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藏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毫不留地當面揭穿,朱翊背脊僵了一下,神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
瞪了他一眼,惱怒道:“傅尋之,你吼什麼吼!這是你跟你母親講話時應該有的態度嗎?
“你怪我苛待小談,那你呢?小談被送到醫院,我好歹還跑了一趟醫院,而你這個當老公的,當時人又在哪里?但凡醫院里的人能聯系到你,他們會打電話給我這個當婆婆的嗎?”
傅尋之沒有做聲。
“你怪我瞞著你。是,我是瞞你了。”點了點頭,繼續道,“那我倒想問問你,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有用嗎?你跟小談的孩子就能保住了?小談就因此不會跟你離婚了?”
傅尋之張了張要反駁,話卻盡數噎在了嚨里。
“尋之,你不要忘了,下了手臺后,小談臥床休養了兩個多星期,我至還派了齊媽和金牌月嫂去醫院照顧,免得落下什麼病。你作為孩子的父親和小談的丈夫,那段時間你又跑去了哪里?更何況你現在在這里責怪我,一切就能改變,孩子就能救回來了嗎?”
傅尋之的肩垮了下去,神落寞。
“是我的錯!”
心口鈍痛越來越重,幾乎令他窒息。
“煙煙被送去醫院的時候……是不是……?”
朱翊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其實已經后悔了,現在看到傅尋之這番神心更是心疼。
“小談,失了很多。醒來后,知道孩子……沒了,很傷心。住院期間,不怎麼說話,齊媽說總是看著窗外發呆。尋之,你也別太自責,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的。”
傅尋之沒有說話,走到門前,下門把手,打開房門,轉出了書房。
朱翊說過的話不斷在他腦海中翻攪。
的話殘酷又無。
可他竟連一句都反駁不了。
母親待煙煙一直都很冷淡。
但不可否認的是,縱使做得再過分,起碼還親自去了一趟醫院,還派了人在醫院里照顧煙煙。
而這些原本都是該由他來做的事。
因為他才是和煙煙關系最親的人。
但他沒有。
他一件事都沒為煙煙做過。
他是孩子的父親,所做的事卻比孩子的要得多。
他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孩子的?
他最該責怪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
***
有的時候,人真的非常奇怪。
以前去墓園的時候,傅尋之總是默默放下花束,在談爅的墓前待上一天,卻沒有勇氣看向照片里的男人。
照片里的男人是那樣的英姿颯爽、意氣風發,傅尋之能到懊悔、痛苦和自我厭棄在他心底肆意滋生蔓延。
不知什麼時候起,當他靜靜地站在墓碑前,他已能抬起頭,直視著照片里的男人了。
“哥,我給你帶來了煙煙的消息。”
談煙離開他已一年多。
這一年多,他不再逃避。
他努力學著面對,認清自己的心思。
他還記得一年多前,他喝醉了,躲在自己名下的公寓里,明川找到他,問他難道沒對煙煙過一真嗎?
他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直以為,他娶談煙是因為談煙他。
但是當明川問他時,他卻突然意識到事實似乎并非這樣。
他想一個人把事想清楚,所以借口去國外出差。三個多星期他沒回家,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煙煙離開他了。
如今他和談煙之間唯一存在的紐帶就是談爅了。
煙煙離開的這一年多來,他經常來跟談爅聊聊。當然聊得最多的話題就是談煙,聊他記憶中的談煙,聊談煙在國外的況。
“哥,你也很想念煙煙吧?我上次來的時候,還跟你說在布艮地,現在又去了利穆贊的一個小鎮。
“住在當地一對老夫妻的家里。你放心,他們待很好……”
其實有時候傅尋之也自私地想象過,也許談煙在國外過得并不習慣。
語言也好,飲食也好,不管是哪方面的原因都可以。
那樣是不是就能夠早點回來了。
跟他同一個城市。
即便不想見到他,可是或許有一萬分之一的可能,讓他們巧相遇。
傅尋之淡淡地勾了勾,眸底卻蘊藏了幾分落寞。
可是他不能那麼自私。
煙煙現在活得很開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干自己想干的事業。
“別的我倒還不是特別擔心,就是煙煙睡覺的時候老踢被子。
“跟說夜里踢被子,還不信,偏偏要撒說沒有的事……”
他斂了斂眉,垂眼著腳下,間的笑意一點點褪去。
那個跟他撒的人不愿再回來了。
他犯的過錯實在太多,即便回國了,也不會想要再見到他了。
“哥,我把煙煙弄丟了。”
他的神挫敗又落寞,“我做的錯事太多。哥,你覺得煙煙……還會……還會再原諒我嗎?”
第二十一章
國外某村莊。
談煙輕快地從自行車上跳下來, 剛把自行車停放好,便看見不遠走過來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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