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姿不能去醫院,醫生就沒法給診斷、開藥,不吃藥、不做認知訓練的治療,就不會好。
沈律珩覺得生活好像陷了死循環,無論是他還是沈姿,都走了一個死胡同,怎麽撞都出不來。
沈律珩隻能繼續慢慢導沈姿走出房間,走出家門。
沈姿的康復治療需要很多時間,可沈律珩的時間有限,導師已經不讓他請假了。
時刻在焦慮和張緒裏,沈律珩的狀態同樣糟糕,值夜班的時候走神,口袋裏on call的醫用手機響了很多次他才有反應。
帶教醫生先他一步進去病房。
理完病患,他跟著帶教醫生走回值班室。
帶教醫生不住怒火,罵道:“你現在穿著這服,腦袋裏麵就隻能有工作和患者。如果你做不到,就給我下這白大褂滾出去!”
沈律珩向帶教醫生和患者道歉,去洗手間掬起一抔清水洗臉,平復好心,快步走回值班室繼續工作。
安蕊辦理好退休手續,放下所有工作,回家照顧沈姿。
沈律珩總算能稍鬆一口氣。
這段時間過的太抑,他有時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舒櫻。
隻是舒櫻也很忙。
兩人一周隻能見一個半天,還得忙著復習。
心裏藏了好多,他好想告訴舒櫻,好想告訴沈姿生病了,他真的好累。可舒櫻說考研很重要,說室友不和的煩心事弄得很焦慮。還說現在不想管理會任何事,隻想復習考試,甚至半開玩笑地說會想掐|死那些打擾考研的人和事。
已經提到邊的隻得一再。
跟舒櫻在一起的時候,他盡量放空腦袋,不去想糟心事,隻把樂觀的一麵展現給。
在書房裏復習功課,沈律珩就坐在臺吹風發呆。
他常想等舒櫻考完就好了吧,等沈姿好起來就好了吧……
這些等待什麽時候才會有盡頭呢……
他好想。
思念越濃,親吻的時候就越用力。
他想吻遍的每一,在每個地方都留下印記,這是隻屬於他的舒櫻,是他的港灣和安劑。
在為未來努力,他也應該堅強起來。
經過適應訓練,沈姿能夠從家走到車庫。
沈律珩約了心理醫生,在晚上下班,醫院沒什麽人的時候,帶沈姿去看病。
整個過程,他都很張,怕中間出什麽子。
還好沒有。
做完一係列檢查,醫生給開了一個療程的藥。
沈姿生病的事,沈律珩沒告訴任何人,有幾次想告訴舒櫻,信息都發出去了,又趕撤回。
作為家屬,他應該保持樂觀,相信沈姿會好起來。可他偶爾也會想,如果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以後要怎麽生活,他又該怎麽辦。
舒櫻會不會介意,家裏會不會介意呢?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蘇妤兒竟然找過來,還主提起沈姿的病,說室友裏有神科的研究生,如果沈律珩有需要可以來找。
沈律珩很驚訝,“你怎麽知道?”
“你爸跟我媽說的。我媽又跟我說的。”蘇妤兒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如果我問我室友,我隻會跟說是朋友,不會說是沈姿的。”
“不用了,這些是我的家事。
”
“可我們是好朋友啊!”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不用。”沈律珩又重復一次。
沈姿還是不敢出門、不敢曬太,但吃過藥,狀態好一點,不再碎碎念,能正常通流了。
這時,沈昭突然提出要帶沈姿去上海看病,說那裏的醫療條件更好,送過去以後就讓住在醫院裏接係統的治療,遠離嘉禾市,以後出院再回來也沒人知道。
沈律珩不同意,覺得去那麽遠如果出問題,來不及理。
沈昭沒再提。
然而,八月沈律珩回家要帶沈姿去復查卻發現沈姿不在家。
他打電話給沈昭,才知道是被他用私人飛機送到上海去了。
沈律珩趕坐飛機過去看沈姿。
沈姿住在專科醫院的單人病房裏,經專業治療,幻聽沒那麽嚴重了,可好像很不開心,看沈律珩來就問什麽時候能回家。
沈律珩答應每周會來看,也答應很快會接回家。
從那之後,沈律珩為了周末出時間飛上海,把工作、排班全堆到工作日。
蘇妤兒在讀研,也在醫院值班,經常來找他。
沈律珩覺得不好,想方設法地避開了。
八月底,沈律珩有三天假,他沒跟沈昭說,直接飛過去看沈姿。
在醫院,他看到沈昭一臉懊惱,兩手抱頭地坐在走廊上,方蔓坐在旁邊手搭在他肩上輕拍,作曖昧至極。
沈律珩一眼看出不對勁。
他好像懂了,短信裏的‘方方’不是方書,而是方蔓。
“爸!”沈律珩大嗬一聲,走廊的人全抬頭看過來。
沈昭震住,臉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鉆進去。
方蔓倒是很淡然,著挎包起,禮貌地跟沈律珩點點頭,“阿珩來了?”
“方阿姨,你怎麽會在這?”
“這是我給你爸推薦的醫院啊。”
能把這麽私的事告訴方蔓,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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