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後來才知,原來那日之後,對你好似也冷淡不,便想著,大抵是因我而起。其實,阿芙那時也是很喜歡你的。”
負在後的手微微一,章楚思不恍了片刻的神。
難怪自那時起,他總覺得阿芙待他不如從前親昵,問起時,小丫頭也隻是迷茫地搖頭,似自己也弄不清緣由。
原來,其中還有這麽一出。
淒然、懊悔、乃至是憾,一齊湧上心頭,章楚思不自覺生出幾分苦,可再看佟有容一滿臉歉疚和悔悟,卻也不忍責怪,隻好深吸一口,將愁緒了下去。
“無妨。”他安地扯了扯角,“都過去了,我不怪你。”
街上喧嚷更盛,章楚思安兩句,頷了頷首,便提步走出。
這些年在心裏的事一下子吐出,佟有容頓覺輕鬆好些,也轉正上樓,卻正巧見裴昱靠在扶手,滿麵笑意看。
沒由來地心頭一虛,“你、你看什麽?”
“我需得盯著,免得你再被他搶走。”
裴昱雖笑,可眼裏盡是認真。對視上,佟有容不自覺麵上一熱,嗔了他一眼,才顧自提起擺上二樓。
二樓雅室,隻知章楚思要離開,可等回過神,雲朝芙卻發現佟裴二人亦不見了蹤影,一時難免多想。
拉過阿蘭,好奇問:“那裴公子到底是何來頭?”
“阿姐你……果然也不記得了。”雲朝蘭無奈一嘆。
“這裴昱是崇州人士,也就是佟有容老家那邊的,與相識頗早,此前還來過晟京。佟有容五歲生辰那日,我們還見過他的,隻不過那時他還是個小胖子,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佟有容後。
”
說及此,雲朝蘭還不忘嘆,“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此前一個小胖墩,如今竟也長了翩……
冷不丁襲來一陣寒一,雲朝蘭思緒微頓,打了個激靈,餘瞥向麵不善的刑司,幹笑地咳了咳。
“那日你還險些被人丫子給拐了,聽你說,好像是個很厲害很好看的小公子相救,臨走時還送你兩支桂花,就是種在我們家裏的那棵。”
雲朝芙茫然地聽說完,“那、我怎麽一點也記不起了?”
“阿姐自是記不得了。”雲朝蘭挑了一朵最致的芙蓉擱到掌心,“當日回府你就病倒了,發了一宿的熱,大夫說是了驚嚇,可等你再病好,那段時日發生的就全都不記得了。”
饒是聽小妹這麽說,雲朝芙仍舊是沒什麽印象,盯著芙蓉仔細想了許久,也並無丁點頭緒。最後索也不想了,釋然地莞爾。
“多虧那位小公子了。”激道,“雖不記得是誰,但唯願他此生諸事順遂,萬事勝意。”
雲朝蘭與刑司相視一笑。
“對了阿姐,姐夫可有寄家信?可有說何時能回?”
“寄了。”雲朝芙眉眼彎起,看向窗外,“夫君說一定盡早回。”
臨城一戰,前後持續有半年之久。
落下帷幕時,已適值仲秋。在家軍貫頤戟之下,北撻人棄城而逃,至此,大旭落在北撻手裏的最後一座城池也被收復。
消息送回京後,舉城歡慶,竟是連著熱鬧了好幾日。因有孕,雲朝芙也不好常湊熱鬧,多是待在書房裏閑散地寫寫話本,時而在府中走走。
恰逢桂花盛開之際,院子裏那棵桂樹上,小巧金黃的花朵綴滿了枝頭,整間小院,乃至整個將軍府,皆飄溢了好聞的桂花香。
奈何香味過於濃鬱,聞久不適,賀大夫便建議挪到別的院子住,可雲朝芙早已習慣此,哪裏肯搬。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讓紫聞帶著人將桂花撇下,打算幹後釀桂花酒,做桂花糕,也著實不錯。
著渾圓的肚子立在院中,高興地看幾個丫頭忙上忙下,時不時還要溫聲提醒兩句。
正忙碌時,一道修長影大步了院中。
“阿芙。”
聞得喚聲,雲朝芙愣了片晌,才訝然轉。
那日日思念、日日夢的影竟當真出現在眼前。
那人一襲墨,麵頰清瘦了些許,也曬得黑了點,可俊朗依舊,仍是心裏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雲朝芙含著淚,才要提步,那人卻已大步到了跟前。下意識想要似往常那般鉆進他懷裏,結果圓鼓鼓的肚子赫然抵在二人間,讓愣了愣。
“夫君……”
抬起眸子,雲朝芙委屈地一撇,眸底水微漾。
君行見狀出一臉急,慌忙了那張小臉,轉而將人側攬進懷裏,輕聲哄勸好一番。
遂地一手扶在小娘子腰際,另隻手則輕輕落在了腹上。
“可是快要生了?”
“嗯,賀大夫說可能就這幾日。”
還好,在那之前他趕回了。
輕輕著圓腹,直至一隻小手搭在他手背。小娘子仰起臉看他,笑問道:“夫君,是不是以後就都不走了?”
“不走了。”君行溫一笑,“日後,為夫會一直陪在阿芙旁。”
他俯,輕輕吻在鬢間,烏黑的青除了沾有桂花幽韻,還卷著慣來的淡淡清香,溫清甜,於畔間融開,令人心神愉悅,溢出滿腔的歡喜。
這香,還將會伴他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