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不論是五域世人，亦或者古戰神臺與戰雙方之一的蒼生。

這一刻所見之徐小，氣勢破雲霄，大有「普天之下，屬我為尊」之氣。

「了……」

便如八尊諳彼時所言一般。

自徐小登臨桂折聖山的那一刻起；

自拔祖樹、死海、戰半聖、悟大道、救桑老、藐聖帝的全過程起，至現在！

他一路為戰、為道而養的勢。

終在此刻，於劍上找到了真正自我，明確了此生之道后，養！

只是……

「兩世相，迴憑，這又是什麼？」

於五域眾生而言，古劍修尚是希罕群。

大部分人不懂劍，只知七劍仙，只看到了爺莫名其妙的頓悟，以及聽到風中醉的那聲驚嚎。

可他說的那什麼「相」、什麼「憑」，真正懂的，卻是數。

然而再，古劍修畢竟還沒滅絕。

很快，有關九大劍之劍，之相、憑、門之說，不脛而走。

「劍，古劍中唯一一種擁有三重境界之劍：紅塵劍、忘劍、不世劍。」

「這三劍，便是當時劍神登頂，封神稱祖時所走之路。」

「而在這三劍之中，又有三法，屬已故饒妖妖所修紅塵劍之"眾生相"，忘劍之"山海憑"，以及沒能開出來，但後來穀雨一劍強開出來的"玄妙門"此三者為尊。」

這是大部分古劍修能掌握的基礎知識。

餘下的進階部分，則是有人請教了中域的梅巳人、東域的葬劍冢、南域的風家后所得知：

「可在古劍修的世界裏，還有另一種"玄說"，理論上是可以超越紅塵劍、山海憑，開出非同於劍祖的另一種意義上之玄妙門的。」

「紅塵相，不過歷經一世，而一世為人，無可驗真正死生，固不知何為"太上忘"——死者生之，生者死之。」

「冠以煉靈道之說法，則是永遠只能企及十分之九，乃至九九，而無法十十……劍祖尚且如此，最後的那一分，便是用祖神命格補上。」

「但假使人有兩世，則紅塵劍便是修出了最強的眾生相，也比不過兩世為人歷經過真正死生的兩世相。」

「一，或者一點幾，永遠大不了二。」

這很通俗易懂。

兩世就是比一世多。

不論這一世中，古劍修修的是葉石相、師生相，還是眾生相。

此為「相」說。

至於「憑」，那更是簡單了。

「忘劍之山海憑，以山海無，死無靈為憑，可實際上山海真無，死真無靈？」

「非也，若人死無法復生，則無迴之道，無鬼劍酆都，無死神鬼祖。」

「於是乎，迴憑之"玄說"，應運而生。」

「倘使人有兩世，歷經生死，則以前世憑定今生自我，以今生憑定前世不滅。」

「較之於以山海憑定自我——山海可破，前世可破否？」

東域葬劍冢和南域風家，對於古劍修「玄說」中的東西，描述的模糊不清，因為大抵也不清楚。

而當上述經梅巳人之口整理出來的劍——他的學生的劍的新相、新憑！

不止通俗易懂，更有說服力。

這般消息，幾是甫一出世，便漂洋過海流傳五域。

但有不聞不解者，則經風中醉再度淺顯解讀後，有了最直觀的：

「什麼？」

「看這況，爺活了兩世？」

「他這兩世相，前一世是孤，這一世是群；前一世是死，這一世是生；前一世是靜，這一世是……」

「他的兩世相，還可理解死生相、相，那他的憑……迴憑一開，誰能破開此劍之防？」風中醉邊聽著老家主的聲音邊解讀。

什麼是第一劍仙？

這才是第一劍仙！

以古劍修無往不前之鋒利，堪破劍神孤樓影之大道，做到真正的推「陳」出「新」。

上一代劍仙有八，哪怕是天賦最為驚人的第八劍仙，此刻劍我歸來，遙遙應到此相、此憑之力后，亦是面有容。

「徐小……」

太上曰一，萬般歸虛。

名來破古，三道伏齊。

徐小突破太虛時，他的古劍道、古武、煉靈三道合一，八尊諳給到了最高的評價。

這是當年他沒想過去做，後來想做了，也沒法去完的事。

虛空島上，徐小突破王座時，他看到了希，所以多言相勸了一句，肯定了一句。

不曾想……

了！

這麼快就了！

而今三道歸一之後，只是將聖帝紫寵給他去解決，這小子罵著罵著，居然將他的道給映證出來了？

