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珩大概是猜到的心思了，抬手開了門。

進門后，云朵率先慨：“哇，爸爸家好大好漂亮呀。”

男人了的腦袋：“喜歡嗎？”

“可喜歡了。”

“爸爸還給你準備了公主房，要不要進去看看？”

云朵嗓音清亮，十分配合地道：“要！”

“走吧。”

他牽著云朵朝樓梯走去。

宋思瑜站在原地，目掃過客廳。

視線每落到一，腦海中就會浮現五年前和傅東珩在那個地方相的不同畫面。

他們在廚房忙碌，在餐廳吃飯，在沙發上擁抱接吻。

奇怪的是，如今腦海里冒出來的每一幕都是當初溫馨的畫面，那些曾經有過的爭吵，鬧過的別扭，好像都被忘在了歲月的四季更替中。

“阿瑜，一起上樓看看。”

傅東珩的聲音傳耳中，人順勢回神。

“嗯”了聲，抬腳朝他走去。

二樓主臥旁邊的臥室，他做了兒房。

房門一開，充斥著夢幻和甜氣息的公主房映眼簾，別說云朵有多喜歡了，宋思瑜看了都覺得過于完！

云朵一下子沖了進去，這個擺件，看看那個玩，玩得開心極了。

宋思瑜有些失神。

傅東珩看著沉聲開口：“這間兒房，是我五年前布置好的。”

詫異地回頭，看著他的眼睛里生出幾分不可置信來：“五年前，你知道我懷的是兒？”

“嗯，后來拿著你的孕檢單給醫生看了。”

“幫你看的醫生沒有職業道德的。”

男人輕笑：“這點小事，辦下來并不難。”

宋思瑜重新把目落在云朵上，眼神已不自覺變得悠遠：“五年前你應該覺得我和云朵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為什麼還要給準備兒房？”

他嗓音很沉：“我不想相信，所以一直在等。”

“你也有那麼盲目的時候麼？”

“因為是你，所以不計代價地盲目。”

不說話了。

等云朵玩得累了，走過來抱住人的：“媽媽，我困了。”

“媽媽帶你回家睡好不好？”

“媽媽，可以在這里睡嘛？這個房間好漂亮，云朵舍不得走。”

其實最初看到宋宅的兒房時，也很喜歡。

可小孩子麼，新鮮來得快去得也快。

宋思瑜不想掃兒的興，笑著點頭：“當然可以，這是爸爸給云朵準備的房間，云朵想什麼住就可以什麼時候住。”

“媽媽陪我一起睡。”云朵說著，已經手拽著人往床邊走了。

到床邊后，云朵爬了上去。

宋思瑜蹲下幫拖了鞋子，坐在床邊給蓋好被子：“云朵睡，媽媽在這里陪著你。”

藏進被子里的手拿出來一只，朝著傅東珩過去：“爸爸也來陪我。”

他很快走了過來，在人側坐下。

宋思瑜和他的距離一下子拉的很近。

甚至能聞到男人上的氣息，為了避免尷尬，的視線一直落在云朵上。

傅東珩坐下后拉住了云朵的手。

小姑娘心滿意足地笑笑。

一開始只是玩鬧著閉上眼睛，到后來大概真的困了，握著大人的手慢慢松開，呼吸平穩逐漸睡了過去。

宋思瑜小心翼翼地把的手放進被子里，從床邊起。

傅東珩也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兒房。

房間門剛關上，就知到后的男人兩道目落在自己上，也聽到他開口：“你要不要陪云朵在這里住幾天？”

人還落在門把上的手微微頓住。

數秒之后，收了手，偏頭看他：“你覺得合適嗎？”

后者毫不猶豫地道：“這是你的房子，當然合適。”

宋思瑜笑笑，沒接話。

傅東珩很堅持，開口申明：“你放心，是分房睡，主臥我也可以騰出來給你，我睡次臥就好，就當是讓云朵一下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的覺，怎麼樣？”

對上他的視線，毫不留地否定了男人的提議：“不怎麼樣，我覺得不合適。”

后者不死心：“哪里不合適？”

“我們是離異夫妻，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像什麼樣子？”

“就算我們離異了，也改變不了我和你是云朵父母的事實，為了孩子你勉強一下，不行麼？”

