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一隻手捂著雲寄歡的口鼻,將拖進了一個無人的巷口裡。
雲寄歡心絃繃,力掙扎著拿手去撕扯後的人,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萬分悉的聲音。
“小酒,是我。”
雲寄歡驟然一僵,呆滯地轉頭看向側。
來人鬆開了,繪著蓮花圖騰的臉龐上,綻開一個無比溫的微笑。
“哥?”
雲寄歡怔怔看著眼前的男子。
“是我。”著黑的男人往亮中移了一步。
那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雲寄歡終於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死去三年的沈抒。
可是……
“哥,你的臉?”
沈抒那原本俊朗的面龐上,繪製著各種黑的圖騰,像個面一樣,遮蓋了原本的樣貌。
“沒事,偽裝而已。”
沈抒了在人群中焦急搜尋過來的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厭煩。
一整晚都跟得這麼,他一路上都找不到機會跟妹妹說上一句話。
沈抒做罷,回頭稔地了雲寄歡的頭,往手裡塞了個東西。
“小酒,哥哥還有事要辦,過幾日再去找你。”
雲寄歡還沒反應過來,沈抒已經消失在夜中,就像一陣風一樣。
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手中的東西,忽然一下跌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急促的息,劇烈的心跳聲,還有那又氣又急的低吼:“為什麼不站在原地等我?”
秦攜把擁在懷裡,像是失而復得一樣,斥責聲裡全是擔憂。
雲寄歡手裡著那張轉運符——
好像,命運又重新開始眷顧了。
“抱歉,我剛剛到了一個人,所以走開了。”
雲寄歡歉意道,手環到秦攜的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沒事,讓你擔憂了。”
秦攜聽到沉穩無恙的聲音,繃的心絃終於得以放鬆。
虛驚一場,兩人沒有再逛的心思,況天也晚了,夜市上人流退散,秦攜將雲寄歡送回馬車上。
忽地想起什麼,秦攜丟下一句“在馬車上等我”,轉頭又跑回了夜市。
雲寄歡坐在馬車上,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雖然夜有些昏暗,那人臉上還做了偽裝,但確定那就是沈抒。
因為聲音沒有變,人的五骨相也不會變。
曾和父親學過看人骨相,按骨畫像的技藝也學了六七。
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哥哥還活著’的喜悅蓋過一切,雲寄歡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外祖的案子馬上重審,哥哥也回來了,一切都變好了。
雲寄歡正滿心期待著沈抒什麼時候會再來找自已,忽然車簾一晃,秦攜回到了馬車上。
“抱歉,紅豆糯米糕沒了。”
“沒關係,我已經有了。”
不等秦攜說完,雲寄歡歡喜地將手中的糯米糕舉了起來,雖然還沒嘗,但哥哥給的肯定是最喜歡的紅豆味。
秦攜將後半句‘給你買了別的口味’吞了回去,手頓在半空中,視線落在雲寄歡手中的糕點上。
糯米紙託著的糕點,還是兔子形狀的,比自已手中的緻又可。
“那位‘人’給的?”
雖然沒看清正面,但他尋到時,餘瞥見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影。看形,分明是個年輕的男子。
雲寄歡這才注意到秦攜手中拿著一包糕點,裡面是各種味道的糯米糕。
雲寄歡抬眸輕輕看他:“剛剛跑回去給我買糯米糕了嗎?”
“我嚐嚐。”
雲寄歡立即拿起一塊,大口嚐了起來。
“芝麻餡的也很好不錯,很香,你要不要嚐嚐?”
雲寄歡看了看他的臉,特意將手上的糕點往秦攜邊餵了過去:“嚐嚐?”
“吃點,晚上難克化。”
秦攜幽幽說了一句,低頭將手中的糕點一口全吃了。
薄從指尖輕輕過,雲寄歡才恍然想起,他們兩個人吃的是同一塊糕點。
而秦攜好像一點都不嫌棄。
他們好像越來越像夫妻了。
……
這一夜,雲寄歡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醒來時,秦攜拿著小水壺在澆花,小秦鏘在他腳邊打轉。
先前他送來的兩盆花,一紫一藍,開的極盛,至今雲寄歡都不知道它們什麼。
“這花什麼名字?”雲寄歡對鏡梳妝時,忍不住問道。
“紫羅蘭和飛燕草。”秦攜稔地回道。
雲寄歡對花草的認知幾乎全來自母親的花圃,“第一次聽說,是哪裡的花種?”