真就是超道化槍舌劍？

真就如風中醉所言那般，一個威脅來，一個威脅去，突然就找到了自我？

在此天賦之下，「三息先天，三年劍仙」、「盤膝悟道，徹神通念」，似都難以其項背。

「此子……」

……

此子，絕非善茬！

聖山址，當看到徐小後兩世迴，現凝實，再藉此憑定了自我與大道之後。

不懂此為何意的五域世人，都算只是湊湊熱鬧，連古劍修風中醉亦不知這究竟可以意味什麼。

聖帝紫寵，怎會不知？

「古劍道，八齊拋，亦封神。」

這是劍祖當時原話，在通悟其他八大劍之後，決定將一切進劍之後，放之於世的原話。

以眾生相、山海憑，藉助祖神命格之補充，去開玄妙門，便能封神稱祖。

此路已通！

那麼，以可能是超越於此的兩世相、迴憑，去開玄妙門，假使沒有祖神命格……

「他，能嗎？」

聖帝紫寵在腦海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不一定！

不一定兩世相就比紅塵相高；

不一定迴憑就比山海憑強；

這都是古劍圈子中的「玄說」，是理論，而非現實。

所以，更不一定藉此劍開玄妙門，徐小將超越劍祖，做到以「零」數祖神命格，封祖神，封真正的「天境神靈」！

可是……

古劍修，都是瘋子！

劍仙穀雨，都能劍開玄妙門！

「徐小都這樣了，在一瞬之間，完了劍的通悟。」

「那距離劍開玄妙門，結果死生自是兩說，但"開"與"不開"，便只在"想"與"不想"之間啊！」

紫寵為難了。

明明前一瞬好像還只是個柿子，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邦邦了？

誠然穀雨劍開玄妙門后，一式攻擊都發不出來，只能留給後世一個教訓。

而徐小有此前車之鑒，更是劍道奧義化，甚至疑似超道化。

他若強開玄妙門，會發不出哪怕一式攻擊？

亦或者說……

「他，能殺我？」

思緒至此，紫寵臉煞白。

區區聖帝……

彼時戲言，而今想來，竟是不虛！

殺不殺得了另說，他的威脅，他說的「聖宮陪葬」之說，已不再是空中樓閣，而有了實實在在的份量！

那自己這一拳……

低眸往下，紫寵著自己拿了放不出的一拳，只覺世界是囚籠，聖宮是囚籠，徐小更是囚籠。

這一層層囚籠，一層層枷鎖套著。

完狀態的聖帝，在五域這塊自家地盤上，居然是放不出來哪怕一拳！

柿子？

亡命徒！

……

「考慮一下？」

徐小斂回劍悟，將兩世相和迴憑盡收於，以藏劍的方式藏好。

他轉過，再度看回紫寵時，如方才什麼都沒發生過，溫潤如玉。

可這一刻！

第一劍仙的含金量，拉了新一代七劍仙榜上其餘六人，直與聖帝、祖神比肩。

在傳道鏡之下。

當聖帝紫寵猶豫的這般畫面被傳去，被五域世人所看見。

徐小知曉……

今後，但凡聖帝想要對付自己。

他們該想的，不是區區徐小，而是徐小所言之「區區聖帝」！

凡是境界低於聖帝紫寵者。

凡是羈絆強於聖宮後輩者。

他們再想對自己手，就得考慮一擊不，自己消匿后。

其人、其人之後的世家，是否擋得住這「亡命徒」的報復！

而何為真正的亡命徒？

別人沒死過。

他徐小死過。

站在今時高度，徐小再不懼任何人知曉自己有著前世今生。

「兩世，又如何？」

「現今五域，誰得了我？」

加之在聖神大陸，兩世相難，兩世卻絕非虛妄，更非癡心妄想。

奪舍，亦可兩世。

寄，也算兩世。

下至饒妖妖，能修出紅塵眾生相。

背後不知耗費了多資源，悟過多種人生，卻是修得駁雜，修得不堪。

中至北槐，寄以鬼之道。

他養的是鬼，渡王座紅以太虛之力，窺一斑而知全豹，其人未嘗沒有通鬼、糅死生、悟迴之想。

上至祖神，上至葯鬼生滅。

甚至該說北槐如今在走的，約莫就是從葯鬼生滅中悟出了些許門道，想要從祖神命格「二」數，減至「一」，或者「零」的道路。

