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沉悶的嗓音,委屈的語調，違和得不像是沈度會說出的話。

    但他收手臂，無聲地證明這句話當真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薑雲姝輕笑了一下,將人從自己懷裏撈起。

    抬起沈度的下,讓他仰頭對上自己的目。

    “為何不開心？”

    沈度眼睫一，緒湧上來的時候不管不顧,當真被關注到了,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並非沈度不願將心事袒給薑雲姝。

    隻是在遇見之前，他鮮有過這樣的經曆。

    沈度薄翕,在薑雲姝的注視下，緩緩開口：“……你，為何不願與我有孩子？”

    最初他們婚時,薑雲姝對與他生孩子的抗拒還曆曆在目。

    那時他也說不上心裏是什麽覺,無關當真是否會有孩子這個可能,隻是明顯察覺薑雲姝和他僅存於表麵的關係。

    那時,不他。

    那如今呢？

    薑雲姝一怔：“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

    沈度想起自己當初的回答頓時啞然。

    薑雲姝奇怪道：“你是想要個孩子嗎？”

    沈度抿了抿,認真否認：“不是。”

    他頓了一瞬,似是不習慣讓薑雲姝這般直勾勾地看著他袒心事,便又臂抱住了。

    沈度臉頰在薑雲姝膛上，聽著的心跳聲,才又開口道：“其實也是，我沒有想要與不想要，我並不喜歡小孩,但因為是和你擁有的，便沒有那麽排斥，但如果你不想要，我當然也尊重你的決定。”

    薑雲姝心頭一,沒有再把沈度的臉抬起來，隻是溫地著他的發，用他用的，也練的安方式平息他的緒。

    薑雲姝輕聲道：“最初我的確沒想過這件事，我們的婚事來的突然，我們之間的也朦朧不清，沒有必要讓一個生命無端誕生下來，你當初也說並不想要孩子。”

    說到這，薑雲姝覺懷中的形有一瞬僵。

    很快繼續道：“不過我和你所想的一樣。”

    沈度抬起頭來看。

    薑雲姝便手捧住了他的臉龐：“若是和你擁有的，便並不會覺得排斥。”

    “但是我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對吧？”

    沈度不是因為薑雲姝不願與他生孩子而沉鬱，也並非一路上的故意不搭理。

    到底是為何緣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他隻知道，此刻，輕的話語傳耳中，流竄心尖。

    他莫名其妙的低鬱心緒就此一掃而空了。

    沈度眸放，輕輕點了一下頭：“對，我們來日方長。”

    薑雲姝揚一笑：“你怎像小孩一樣好哄。”

    威震四方叱吒風雲的沈大人被比作小孩，臉又有些不好看了。

    他承

    認自己在麵前總是緒反複，的一舉一一言一行都極易影響他的緒。

    早就在最初發現自己不可自拔地上時，他就知道，他本控製不住。

    而今他也不想控製。

    沈度手掌在纖腰上輕掐了一下，反問：“你是在嫌我麻煩了嗎？”

    薑雲姝笑意更深了幾分，毫不覺麻煩，反倒樂在其中。

    報複似的了他的臉，比他掐在自己腰上的力道要大上許多。

    眼看沈度吃痛皺眉，薑雲姝才滿意地鬆了手。

    微昂了下從他上起，朝他出手來，將今晨的話還給他：“沒有嫌你麻煩，那走吧寶寶，要我牽著你下山嗎？”

    沈度下頜繃，微仰著頭意味不明地看著薑雲姝。

    他舌尖頂了頂上顎，像是要被此與他極為違和的稱呼激怒一般。

    但下一瞬，他角勾起一抹淺笑，手將自己的大掌放進了薑雲姝手中，坦然自在道：“要，那你可牽好了。”

    *

    薑雲姝並不能每次都在和沈度的小打小鬧中占據上風，尤其是這般與力相關的事。

    那日，因著逗弄沈度，把堂堂沈大人比作小孩，一口一個寶寶喚了他一路。

    而後麵臨的便是一路牽著沈度，暫未覺下山之路比上山難在何。

    直到快要抵達山腳，的雙才後知後覺開始發酸。

    酸痛，每走一步都快令幾乎難以承的酸脹。

    那覺，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所以，後來到底還是沈度背下了山。

    而且當馬車抵達府邸後，沈度還大張旗鼓將打橫抱抱著府。

    引得一眾下人擔心張，連忙圍了上來，讓薑雲姝把頭埋在沈度懷裏，恨不得徹底鑽進去。

    不過，這般折騰下來。

    薑雲姝倒是讓沈度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

    “不是這兒，再上麵一點。”

    “輕點，你太大力了。”

    “慢、慢一些，我有點不住……”

    “嗯……好的，就是這樣。”

    “再、再快一點，用力一點。”

    清秋路過主屋門前時背脊一僵，僅聽裏麵傳出的隻言片語，忙不迭轉頭就往院外走。

    在院門前見正要院值守的下人時，忙擺手道：“別進去了，待會再來吧，現在需不著人守著。”

