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沈度當然不明白薑雲姝所言何意,甚至腦海空白一片，已是無法思考。

    剛才幹了什麽？

    他回想不起來了，隻記得靠得極近。

    近到他能聽見的呼吸聲,能嗅聞到上的氣味。

    後頸還帶著被手指及過的，襟被的拉拽弄,他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狽。

    薑雲姝看了他一會，心不錯的樣子，而後轉頭看向一旁：“你院都沒四下看看,不會還在迷茫我今夜喚你來幹什麽吧？”

    沈度抿了抿,很快從地上爬起來重新跪到薑雲姝前。

    他順著薑雲姝看過去的方向也轉了頭，一眼瞧見那被放置在一旁的武架。

    “小姐，這是？”

    “歌舞不會，舞刀弄槍總該會了吧。”

    沈度輕輕點了下頭：“會的。”

    “去挑一件趁手的,正好今夜手頭的繪本都看完了,由你給我做睡前表演了。”

    沈度起走向武架。

    武架上都是些常見的兵，雖是薑雲姝臨時找來的,也比他曾在鬥場用過的都好。

    可是,表演？

    沈度不知用這些兵要如何表演。

    但總歸不會是要像清風小館的男樂師那般扭姿就好。

    沈度選了一把劍,劍鋒銳利，在火下映照出閃耀的銀。

    他回過頭來時,薑雲姝已舒坦地靠在提早就在院中放好的人榻上了,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等待著他的“表演”。

    其實沈度此時已是知曉薑雲姝此舉何意了。

    說在京城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侍衛無用。

    說今夜手頭的繪本都看完了，閑來無事需要睡前表演助興。

    在拿他尋開心，在拿他解乏。

    若是眼前的主子換了旁人，沈度隻覺自己絕不可能做這般下作之事。

    至,無法如現在這樣，好似心甘願，還當真認真挑選一番。

    他甚至有些期待。

    期待待會看他的表，期待若滿意他便能順利留下來的可能。

    沈度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生古怪，也好生反常。

    他思緒不清，隻能下那片繁雜，轉而執劍架勢。

    薑雲姝側著子，一手托著下，目直勾勾地盯著沈度。

    以往對舞劍並無興趣。

    但此時，卻頗有興致地將執劍的沈度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直到他開始作，長劍在他手中轉揮舞。

    他的姿好似一幅絕的畫卷，每一個作都能定格在最為吸引人的地方。

    果然，有些事，不同的人做，便有不同的畫麵。

    沈度的確十分賞心悅目。

    不論是此時舞劍的模樣，亦或是學會了清風小館的樂師琴的模樣。

    薑雲姝想，他怎樣都是好看至極的。

    好像無意間撿了個寶貝。

    *

    這夜之後，薑雲姝不再安排清風小館的人來教沈度學習技能，也未再安排別的事務。

    沈度就這麽留在了薑雲姝邊，作為的侍衛，保護的安全。

    正如薑雲姝所說，在京城怎也不會到什麽生命危險。

    沈度除了平日跟在薑雲姝後，夜裏按照排班換在門前守夜之外，並無別的事務要做了。

    至在旁人看來是這樣。

    但在沈度看來，卻截然不同。

    好比此時。

    薑雲姝在一家香料鋪子裏采買香料。

    這裏慣是子喜的東西，大多也都是民間的姑娘和婦人來此采買。

    旁人邊並無隨從跟隨，而他作為整個鋪子唯一的男子，從進來後就不自在極了。

    偏偏薑雲姝還耐心十足，慢慢挑選著，看上去像是短時間不會離開此。

    沈度繃著臉站在後，與香料鋪格格不的氣質不斷引來旁人注目。

    他不喜如此的注視，臉便越來越黑。

    但薑雲姝毫不在意，嗅聞了幾種香料後，頭也不抬隻朝他勾勾手指：“沈度，過來。”

    沈度聞聲沉默地上前一步，微的瞳孔好似知曉接下來自己要發揮怎樣的作用。

    果不其然，他剛走到薑雲姝邊，襟便被不輕不重地拉了一下。

    他闔上眼，沒讓有使勁的機會，自己便彎腰躬到了和一樣的高度。

    薑雲姝深吸一口氣，在沈度旁嗅聞了一下他的味道，而後便把他放開了。

    薑雲姝認真地思索著，也不知聞他是為了對比氣味，還是以他上的味道緩解在此聞得快膩味了的別的味道。

    可是，他上能有什麽味道。

    沈度一直不解，更在每次被薑雲姝如此嗅聞後，渾就熱得好似要冒汗。

    每次都靠得很近。

    雖是轉瞬即逝的接近，但已足以讓他心跳混。

    可每次，僅有被用過後就丟到一旁的他在為之躁。

    薑雲姝從沒看見過，也並不會回頭來看。

    此時的沈度耳尖通紅，呼吸加重。

    明明還是沉著一張臉，但神已是沒了方才的淩厲。

    到底在聞什麽？

    沈度不敢問，隻能在勾手指的時候乖巧湊上去。

    這一個月，薑雲姝隔三差五就要往香料鋪子來一次。

    沈度領到一個月月錢時，也正該是薑雲姝又要去香料鋪子的時間。

    他把銀兩小心翼翼地放進腰包裏，正打算前去薑雲姝院子裏候命。

    清秋在這時來告知他，小姐讓他備馬車。

    “小姐要去何？”去香料鋪子是需不著馬車的。

    清秋笑道：“小姐的香料買齊了，這幾日得去小苑裏製香。”

