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剛將被值花，剛要飄到天上去，就迎來了這樣一記當頭棒喝。

徐小給驚住了。

若是外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辭，他二話不說，連罵帶打二重奏奉還回去。

但蒼生……

「種囚限·六段啟封？」

「這不就是道穹蒼說過的，蒼生之前能開出來的最強水平嗎？」

「古戰神臺一開，他是真一點都不保留啊！」

若以生命奧義的視角，再去觀察此刻祟紋滿的蒼生，這甚至難以說是一個「生命」。

純能量！

連嗬一口氣，都如出了一支邪神矢。

他的生命氣息，較之於那般磅礴的祖神之力，有如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渾上下，除了依舊頂著幅名為蒼生的皮囊，他看上去甚至不比神之跡的祟要弱！

「那匹黑布徹底掀開后，其下著的，其實是這般力量？」

什麼戰鬥型十尊座？

在之前徐小覺得，道穹蒼就算不算戰鬥型十尊座，也差不到哪裏去。

現在看完蒼生種囚限·六段啟封……

道穹蒼，確確實實就是用腦那個賽道的，他就算，戰鬥的邊也都沒能上。

果然能被模仿得到的，全是在外面冰山一角的能力，種囚限，包老道就絕對模仿不出來！

「叮！」

腦海里輕聲一響。

徐小嚇一跳，還以為被系統也蒼生刺激，迫不及待要主進化了。

其實是靈犀傳音，來自道穹蒼：

「死，祖邪化前期，用以制祟之，可短暫制祟活，截獲部分力量。」

徐小反應極快，一下便想到了那幾個前綴不同的，連自己都看不大懂是，還是的東西：

死·祟眼。

死·祟。

死·祟相。

「種囚限·六段啟封之後，才能開啟？」徐小若有所思。

「對。」

「什麼功能？」

「打起來你就知道了。」

「種囚限·六段啟封，較之於四舍神亦，如何？」

「不相上下，乃至……」

道穹蒼的回應本來很快，算短促有力，最後一句卻顯得遲疑，不免讓人惶惶。

乃至什麼？

猶有過之？

實際上即便沒有這個「乃至」，得到道穹蒼的回答后，徐小也知道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只是開了四舍之一捨的神亦，就一敲碎了初復甦祟的。

蒼生既能在聖神大陸制十字街角神亦三十年，在神之跡還展開鏖戰不休的神大戰。

他當下之狀態，著初復甦的祟打，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麼……

我呢？

蒼生準備好了，我自己呢？

……

「我本不想踐你骨而過……」

立於海浪之上，著周遭澎湃狂躁的波流，徐小話音一頓，眉眼斂了三分。

他改了口，手輕著虛空，海浪便緩緩沉寂下來。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噌的一下，風中醉眼睛即刻亮起。

這一句，非但無有退讓之意，相反爺如是在最極致的挑釁中，找到了最狠的還擊方式。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嚶——」