    年輕的小兩口雖是經曆不，但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仍可以算是新婚燕爾。

    清秋此話一出，兩名丫鬟也頓時了然，小臉一紅，幾人一同轉快步離開了主屋院外。

    然而，主屋中。

    薑雲姝在人榻上放鬆著子躺平。

    沈度躬在邊，兩隻手指修長的大掌頗有技巧地在上按著。

    薑雲姝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很快沉浸在這般放鬆的按下。

    繃的因此而放鬆，登山之後久不消散的酸痛也因此而舒緩。

    沈度調整著作和力道，也逐漸掌握了能讓薑雲姝舒服的手法。

    按的確是他又特意找人學的。

    不過他學什麽上手都快，隻是幫薑雲姝放鬆而已，更是得心應手。

    薑雲姝瞇著眼，忍不住誇讚道：“晏淮，你怎學什麽都這麽快，若是你想，可以一下子學會好多事吧？”

    沈度聽聞誇獎隻是微微挑了下眉，淡聲問：“你還想我學什麽？”

    隻管看到果，自也沒看到他百忙之中空去做這些事。

    不過沈度自沒想以此邀功，也沒打算將其中辛苦告訴。

    他知道，隻要有此淺顯的表麵，他就已是能達到他的目的了。

    薑雲姝聞言掀起眼皮，在沈度的下，先是了一聲，才興衝衝開口道：“真的嗎，我想要的你都能去學嗎？”

    “我哪次沒去學呢？”雖然那時他也不確定那些是否是想要的。

    他能想到的，他都願意去學，更何況是薑雲姝自己提出的。

    薑雲姝出欣喜的笑，甚坐起了來。

    沈度也因此停下了手中作，屈膝坐到了人榻的空位上，攬住的腰，問：“要我學什麽？”

    薑雲姝坦然直言道：“此前我不是與二皇子殿下說好，要報答他當年救我之事，不過我能為殿下做的不多，我也想不出別的能報答他的方法，所以我想，正巧二皇子的生辰日也快到了，我借此機會向他贈禮，算不得報恩，但也聊表心意了，你覺得如何？”

    沈度聞言微瞇起眼眸來。

    應玄的生辰在十一月。

    而他的生辰也是十一月。

    薑雲姝記著應玄的生辰卻沒記著他的嗎？

    還要他去學東西為應玄慶生？

    沈度頓時悶氣短，著氣，沉聲問：“你想送他什麽？”

    薑雲姝偏頭想了想：“晏淮，你覺得呢？”

    沈度幾乎是咬牙切齒：“你要我去學為二皇子做禮的技能，還要我去想要送他什麽生辰禮？”

    冷的語氣好似暴怒前的質問，但落到薑雲姝耳中，隻是可憐又怨憤的控訴。

    張牙舞爪，卻沒什麽威懾力。

    不過薑雲姝也因此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這般的確不妥。

    方才不過是突發奇想，才一腦說了出來。

    薑雲姝這才又開口道：“不是的，是我考慮欠妥了，此事我再自己想想吧。”

    說完，剛要重新躺下去。

    沈度手臂用力將往回一撈，沒能躺下，又重新回到了他懷裏，並且被抱得更了幾分。

    沈度意味不明地沉聲道：“我沒說不願，我可以去做。”

    薑雲姝怔然看著他：“你要替二皇子準備生辰禮？”

    “不是替他，是替你為他。”

    算起來，就當是他送的，也總比讓薑雲姝費心思替應玄準備的好。

    薑雲姝好笑地看著他，分明都快氣炸了，還著怒火，說著違心的話。

    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你不必勉強做此事，方才是我考慮不周，我自己來便好。”

    “誰說我勉強了？”沈度眉心微蹙，手上半點力道不鬆，占有十足地將箍在懷裏，“我不勉強，我願意做此事。”

    薑雲姝狐疑地看著沈度一臉正的模樣，一時間也不準他到底是在賭氣說氣話，還是真的願意。

    “當真？”

    “當真。”

    既是如此，薑雲姝也不再執著，甚至就算再推拒幾回，沈度大抵也不會鬆口。

    話題是挑起的，也隻得認下：“那好吧，總歸還有一段時日，此事你我一起思考。”

    沈度淡淡地“嗯”了一聲，將方才的戾氣都不著痕跡地掩了去，好似當真欣然同意了。

    至此，薑雲姝也沒發現什麽異樣，隻微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又要躺下去。

    這回，沈度沒再箍著，卻也沒鬆手。

    薑雲姝往後一躺，沈度手臂順著躺下的作也往下落了去。

    他上上來，整個人傾而上，在薑雲姝眼前籠罩出一片沉暗的影。

    薑雲姝呼吸一窒，耳邊傳來沈度低磁的嗓音，眼前好似看到了他終是出的狐貍尾。

    “事後，我能有獎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