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段時間手了建名方神的薙鐮,八咫鳥便找了覺姐姐對自己的兩把武進行了一番改造。大致上就是將原本的那柄「八咫鐮」截短了一部分,從長柄戰鐮改了短柄的鐮刀。
如此一來,八咫鳥的武就是一把寬短的引魂手鐮和一把狹長的風神薙鐮,一長一短,即便雙持作戰也行自如。
一寬一窄兩柄鐮刃撕開空氣,破空的聲響如同輓歌,形兩道彩濃重的華舞螺旋,伴隨八咫鳥騰空而起。
哐!
鐮舞從高空落下,狠砸地面。
那跌跌撞撞奔跑的「人皇活」了衝擊,踉踉蹌蹌倒在地上。
在鐮刀落點位置,街道凹陷,石板化作齏,而八咫鳥的影則早就在揚起的煙塵之中消失。
在「人皇活」的背後——
黑的兜帽長袍默立著,無風自,兩對漆黑的背翼延展。
如果死神降臨世間,大概就是這副景。
八咫鳥的引魂手鐮搭上了「人皇活」的一側肩膀,冰冷的鐮刃溫又決絕地勾住了它的脖頸,將「人皇」從地上提起。
隨後是風神薙鐮。
兩柄鐮刀叉著絞在人皇的脖子上,就像一把能剪斷一切的巨劍。
沒有任何遲疑,這把「巨剪」絞合,向後一拉。
極其優雅又凌厲無比的背決!
人皇那戴著高高帽冠的腦袋滾到地上,腐爛的也如同爛泥一般沉悶倒地,頭顱和首同時化作飛灰消散。
「這就結束了啊。」
見八咫鳥乾淨利落決了敵人,神谷川著刀走近幾步。
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家大鳥出手料理敵人會很容易,可沒想到這麼容易。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戰鬥就結束了。
也就是說,別看那活一般的「人皇」穿著很特殊,但……
原來是小兵。
起碼從實力上來說是這樣,不是八咫鳥一合之敵。
當然,也可能是神谷家養的大鳥實在太強了。
說起來,在神谷川休養的這些天,八咫鳥顯然沒有閑著。
手了全新的武到現在,已經練出了一套雙持鐮刀的小連招。
那柄風神薙鐮算是送對人了,在手裏應該會有很不錯的發揮。
未來可期!
「沒有戰利品,甚至沒有魂晶的產出……剛剛乾掉的那個東西到底算是什麼?」
神谷川凝視向人皇消散的位置,沒有太多頭緒。
八咫鳥將長柄的薙鐮橫在腰間,有些反應了過來:「是我下手太快了嗎?」
「不,那東西顯然無法通,留著它也得不到什麼線索。要搞清楚這地方到底有什麼,怕是沒那麼容易,肯定還得從其他地方下手。」神谷搖頭,此刻他看起來興緻頗高,「我有覺,水穗國都里肯定能找到一些不錯的收穫,再四看看吧。」
……
水穗國都面積不小。
雖然這裏的人草都被奇怪的晶石封住了,但整座城池的各卻依舊充滿了生活的痕跡。
彷彿昨天還有人居住,能很容易想像到這裏曾經車馬往來,人聲鼎沸的熱鬧繁華景象。
而且,再怎麼說這裏都是曾經地上神國的國都所在。所以在神谷一行的初探索過程中,在水穗國都的房舍,偶爾可以找到稍有價值的素材和道。
一般就是藏匿在金球鈴鐺里的座敷對周圍環境有所知,搖鈴提醒,神谷川路過的時候順手把目標收進了【蜃氣布袋】里。
嗯,是我拾的。
我尋思放在這裏也沒人要。
不過,沿途撿到的都不是什麼太值得說道的東西。
像這種程度的道和素材,貓掌柜與金熊他們外出一趟,也能撿回來一些。
而這些可能有點用,也可能永遠用不上的「小垃圾」,最後的歸宿基本是屯進小紙舞管理的倉庫中吃灰,都不配留在神谷川的【蜃氣布袋】里隨攜帶。
他的布袋裏存放的,那可都是心整理過的高價值戰利品!
