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算計縉雲
「雲夫人。」喜兒說罷,央求地看著杜縉云:「你能不能別告訴二爺是我說的,也別跟二爺說我在這裏,我們一家子在這裏生活不容易。」
杜縉雲回過神來,忙道:「好的,喜兒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喜兒說的話不懷疑,因為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很多蛛馬跡都對得上號。
二爺的確心中有鬼。
若是以往的杜縉雲得知此事,鐵定會崩潰憤怒,立馬衝到謝淮安面前討個說法,但眼下吃了一遭苦,知曉自己這條小命有多賤。
哪有公道可言?
杜縉雲魂不守舍地告別了喜兒,拎著大魚走回衙門後院。
「怎麼去這麼久?」秦氏橫鼻子豎眼,對杜縉雲沒好臉,昨兒個謝淮安竟然為了杜縉雲數落,讓沒臉。
怎麼,還要哄著杜縉雲這個賤婢子不?
死皮賴臉地跟著謝家,誰要留了?
是的,儘管落魄至此,秦氏依舊看不上杜縉雲,更不想杜縉雲生下謝家的子嗣。
都盤算好了,等丈夫或兒子稍微升遷個一兩級,就給謝淮安找個正經的妻子。
「去漁村買魚了,更便宜些,這條魚只要五文錢。」杜縉雲沒跟秦氏對嗆,只是拎起籃子裏的大魚說道。
「哼。」秦氏這才不說什麼了。
杜縉雲心裏藏著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便裝作若無其事,和往常一樣去廚房做飯。
「今天的魚不錯,你給安兒送一些過去。」秦氏吩咐道。
「是。」杜縉雲應了下來。
謝淮安在軍營里有伙食,平日裏不必家裏送,只是偶爾做了好吃的會送些過去。
最近,謝淮安所在的軍營正在接待一批上岸休整的水師,帶領這批水師的指揮使曹大人,威風八面,走到哪都被人前呼後擁。
因為水師好啊,登了船天高皇帝遠,有很多灰收。
所以岸上當兵的都削尖了腦袋,一門心思想進水師。
謝淮安這些天看得也是蠢蠢,在岸上升遷沒有意思,哪怕再升三級又如何,還不是窮蛋一個。
若能進得了水師,那自然就不一樣了。
而且邊的人也慫恿他:「謝二爺,你這個資質在岸上當百夫長埋沒了,既然都留在了海邊,怎麼不進水師啊?」
通過謝淮安舌燦蓮花的忽悠,現在人人都認為,他們一家留在這裏只是歷練,很快就會調任了。
謝淮安也想啊,可是那位曹指揮使,不賣他的面子,就算聽說他是謝韞之的弟弟,態度也依舊十分冷淡。
他又拿什麼去進水師?
