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紛飛,經過特殊理的車窗玻璃,外面的人無法看見車廂里。
然而車門打開,有人坐了進去。
賀棣棠肩上堆著落雪,被車廂的暖氣燙過,冰雪消融,服上薄薄一層水汽。
他坐姿放松端正,沒有面對老板的拘謹,甚至還著點兒吊兒郎當的慵懶。
他視線在車前排的兩個人中游,好半晌,說了第一句話:“你倆是真的不避嫌,也是真的沒把我當外人,就這麼我上車看你倆談是吧?”
面對他的冷嘲熱諷,霍南笙語氣平靜:“你和沈棠梨在化妝間吻的難舍難分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說。”
撕開偽裝的皮相后,霍南笙對賀棣棠的態度,不知好了多。不是噓寒問暖的那種討好態度,而是再也不裝客套疏離,把他當朋友了。
有什麼,說什麼,話趕著話,對話里,不落下風。
賀棣棠失笑,求饒:“我的錯,我的錯。”
他問:“我上來干什麼?”
霍南笙說:“我今晚應該不在錄制現場,你自己凡事掂量著點兒,和錄制嘉賓保持距離。”
“你說過很多遍了,笙大小姐。和沈棠梨以外的的眉來眼去,因為我和沈棠梨在炒cp,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的總對我拋眼?”
“啊?”霍南笙琢磨了一會兒,“這個時候你更要保持距離,這樣屏幕前的觀眾看了之后,會覺得你很專一,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聽到這話,駕駛座的霍以南默不作聲地挑眸。
驀地,他的視線在后視鏡里與賀棣棠的撞了個滿懷。
賀棣棠從他眼波無瀾的眸里,好像看到了一行字:哦,原來在酒吧抱著兩個孩兒親來親去的男人,是個專一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賀棣棠:“……”
他突然后悔坐到霍以南的車里來了。
這倆兄妹,不對,這對,冷嘲熱諷他,褒義的那種。
一個一本正經地給他塑造好男人形象,另一個冷漠著臉夸他是好男人。
那滋味,比指著他鼻子罵他是個不守男德的渣男還要難。
第60章
霍南笙沒注意到他倆的對視, 自顧自接著叮囑:“這個節目再錄兩天就結束了,最后兩天你可得給我繃住,千萬別在有鏡頭的地方和沈棠梨親來親去, 知道沒?”
賀棣棠心虛地移開視線。
他瞥了眼霍南笙:“放心,我還是能裝的。”
這發言,已經是自暴自棄了。
霍南笙笑了笑:“對了, 別忘了在節目里提你的工作——等到年后,霍氏無人駕駛的項目就要提上日程,我們已經在找宣發了。你參與的項目,怎麼也要重視點兒,能宣傳就宣傳一下。”
賀棣棠:“知道了。”
叮囑的差不多了, 霍南笙瞄了眼時間:“差不多了, 你還得去化妝吧?”
賀棣棠:“不化妝, 哥盛世, 素秒殺全場。”
他語氣神態滿是傲慢,卻人恨不起來,也無法反駁。
二人多年同學, 饒是見慣帥哥的霍南笙, 都不得不承認賀棣棠完適配“校園男神”這名號。
“行了,我下去了,這節目錄的是真的累,耽誤我工作, 還影響我泡妞。”
隔著溶溶雪夜, 他瘦削高挑的影融其中。
背影都著紈绔子弟的浮浪氣。
再一轉眸, 霍南笙睇向邊的霍以南。他不管何種場合, 都著克己復禮的矜貴,連做那檔子事兒的時候也是。
他不像是會被.沾染的人。
但他確實拉著墮.深淵。
-
以往霍南笙都在片場待在深夜, 夜半寂靜,錄制的嘉賓也都回到床上睡覺。
等到第二天清早,霍南笙早早趕來,接賀棣棠回公司上班。
雖說是霍南笙接他,但開車的始終是司機,賀棣棠對此沒什麼覺。然而霍以南回來之后,接送他的司機,了霍以南。
最后一天錄制結束,賀棣棠心暢爽。
人放松了,也跟著沒個把門的,調侃起霍以南來:“誰能想到,有一天竟然是我老板接送我上下班。笙大小姐,都是托你的福。”
霍以南面溫潤:“照顧員工,應該的。”
賀棣棠被噎住,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
霍南笙笑。
之后,問:“你們什麼時候舉辦殺青宴?” 娛樂圈不文的規矩,錄制前吃一頓開機飯,錄制后吃一頓殺青宴。兩個日子都有講究,需要找算命的算個黃道吉日,希冀到時上映一切順利。
霍以南是無神論者,“怎麼這年頭都開始迷信起來?”
霍南笙:“你不迷信嗎?”
霍以南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霍南笙好奇:“已經到領結婚證可以不看黃道吉日的地步了嗎?”
霍以南被霍南笙的話噎住,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
食鏈的頂端,似乎是霍南笙。
賀棣棠說:“元旦那天吃,”他頓了頓,問,“我能不去吃嗎?”
霍南笙說:“按道理是應該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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