藏苦劍，微微一旋。

兩世相驟然浮出，有如護法，彼此融相匯。

此時之藏苦，與爺可謂太過於心意相通了。

甚至無需更多的作，在爺腳下劍道奧義陣圖亮起時……

「咻咻咻！」

虛空變解，化出萬千黑小劍。

這不再是虛空凝劍，分明是以藏苦原形，以劍念澆築。

萬劍朝拜，劍下一震，各自又凝出莫劍。

陡然萬劍與萬把青莫劍雜糅錯，在海平面上來回穿，掀起一陣陣海流，穿針引線勾勒了劍界。

「刷！」

當那被劍意懸吊而起的水流，齊齊失重，往下瀑瀉之時。

漫天萬劍，轟然匯聚，於爺周呈列而出九道恢天的劍氣。

「這是什麼！」

爺甚至還沒。

僅僅只是這般劍意的流轉，如此水到渠的融境之式，便讓五域古劍修拍案絕。

「萬劍、莫劍、九劍……」

「過程中還轉了青河劍界，最後轉無妄為劍，但這劍氣又不釋放出去，反作為九劍形陣勢！」

風中醉看得如癡如醉，目最後凝到爺後的兩世相上，幡然驚醒道：

「還有劍！」

「這九劍劍陣之道下的九道無妄為劍，約莫是要以兩世相、迴憑為基……」

耳朵一，風中醉更是自信萬分的咆哮：

「出劍了！」

「這第一劍，爺要試的，就是蒼生大帝種囚限·六段啟封后的強度！」

不出所料。

老家主那般的判斷剛傳來。

風中醉話都還沒說完，爺手腕一翻，周九道劍氣一震，隨藏苦劍氣，一併流瀉天河：

「月華！」

……

月華？

何為月華？

五域沒聽過爺此前斬出過類似的一劍，才堪堪初聞此般劍式之時，忽而眼前一黑。

「嗡！」

世界，陡然沉黑暗。

其餘四域還好，雖不說手不見五指，靈念也是掃不清方圓一丈開外之地了。

而在東域，尤其是東域毗鄰戰場的煉靈師，驚怖更甚，儼是六齊失，人都瞎了的地步。

可便是在這般混沌、黑暗、驚怖之下，九道流有如月華，劍意撕破長天。

它從無名之地掠來，斬向的是世界的焦點中心，蒼生！

「混道辟九劍，他我尊心……」

當道音靡靡在耳畔而生之時，五域古劍修在此刻對心劍第二境界，有了更深的領悟。

「空想祝靈國，百妄皆為仆……」

所有一切，盡皆消失，獨獨祟紋蒼生，在月華之下被點亮、被鎖定。

「沉淪心苦，雜思不得鋤……」

無數只執念大手，從深淵之下探出，化作枷鎖，死死鉗制住他的下，將他牢牢抓在原地。

「一念神佛殊，一念般若無！」

世界驟然被點亮，被金點亮。

所有人抬眸往上，但見九天金梯橫陳，一座彌世大佛便端坐其上，愁眉苦臉，垂印往下。

「唵——」

那是佛音！

那是道音！

那亦是爺執掌藏苦后，毫不留的第一劍之劍音：

「鎮！」

大佛一去，萬災降臨。

在風暴、火海、雷鳴之中，銀月懸天，孤樓立起，樓巔之影劍斜，則九道月華從青冥至下。

齊齊斬向的，便是蒼生！

……

「第二境界！」

「爺還糅了心劍的第二境界！」

「無法無天的無妄為劍，糅困囿於念想之我的般若無，這是冰火兩重天，是暗永對立！」

那九道月華，帶著無與倫比的震撼，將一切異象撕裂，又似接引了神之跡的道法。

當空想靈國崩潰之時。

眾人所見，爺一劍，分明橫了星空，似從天外摘下！

「蒼生大帝呢？」

所有人視線回歸，死死盯向蒼生。

蒼生該困於心劍意象，即便渾佈滿祟紋，他該或死或傷於無妄為劍的極意之下。

可那般若無斬過姜布，姜布心神失守；

斬過饒妖妖，饒妖妖上天無路，地無門；

斬過一切蕓蕓眾生、斬向過往歷史長河、斬掉所有道心不堅之輩……

獨獨在斬向蒼生時。

蒼生，連一一毫的搖都無。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他居然還能呢喃出聲，音聲悵然如許，仿是憶起來了許多，「我……」

