胳膊重要?你應該和我爭辯!”
“可是,這件事太重要了。”
“什麽事?不就是一場比賽嗎?有什麽重要的?”
“不是比賽,是您的教主之位啊!我必須贏,才能幫您追查天命會的下落!”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眼中,充滿了忠誠和熱,但他最終還是躲開了我的目。
“你是在用這種方式,來逃避現實嗎?”
“被您看穿了?”
“當然,你表現得太反常了。你可是連天塌下來,都不會放棄自己胳膊的人。”
“那是當然,就算武林毀滅了,我的胳膊也不能有事!徐大龍,你真是太棒了!太厲害了!進四強已經很了不起了!為你點讚!”
聽著他的自吹自擂,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徐大龍也跟著笑,但笑著笑著,就疼得了起來。
“哎喲!疼死我了!別逗我了!”
“誰讓你逞強的?好好休息吧。”
我轉準備離開,徐大龍突然住了我。
“真的不行嗎?”
這一次,他的語氣,異常認真。我知道,他真的很想繼續參加比賽。
“不行。”
“不僅僅是為了您的教主之位,也是為了我自己。這段時間,我參加比賽,良多,我想挑戰自己的極限。”
房間裏,頓時陷一片沉默。
“徐調查員,這條路,一旦踏上,就很難回頭了。”
“什麽路?”
“就是你說的,用繃帶吊著胳膊,也要上擂臺的路。就算遍鱗傷,就算腳不便,就算隻有一隻眼睛能看見,也要繼續走下去的路。”
當初,為了尋找煉製“大法”的最後一樣材料,我,也曾走過這條路。
我曾經走過這條路,所以,我想要阻止他;但我深知這條路的意義,所以,我無法阻止他。
一旦他嚐到了這條路的滋味,他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做一個安安穩穩的黃泉閣調查員了。
“至,這一次,我想試試。”
“就算你沒有傷,也很難戰勝下一的對手。”
“請您指點我。”
“如果你要逞強,你的胳膊,就真的廢了。”
“那我就再找一條胳膊,啊,不對,應該是左手。”
“你可能會更重的傷。”
“那就趁機休息一段時間。”
徐大龍眼中的堅定,與當初的我,如出一轍。
“既然如此,那就別愣著了。”
徐大龍猛地站起來。
“你的命運,總是會在客棧發生轉折。”
“而您,總是會在那裏等我。”
命運的轉折,真的與我,與客棧有關嗎?不,是因為這個固執的小個子,他永不放棄的決心。
我帶著他,走出了客棧。
“地獄式修煉,現在開始!”徐大龍鬥誌昂揚地喊道。
“我們不去那裏。”我攔住了他,指了指相反的方向,“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我帶著他,來到了中原錢莊,取出了五十萬兩銀子。
“您取這麽多錢幹什麽?”
“我們不去地獄,地獄式修煉,隻會讓你傷上加傷。”
“那我們去哪裏?”
“極樂世界。”
看著一臉驚訝的徐大龍,我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們要去極樂世界,一個場費極其昂貴的極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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