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就到嘉禾市來了，跟那邊的親戚不太。我聽媽媽說過，溫絮姐從小學習就好，沒經歷過大考，中考、高考、研究生全是保送的。你爸爸是的學長，比大三屆。兩人本科，溫絮姐研究生一畢業就和他結婚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你要是想知道，我有空問問家裏長輩，再告訴你，好嗎？”

    舒櫻點頭，“好！謝謝阿姨！”

    “沒事。拿進房裏慢慢看吧。”溫雅去做事前，又想起一事，叮囑舒櫻，“明天就出分數線了，雖然很有把握，還是要第一時間看看。出什麽意外了，咱們才好理。看完分數線，你得跟我去一趟普陀寺，得去還願。”

    “好！我會的。”

    舒櫻關進房裏看件。

    鐵盒裏是溫絮和舒雲庭的個人證件。

    人去世了，很多證件報廢方式就是剪掉一個角。東西保存得很好，上麵的名字、相片清晰、鮮活，隻是殘缺的角像他們一樣，是再也不補回來的。

    舒櫻一項項看過去，拿起兩本夏江大學的學生證和兩個醫生名牌。

    ‘夏南市南醫院神經科副主任醫師舒雲庭’

    ‘夏南市南醫院神經科主治醫師溫絮’

    舒櫻著牌上對仗工整的兩行字，喃喃自語：“神經科？是治什麽的？”

    **

    中考分數線公布，舒櫻比一中普通生最低分高出不，不僅穩進一中，還有機會分進實驗班。沈姿無緣一中，考上了嘉禾六中，差的就是育的那六分。

    分數線如烏雲，攏在沈家上方。

    比烏雲更黑的是安蕊的臉。

    知道沈姿沒考上，沈昭第一時間去找關係，想讓沈姿去一中寄讀。

    可惜，年初教|育|局接到幾封舉報信，投訴市裏幾家重點高中招收太多寄讀生，和現有的教師資源不匹配，嚴重影響本班同學的學習。教|育|局下發通知，嚴查寄讀生人數。

    沈姿寄讀的機會也沒了，安蕊臉更黑，給報了一堆暑期培訓班。

    整個暑假沈姿都過得膽心驚，舒櫻想去找，沈姿的課程太滿，也沒時間。

    兩人約在補習班附近的茶店見麵。

    沈姿剛看見舒櫻，激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從超難的理科題，到安蕊的黑臉，吐槽的話像連珠炮，一句接一句，停不下來。

    舒櫻安道：“六中也好的，你不是還進實驗班了嘛。”

    “我好羨慕沈律珩啊。他一個暑假都出省玩五趟了，現在還在外麵沒回來呢。”沈姿其實考得也不算差，但邊人，但凡安蕊能出名字的同學，全都考得很好，就顯得很差。沈姿叼著吸管，平時最的草莓牛，這一刻都失去了滋味，“唉。飛廉哥考上北京的警校，妤兒姐也考上夏江大學醫學係了，怎麽大家都這麽厲害啊。”

    “蘇妤兒也報的醫學院？”

    “是啊。不過績不如沈律珩，考的五年臨床。”沈姿捧著臉，又嘆氣，“唉。人家暑假也跟男朋友出去玩了呢。”

    舒櫻肩膀一抖，瞬間神，“蘇妤兒有男朋友啊？”

    沈姿眨眼，“有啊。考的也是夏江大學，生係的。啊！夏江大學不是分很高嘛！怎麽他們考夏江跟切菜一樣容易啊！”

    舒櫻幫著分析，“因為你哥在競賽班，飛廉哥是實驗班。跟他們常有往來的同學也是這些重點班的。

    一中重點班考上好大學的幾率當然會高於普通班。”看這麽喪，舒櫻用邊的例子安，“我阿姨們電臺今年也有小孩高考，有個一中平行班的隻上了二本，還有個六中實驗班的，考上985了呢。”

    “真的嗎？我媽說考上一中等於一腳踏進重本校，其他學校就沒戲。”

    “真的。好高中隻是起點，高考也不是終點，個人的努力還是最重要的。”

    話雖如此，沈姿一想到安蕊的話，還是頭疼。

    “可我現在就是我媽單位小孩裏最差的。嗚……”

    能安的話全說完了，舒櫻正想著還有什麽可說的，沈姿兜裏的手機響了。

    是設置的鬧鈴，沈姿掏出來按掉，“到上課時間，那我先上去了。”

    “嗯！拜拜！”

    **

    一中離家遠，舒櫻申請了宿舍，提前一天去學校報道，順帶收拾宿舍。

    教學樓的公示欄著分班況。

    班裏的學號是按中考績排的，一個實驗班有四十八個同學，舒櫻的學號是四十四，倒數第五。其實小學、初中學號也是按學考績排的，一直是在前五，後來轉到嘉禾一中才變末尾。

    按績排名，第一次排得這麽後麵，還在公示欄，像公開刑似的。

    邊的同學來了又走，走了又有新同學來。

    隻有在那站了很久，臉頰微燙，腳趾蜷，手抬抬落落，好想把名次遮住。

    怎麽能是倒數的？！

    怎麽可能是倒數的！！

    “同學，你看好久了。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嗎？”有個男生過來，“我幫你看啊？”

    “同學？”男生看舒櫻沒反應，抬手在眼前晃了晃，“你什麽名字啊？”

    舒櫻在愣神，隨口回：“舒櫻。”

    “哦。我幫你看看……”男生扭頭，準備先看自己的，再幫找。沒想到名單上，兩人的名字挨得近的，男生指著自己的名字，“你看我和你同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