「萬皆可兩世，緣何獨我徐小異類也？」

實力，帶來自信。

紫寵初來，徐小觀如觀天上星，朦朧初見，遙不可及。

意念剝奪一開，徐小觀如觀籠中火，雖隔薄紗，已是可控。

兩世相、迴憑一悟，徐小管如觀掌中，你殺不了我，而我卻有機會將你和你所珍視之碎。

雖只是威脅。

攻守之勢異也！

徐小著紫寵，再不復敬畏，只以一等閑口吻，尋常道之：

「桑老為我師。」

「屋及烏，我給我師父一個面子，所以給聖宮一個面子……但記住，這不是因為你是聖帝，你紫寵。」

「你現在離去，聖奴和我，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不啊，不要這樣說啊……葉小天左右為難，很想眼神制止徐小不要這麼激進。

你給桑老和聖宮那麼多面子，給我葉小天一個面子又如何？

就我矮！

就我臉小！

所以面子不大，你不肯給？

徐小真沒給葉小天面子，因為恨屋及烏，他討厭紫寵這副做派，索忽略了院長大人的眼神哀求：

「倘若你要逗留此地，參與我與蒼生之戰局。」

「可以，我還可以給你一個選擇，一個賭約。」

聖帝紫寵給自己架住了。

被高高在上的過去的自己牢牢架著，下不來臺。

而徐小死活不給臺階，只能面隨言而越發難看：「什麼選擇？什麼賭約？」

「你就賭吧！」徐小擺手一笑，「沒有賭注，或者說賭注就是"生死"，賭我會死在蒼生大帝之手，而你聖宮生。」

誰道八氏最狂？

不及爺半分！

風中醉被爺得道之後的囂張霸氣震懾到了，連聖帝紫寵都聽得齜牙咧。

這是什麼意思？

言外之意，不外乎……

「倘若你生，便要滅了我聖宮？」

紫寵幾乎要綳不住自我，今日的，被人噎得比吞了一萬字蚊子還難！

徐小被逗樂，搖搖頭不置可否。

他還想說點什麼，轉又失笑一聲，有點懷念起道穹蒼這種聰明，相較之下反懶得去搭理去這位聖帝小可了：

「愚不可及。」

什麼？

臉罵我？

聖帝紫寵忍無可忍，剛想發，葉小天拉住了的袖，死命搖頭、死命傳音：

「他說過了，還有選擇！」

「我們走，只要我們走，聖奴不會對聖宮出手，他和八尊諳的敵人，從來都不是我們！」

紫寵懵了一下。

這不就是臨出發前，說要會會八尊諳前，葉小過的建議嗎？

今下來了。

事過去了。

人被辱了。

得到的最好的結果，居然是和出發前葉小天提的不出發，一樣？

那自己此番過來的意義，是什麼？

純被辱？

區區聖帝？

助徐小修道，悟兩世相、迴憑？

「啊——」

聖帝紫寵真想放聲尖。

早知如此，何不讓玉兒過來？

就算八尊諳……不，徐小這邊打出的牌是魔帝黑龍，至此時丟臉的不是自己。

「啊啊啊啊——」

紫寵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如何表。

只知傳道鏡在似有似無的扭向自己，可聖帝之境，揣不破人心觀我，我今何狀。

葉小天見到一臉吃癟的紫寵大人，咬咬牙，二話不說，擅自做主，展開空間奧義，覆上聖帝紫寵。

三十六計，走上上計。

「告辭！」

……

「紫寵紫寵，嘩眾取寵~」

殺人不過頭點地，徐小終究沒有將這最後的誅心大殺招放出來。

他知曉，倘若真說了，聖宮就真是自己的敵人了。

八尊諳可能不懼，但對付五大聖帝世家已是麻煩，外頭還有幾位祖神在虎視眈眈。

平白給自己樹多一個聖帝紫寵，一條聖帝白龍為敵，吃力不討好罷了。

可以威脅，可以震懾。

但適可而止，才是中庸之道。

畢竟自己當下大敵，從來都不是聖宮，而是……

蒼生！

桂折劍，勢拔罪土。

徐小心比天高，哈哈大笑：

「蒼生，吾道今，可斬爾祭劍！」

他一揚手，探向虛空無名，探向神之跡，探向合道之後，尚缺的唯一鋒芒之，高喝道：

「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