神谷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新手村撿到一把不稱手柴刀,都能高興老半天的頭小子了。
但不管怎麼說,到了全新地區里「圖撿垃圾」還是有意思的。
貴在擁有嘛。
四下探索的期間,八咫鳥一直跟隨在神谷川的邊。
貴為神,以八咫鳥的眼來看,神谷川一路撿來的東西都沒什麼實際價值。
但後者在前頭興沖沖撿垃圾時,就只在後面一言不發耐心觀。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神谷與八咫鳥又陸續遭遇了三個「活」狀態的敵人。和一開始遇到的那個一樣,同樣穿戴象著著崇高地位的立纓冠與黑寬袍,同樣渾渾噩噩無法通,也同樣的不堪一擊。
最後出現的第四個人皇的活,是在神谷撿東西的時候突然嘶吼著從拐角里躥出來的。
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被早有所察覺的神谷川拔刀劈了兩半。
砍了自不量力的敵人後,他從地上拾起了一件「小垃圾」。
一枚缺了口的玉質指環。
[道名稱:無意義的指環]
[品質:凡品]
[效果:無]
[說明:僅有極靈力波留存的一枚指環。雖然已無效用,但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合格的紀念品,證明你來過了葦原水穗國。]
神谷川撿垃圾時,八咫鳥依舊跟在後頭。
不過,兜帽下的視線,卻是轉移到了街道的另一側。
在一民居的牆角,有一個大木桶靠牆放置著。
或許是被勢力領袖鍥而不捨撿小垃圾的勤儉神所染,八咫鳥有了打開那個木桶看一看的衝。
能覺到那裏面有東西。
神谷川這邊的覺也是一樣的,本來撿了地上的指環,他就打算去那邊開箱。
既然八咫鳥主過去了,那就把開箱的「小驚喜」給好了。
木桶打開的一瞬間。
「哇呀!」
桶里響起一聲驚呼。
隨後是哐當哐當的撞擊聲,木質的大桶倒下,從里探出一個小腦袋來。
看起來,這桶里藏的是一個男孩。
和那些活一樣的「人皇」不同,男孩的上沒有腐爛的痕跡。
他摔得七葷八素,又著急忙慌爬起來。
這男孩著普通,看起來和神谷家的化鯨差不多年紀,但不如小鯨魚那般緻漂亮。
進水穗國都后看到的第一個活人。
看來是開盲盒開出藏款了。
「不是那些怪?」
這時,驚的男孩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冷靜下來些許。
只見面前的人穿著一厚重的黑袍,手裏持著兩把鐮刀,背後收攏著兩對漆黑又華麗的大翅膀。
似乎是一位頗神的大姐姐。
雖然在黑袍兜帽的遮蓋之下,男孩看不見這位姐姐的容貌。
但他有種覺,這位姐姐應該生得十分漂亮。
小男孩仰頭,看著八咫鳥愣神。其實也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單純被八咫鳥上的奇特氣質所吸引,而且也沒有失禮地往八咫鳥的前去湊。
「怪?你是指這個嗎?」
神谷川走近過來,一邊觀察男孩,一邊用刀口指了指橫在地上,正在化飛灰的活骸。
八咫鳥波瀾不驚地退至神谷後,看起來沒有什麼談話的慾。
反正問話之類的事,給領袖來做就行了。
侍奉的這位領袖,那可是有一舌燦蓮花的本事的。
「大姐姐,還有大哥哥?啊!你們殺掉了那個怪!」男孩眼可見地興起來。
「還不止殺掉一個。」
「哥哥姐姐真的勇猛!」
「呵,別著急。說說吧,你是誰?」
神谷沒有馬上將刀收起,而是手持名刀進了盤問的狀態。為人間之主,只要他重點留意談話對象的緒波,沒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說謊。
看來一路上撿垃圾還是有實際收穫的嘛。
盤問一個活人肯定比那些活能得到的信息多。
「我?我伊波。」
名為伊波的男孩看向神谷的眼神變得稍稍有點古怪起來。
這男孩似乎沒有表面那樣的單純,不過他的回話不像是要說謊。
更多的,好像是對「神谷川向他問話」這件事本有所疑慮。
「我本來應該也是住在水穗國都的。但這裏出了變故,我在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一些從這裏逃跑的大人帶走了。」