“西夏。”秦攜淡淡道。
“西夏?我說我怎麼沒見過。”雲寄歡又想起府上各的花草,“沒想到你也很喜歡花。”
這些時日接,雲寄歡深深到了秦攜的反差,外表冷酷,裡卻極為溫,的不像話。
秦攜不置可否,餘瞥見桌上的兔子糯米糕,昨天雲寄歡一路捧著,回來也捨不得吃,還特意尋了一個漂亮的碟子盛了起來。
一整夜,秦攜腦子裡全是這隻兔子。
早知道,當初就該送只兔子,送什麼小狗。
腳邊的秦鏘像是知到了自家老爹的惡意,很不滿地‘汪汪’了兩聲。
秦攜幽幽看了它一眼。
“嗚嗚”小狗立即像是到恐嚇一樣,一邊嗚咽,一邊跑向雲寄歡。
雲寄歡彎腰將秦鏘抱進懷裡,“你嚇它幹什麼?”
“我嚇它了?”秦攜反問,一臉冤枉。
“沒有嗎?那你這表是什麼意思?”
雲寄歡學著他的樣子,斂了笑,眉微蹙,眼微垂,面無表地看了秦攜一眼。
學了個七八分樣子,但空有架勢,沒有秦攜那沙場裡混出來的威懾,反有些說不出的憨。
秦攜被的模樣逗笑,手彈了下的眉心,“習慣了,在軍中要震懾那些人,不得要裝腔作勢一些。”
“那你在家可以放鬆些,家裡沒有爾虞我詐,只有我還有我們的小鏘鏘。”
雲寄歡將秦鏘抱到秦攜面前,手把手地拉著他的手,了秦鏘的頭。
秦鏘哼唧了一聲,拿小舌頭了秦攜的手。
“它原諒你了。”
雲寄歡上有種魔力,任你心裡有多不快和煩躁,總能和風細雨三言兩語給你平了。
秦攜瞥了眼桌上的兔子糯米糕:“明日宴席,你還有什麼‘人’需要宴請嗎?”
雲寄歡想了想,“我想給大長公主殿下送一張請帖。”
大長公主是先帝的姑母,先帝生母早亡,得大長公主這個姑母扶持,才登上的王位,就連魏太后見了都得向大長公主跪下喊一聲‘長公主’。
大長公主年輕時,和陸老夫人,還有外祖母是手帕。
三年前沈家遭難,沈抒能從死牢裡改流放,全因大長公主出面向先帝求。
“已經送過了。”秦攜應道。
不僅是大長公主府,滿京城得上名號的人,全都收到了秦攜的宴請帖,就連國公府魏家和平南侯府陸家也沒有落下。
魏娉婷看著請帖上赫然寫著的‘喜’字,嗤之以鼻:“無知草莽,天底下哪有喜宴還補辦第二次的?分明就是想借機斂財,貪得無厭。”
慕容珂卻瞧著那張繁複的燙金紅帖,心生一些羨慕來。
又是誥命,又是不惜和國公府翻臉也要給雲寄歡撐腰,明眼人都知道,秦攜是把人放心尖尖上了,這重辦的喜宴更是要把三年前丟掉的面重新給雲寄歡補上。
是羨慕,魏娉婷心裡一定這會子肯定嫉妒的不行,聽說,在家又是上吊又是絕食的,陸為弦都沒給一個眼風,‘未婚妻’這名分,真是越聽越像個笑話。
“郡主彆氣,這算什麼,等你和陸世子大婚,那排場肯定要比這盛大百倍。”慕容珂故意道。
魏娉婷臉一僵,卻不願服輸,梗著脖子道:“那是自然。”
“明日是陸老夫人八十大壽,我要去給陸老夫人拜壽,陸哥哥最聽陸老夫人的話,只要陸老夫人發話,陸哥哥不敢不娶我。”
慕容珂心中忍不住腹誹: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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