    沈度有些迷茫，不懂何為製香，也不知小苑在何。

    但既是薑雲姝的吩咐，他便立即去辦了。

    馬車駛到薑府門前時，薑雲姝也走出了府邸大門。

    沈度轉頭，便見薑雲姝獨自一人走來了，邊沒有其餘下人，連清秋也沒跟著同路。

    薑雲姝開口吩咐道：“清秋告假要回家一趟，但我這香料不得放置多日，這回你隨我去小苑，除了侍衛，還得做其他下人的事，能行嗎？”

    沈度心頭一跳。

    薑雲姝明明是平靜淡然地吩咐他，他心裏卻翻起了浪湧。

    他本沒在意薑雲姝所說的他要一人做其他下人的事。

    他隻想著，隻有，他們二人嗎……

    心跳又一次不控製了。

    沈度為此到可恥。

    他隻是個侍衛，是個下人。

    他卻止不住自己的異想天開，總因薑雲姝的隻言片語思緒飄散。

    嗅聞他是這樣，把他帶在邊是這樣。

    平日隨口一句多給他一次在門前守夜的機會時是這樣。

    就連此時，外出辦事僅帶他一人，他也擋不住躁的心緒。

    還好，這些想法無人知曉。

    連薑雲姝也不會知曉。

    沈度任由他卑劣可笑的心思在心頭肆意蔓延著，麵上不顯，規矩地沉聲應道：“是，小姐，我能行的。”

    “嗯，扶我上車吧。”

    沈度結滾了一下，出掌心糲的大掌。

    薑雲姝的手放進他掌心，顯得小白。

    握的那一瞬，心跳幾乎快要從腔跳出來了，掌心也熱燙得灼人。

    沈度相信，在嘈雜的街道上，薑雲姝不會聽見他的心跳聲。

    但一定覺到他掌心的溫度了，所以略有詫異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沈度斂目，心虛地不敢同對視。

    隻收了手指，穩穩將扶到了馬車上，而後便迅速收回了手，好似沒有半分留。

    但隻有他自己知曉，他落下的那隻手藏在袖口裏止不住地以指腹來回挲自己的掌心。

    薑雲姝坐進馬車裏，沈度也隨之上車，坐在車頭驅車。

    經薑雲姝指路，沈度才知，薑雲姝在城郊有一小宅。

    宅子不大，平日也無人居住，是專門購置來製作香膏的地方。

    原來這些日子頻繁前去采買香料，就是為了自己製作香膏。

    沈度並不知香膏為何，隻當是子所用之，他不知曉也不奇怪。

    隻是竟還會做香膏。

    那喜歡什麽味道的，買的是何種香料，做了會用在自己上嗎？

    那他豈不是第一個聞到這個味道的人。

    沈度這一路上坐在車頭，仗著獨自一人，無人知曉他的思緒，也無人瞧見他的神，胡思想了許多。

    他有些

    後悔平日跟著薑雲姝，隻顧著趁不注意的時候看，都未曾了解更多。

    但很快又泄氣於自己區區一介下人，憑什麽去了解小姐的私事。

    就這麽想著，馬車一路駛向了薑雲姝的小苑。

    沈度停下馬車時呼吸頓了一瞬，緩了緩麵上的表，才轉頭朝馬車道：“小姐，我們到了。”

    馬車靜了一瞬，才傳來薑雲姝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好似小憩了一會，這才被他喚醒。

    沈度利落地翻下了馬車，站在馬車邊安靜等待著。

    隻等開馬車簾向他探出手來，他便又可以扶著下一次馬車了。

    沈度滾了滾結，背脊有些發僵。

    馬車倒是作慢條斯理，好一會，車簾後才探出一隻纖細皓腕。

    薑雲姝躬走出來，抬眸看了眼自己的小宅，倒是許久沒來了。

    再一轉頭，就對上了馬車下微微仰頭看著的沈度。

    小狗一樣的，目灼灼，亮閃閃的。

    幾乎是看去的同一時刻，沈度就抬了手，眼的樣子，可不就跟小狗搖尾似的。

    薑雲姝勾笑了一下，也不知就扶下個馬車，他在期待什麽。

    手把放進他掌心，和方才上車時一樣，熱得灼人。

    他的溫真高。

    薑雲姝如此想著，腳下卻忽的一。

    “啊！”一聲不可抑製的驚呼聲。

    薑雲姝腰間一，霎時瞪大了眼。

    鋪麵而來的冷香，伴隨著與氣味氣質不符的熱浪在瞬間將籠罩。

    薑雲姝整個人失衡向前撲倒，騰空的一瞬，被沈度下意識環住了腰。

    結結實實地撲進了他的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