「伊波?」神谷川複述著男孩的名字,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問話道,「你說水穗國都發生了變故,是指什麼?」
「統治這裏人皇瘋了,就是彥波瀲武。哦,大人們說他本來就不太正常,後來徹底瘋了。他到抓人,把人封進奇怪的水晶石頭裏,就是現在這裏看起來的這樣。彥波瀲武在水穗國都沒緣由地殺了很多人,我的爸爸媽媽也是因為反抗他被殺死的。嗯,關於以前的事,和我在一起的大人們就是這樣跟我講的。」
「彥波瀲武,天孫的第十三代。那和你一起的大人們,有沒有說過他為什麼要把人封存進水晶石頭裏?」
「好像是為了永生,為了神。」
男孩這樣回答道,他的緒依舊沒有明顯的波。
永生和神。
彥波瀲武雖然是天孫的子嗣,祖上是天照大神和須佐之男從十拳劍里洗出來的男神明,天忍穗耳命。
但據目前已知的信息,天孫這一脈自從降臨地上葦原,就開始出現自然死亡的況。
而彥波瀲武又是十三代的子嗣。
大概在彥波瀲武的時代,所謂的人皇與真正意義上的神明之間已經存在著莫大的隔閡了。這些人皇大概完全就是人草之中的「人之種」,壽命甚至不如後來出現的妖怪。
「那你聽說過長磐姬嗎?」神谷又問。
「哦!我知道這位神,我聽大人們提到過。彥波瀲武一直在找長磐姬,好像這位神就是他想要長生的關鍵。但那可是神啊,怎麼可能會滿足彥波瀲武那種壞人皇的心愿。」
聽伊波的口吻,他對彥波瀲武並不尊重,但很敬重為神明的長磐姬。
這也符合神谷川之前的猜測。
在彥波瀲武的時代,大概是因為黃泉復甦之類的原因,就算是國津神大概也已經從「戰略意義不大」的地上去了,估計很會面。
人草與神明之間的隔閡進一步擴大。
或許以前的葦原在神戰期間屬於兵家不爭之地?
反倒是開始為人草們以及後來的人類和妖怪們的國度。
不過,伊波小朋友,神倒也不是什麼絕對見不到的存在啦。
大哥哥我整天和神們待在一起!
不說別的,你面前這位長著漂亮翅膀的大姐姐,其實就是正兒八經的一位神。
神谷當然不會在小孩子面前炫耀什麼,只是繼續著正經的話題:「既然你說彥波瀲武已經瘋了,那你為什麼要回到水穗國都來呢?」
「回來?我沒有回來啊。」
「哦?」
「我只是在做夢而已。」伊波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時常會夢到大人們提到的水穗國都,也就是這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且夢裏總是有那些可怕的怪。不過,我還是頭一次在夢裏見到大哥哥和大姐姐你們。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呢?」
「你說夢啊……」神谷川早就察覺到伊波上的古怪了,無論這孩子說出什麼話來,神谷都不會太過吃驚,「伊波,那我問你,你離開水穗國都多久了。我是說,等你的這場『夢』醒來之後,在『現實』里的時間。」
「我今年十歲了,所以是十年吧。」
「這樣啊。」
神谷側頭看了看八咫鳥,只見那黑的兜帽只是輕輕搖晃兩下。
夢啊。
八咫鳥在大仙桃神的夢裏足足困了數千年。
太清楚夢境裏的覺應該是什麼樣的了。
而神谷川手下的食夢貘在進水穗國都區域之後,也沒有給出過任何提醒。
從這些「資深人士」的視角來看,現在的這個地方,所謂的水穗國都,絕對不是一場夢。
伊波沒有注意到神谷川與八咫鳥之間的小作,了一番盤問之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神谷沒有持刀的左手上。
神谷的左手正握著那枚【無意義的指環】。
「那個指環。」伊波試探開口,「那是我的。和我一起的大人們說,這是我媽媽留在我邊的東西。不過,上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因為被怪追,我把指環弄丟了,醒來以後就找不到它了。大哥哥,你能……還給我嗎?說不定在夢裏拿回指環,等我醒了就能找到它了。」
「可以。」
神谷川隨手將指環遞給伊波。
後者滿心歡喜地接下來。
下一秒,沒有任何徵兆的,這個半條還杵在木桶里的奇怪男孩便和指環一起消失,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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