「二爺?」杜縉雲挎著籃子來送吃的,發現謝淮安坐在草垛旁曬太,便喊了聲。
「縉雲,你來了?」謝淮安看見籃子便知曉,杜縉雲又給自己送吃喝來了,表和地道:「辛苦你了,大老遠跑一趟。」
衙門距離軍營還是有點距離的。
「不辛苦。」杜縉雲微笑道,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自然,以免引起謝淮安的懷疑。
「你吃了嗎?」謝淮安深知秦氏的秉,地道:「我們一起吃。」
杜縉雲道:「二爺不用了,我在家裏已經吃了,今天買的魚很大,夠吃。」
「那就好。」謝淮安吃著杜縉雲張羅的魚,發現確實是一條大魚,便忍不住道:「縉雲,現在家裏拮據……」
彷彿知曉他的言下之意,杜縉雲解釋:「這條大魚是我走遠路去漁村買的,只花了五文錢。」
聞言,謝淮安臉上一窘,也解釋:「縉雲,你知曉我不是那個意思。」
杜縉雲沒說什麼,笑著點點頭。
之後,謝淮安再不說什麼了,只是有種憋屈在心頭繚繞,心那種想要出人頭地的慾,空前強烈。
否則連自己的人都看不起自己。
杜縉雲站在一旁,等謝淮安吃完,便收拾東西離開。
年輕秀的臉孔,普通裳也遮不住的曼妙材,一來一回間吸引了許多男人的目。
在這裏,只要是個稍微年輕點的姑娘都很稀罕難得,更別說杜縉雲這種來自京城,大戶人家出來的漂亮姑娘了。
當地的兵油子們哪曾見過這等。
只是眾人皆知,那杜縉雲是謝淮安的人,大傢伙除了暗地裏多看兩眼之外,並不會產生別的歹心。
當然,份不一般的就除外了。
「那是誰?」問話之人是帶領水師在岸上休整的曹指揮使,他四十來歲,長得獷魁梧,一雙明的眼睛盯著杜縉雲的背影,玩味地笑道:「你們這破地方還有這種漂亮的姑娘?」
「曹大人,那是謝韞之將軍他弟弟的妾室。」旁邊的人解釋道,順便指了指在遠草垛旁的謝淮安:「就是那位。」
「原來如此。」聽說是別人的妾,曹指揮使便收回了目。
水師與陸軍亦是同袍兄弟,他雖然好,但還未到那種不堪的地步。
「曹大人。」旁邊的人見狀道:「您有所不知,在他們那些京城公子哥的眼中,妾室是可以送來送去的,人家還將之視作風雅呢。我等是沒這個福分,不過您這種份,嘿嘿,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曹指揮使平民出,還真不知這等風雅,半信半疑道:「果真,你可別糊弄老子。」
「真真真。」那人道:「您要是不信,小的給您牽這個線,事之前絕不是您的意思。」
「呵,你小子想要什麼?」曹指揮使問。
「嘿嘿,讓小的進水師就。」那人笑道。
謝淮安被找上時,很錯愕,等對方說明了來意,他就越發錯愕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曹指揮使看上了杜縉雲?
來做說客的人早就知曉,謝淮安也想進水師,於是極力慫恿道:「謝二爺,這買賣不虧啊,反正送妾室在你們眼中是風雅嘛,就與曹大人風雅一回,然後順順噹噹地進水師,多好啊。」
謝淮安的第一反應是抗拒,自己的人怎能送出去給人玷污,杜縉雲雖是妾室,但可不是普通的妾室。
他與杜縉雲是郎妾意,兩心相依。
可是……
權利的太大了,水師是連謝韞之都未曾涉獵的領域,謝淮安實在是太想證明自己。
他不想在嶺南這個窮鄉僻壤繼續等死,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若能傍上曹指揮使,他就不需要再被謝韞之挾持。
問題是如何與杜縉雲開這個口?
聽說水師還有幾天便要登船了,如果決定了要做,只怕事不宜遲。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那是我的妾,此事容我再想想。」謝淮安分明心不已,上卻推辭道。
「是這個理。」那人笑道:「可是水師不會在此地逗留太久,水師的機會難得,謝二爺不要錯失良機才是。」
「嗯。」謝淮安心不在焉地道。
他想來想去,這事不能直接與杜縉雲說,若是杜縉雲聽了不接,來個一走了之,他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說坊間有一種迷藥,可以令子神魂顛倒,本分不清與自己燕好之人是誰。
謝淮安心想,就一次,以後他依然會對杜縉雲很好。
只是這正妻之位,恐怕就不能許給杜縉雲,畢竟是被別的男人染指過。
最多最多,也只能許一個平妻。
反正謝淮安這輩子對高門貴也沒了興趣,那都是些眼高於頂的主,許清宜是這樣,真郡主更是這樣。
他將來寧願找個出平平的妻子,哪怕家世不好,但最起碼溫良賢淑,恭順。
屆時與杜縉雲一起為他的妻,也不會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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