嘣！

弦音一震。

卻是沒有箭發。

邪罪弓被蒼生忽而提起，祟紋一亮，力量侵注，便橫縱展大，如越萬里，穿越數界之地。

「嘭嘭嘭！」

遙遙作展的邪罪弓，像是化作一口巨大的盾牌，單是弓本，就攔下了足足三道彌天劍氣。

「可還有六！」

風中醉的話音都還沒發出。

祟紋滿的蒼生，這般以弓接下三道無妄為劍，腳步甚至紋不。

正如半聖裴元撼不爺半分。

爺之劍，縱是藏苦歸來，撼不蒼生大帝！

三劍抗之後，蒼生背後虛幻的四條手臂，陡而臌脹，化作遮天大小，各自往前一抓。

「嘭嘭嘭嘭！」

又是四道無妄為劍，輕易被祟紋大手捉掌中。

而餘下兩道劍氣，蒼生脖頸兩邊雙首一醒，凝聚化實，銜咬而歸。

九道劍氣！

九道無妄為劍，盡數攔截！

而至此……

蒼生，連都沒過，面悵惘依舊，還斷在那般失神之中：

「我，又何嘗不是呢？」

……

「嘩！」

五域即刻喧嘩。

這就是種囚限·六段啟封？

心劍般若無不得其道心，莫劍無妄為劍斬不退其腳步。

融劍至此，劍境相容。

就連腳踩劍道奧義陣圖的爺，都拿祟紋化蒼生毫無辦法？

這哪是一個端坐於桂折聖寰之前的弓箭手？

這就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坐能站能莽的六邊形戰士，這才戰鬥型十尊座！

「爺，要輸？」

不敗的神話，終將是要凋在十尊座這塊重碑之前？

在此前開啟之前，無數人想過無數種結果。

有高估爺的，有低估第一劍仙的，可沒人想過爺死海悟道歸來，連蒼生皮上的都削不下來半。

「這太離譜了！」

風中醉尖著，不堪辱地攥住了拳。

他知道古劍修末路，在煉靈時代要玩劍，這路連爺都不好走。

可玩劍的玩到這個地步，在遇到最終攔路虎的時候……

劍沒被折，虎比山高！

這路，還怎麼走得下去？

「踐我骨而過者道……」風中醉怔怔出聲，「蒼生大帝這座山，誰得過？」

……

便在五域深陷高不可攀之絕時。

天地中，只淡淡傳出了這般一字之音：

「歸！」

爺的聲音！

古劍修的世界，重新亮了起來。

但見那被邪罪弓抵住的、那被祟相銜抓的九道無妄為劍劍氣，忽而劇烈震起來。

「劍念！」

「徹神念！」

風中醉意識到了什麼：「徹神念是時代之作，劍念更是……這是不亞於祖神之力的力量，蒼生大帝短暫無可滅卻之！」

是的，所有人這才發現。

蒼生祟紋化后力量極強。

可爺第一劍仙名下，以藏苦斬出的第二境界劍念之劍，不弱！

至，短時間蒼生都無可碎它——這是在迴憑下斬出的劍！

憑不碎。

劍不滅。

那麼，在這一字「歸」音之下……

「我知道了！」

風中醉都來不及解說。

那九道劍氣，以劍陣之勢斬出，似也提前盤算到了無功的結局。

它卻不返！

它在蒼生的鉗制之下，依舊作以劍陣之勢，彼此牽連，陡得合併歸一！

「轟——」

蒼生子劇烈一震。

他了萬皆劍的目標，頭頂上躥出了青的無妄為劍劍氣，腳底下亦然。

那劍氣上下貫穿蒼生之後，驟然又往中間坍塌，往蒼生氣海坍塌，往他上的無數祟紋坍塌，化作極致的白。

白耀世。

不用風中醉解說，五域全部看懂了。

「歸一極劍！」

以心劍般若無為控。

以莫劍無妄為劍在明。

如若這一切還不，此劍尚可化作九劍第二境界的……歸一極劍？

「登峰造極！」

爺，這是完完全全將此三大劍吃了吧？

歸一極劍一出，天地大道崩解，化作無數小劍疊其中，跌蒼生之中。

每一劍疊，都是劍念穿心。

當萬劍歸一，疊進萬重增幅。

那自上下貫而出的歸一極劍，並不作何方向的斬勢，而是伴隨爺遙遙並指一引。

「刷！」

彌天劍氣，以蒼生為基點，原地上下翻轉了一周。

轟！

那被劍掃過的東藏界、東離界、東天界……足足十八界地域，頃刻一分為何。

居於正中位置的東天王城煉靈師，只覺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昔日王城夜戰之時，爺威脅饒妖妖，說要炸掉一城，最終沒有下手。

今日，他以歸一極劍，將東天王城由西南至東北，整個劈了兩半。

他好守信用，真說到做到！

「他娘的，我死了！」

「沃草，剛剛真死了一次，老子就看見面前白了一下，老子什麼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