傅東珩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人好笑都道：“我為什麼要勉強？你怎麼不勉強？”

他不答反問：“那你想要我怎麼勉強？搬去宋宅住嗎？我可以，什麼時候？”

被整不會了。

突然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宋思瑜舒了口氣：“你別無理取鬧了。”

丟下這句話，抬腳下樓。

一樓客廳，人覺得有些局促，甚至后悔了來這個地方做所謂的“參觀”。

他不發話，如果就這麼在沙發上坐下好像顯得有些反客為主。

可要是就那麼一直站著，似乎又很尷尬。

所幸這種糾結很快結束了。

傅東珩的聲音傳耳中：“坐吧，我給你倒水。”

宋思瑜“嗯”了聲，這才在沙發上坐下。

見他去倒水，稍稍放松了些。

男人回來后將一杯水放在面前，之后在對面的位置坐下：“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醫院照顧我辛苦了。”

“應該的，畢竟你的為了我才傷。”

“能替你傷是我的榮幸。”

宋思瑜，“……”

這話不知道怎麼接，于是拿起水杯戰喝水。

小口小口地喝著時，還在想待會兒應該跟傅東珩聊點什麼才不會顯得那麼尷尬。

心知按照云朵平時午休的習慣，沒有半個小時是起不來的。

忽然就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水喝到一半的時候人放下了水杯，也覺到了對面那位落在自己上意味不明的目。

之后，聽到了他的聲音：“你很麼？”

“……還好。”

“我家的水很好喝？”

宋思瑜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你沒話說可以閉。”

男人笑笑：“我還是喜歡你懟我的樣子，更真實生。”

看著他沒說話，卻在心里想——

真是有病。

人無語之際，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拿出手機接聽。

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宋小姐，經過半個月的調查，我們查明沈文君的犯罪事實，證據充分，準備移送檢察院審查起訴。”

“辛苦了，我想見一見，可以嗎？”

“可以，目前還在拘留所。”

宋思瑜“嗯”了聲：“好，我明天過去。”

電話掛斷，看向傅東珩：“你最近有宋欣雅的消息嗎？”

“你怎麼知道我會讓人盯著？”

“不知道，隨口問問而已。”

他不疾不徐地開口：“在找工作，一直在壁，之前的朋友全都對避之不及，住在沈文君離開宋宅之后住的地方，況一般。”

人點了點頭，眼神不自覺悠遠了些：“你說沈文君知道后會不會心疼？”

“唯一的兒，自然心疼。”

一句話落，男人蹙了眉：“你想做什麼？”

“我覺得案子移檢察機關等起訴的過程太漫長了，到時候沈文君甚至還有上訴的機會，反反復復的，太慢了。”

“所以？”

宋思瑜笑笑：“所以我要和做個易。”

傅東珩眸深深地看著，沒有再往下問是“什麼易”。

……

第二天。

宋思瑜牽著云朵的手從宋宅出來時，看到了站在家門口的傅東珩。

還在意外時，云朵已經一邊從掌心走了手，一邊朝男人跑去，熱地喊“爸爸”了。

回神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陪你一起。”

只有四個字。

沒有說只是單純地陪一起去送云朵上學，還是說要陪一起去看守所見沈文君。

“媽媽，爸爸來接我們，我們坐爸爸的車吧？”

云朵扭頭看著詢問。

人笑笑：“好啊。”

現在已經不怎麼排斥傅東珩了，云朵提出和他有關的大部分要求，也樂意答應。

兩人很快上了車。

傅東珩今天沒有帶司機，親自開車。

送云朵去學校后，他又開車帶宋思瑜去了拘留所。

這一程，宋思瑜是坐在副駕駛上的。

車子在道路上行駛著，偏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待會兒到了你就別進去了，我一個人去見沈文君。”

“我陪你不好嗎？”

“不好，這件事我要自己解決。”

他說“好”。

人視線落在擋風玻璃上往外看。

看著來往的車流，想到了自己離世多年的母親。

若是母親因病逝世，也會難過，但至已經釋懷。

可多年后知道母親是被害，就會不自覺想母親若是還活著，的長環境是不是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沒有安全，那麼被了。

若不是這種格，遇見傅東珩的時候，他們之間可能就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這一路上，人的思緒肆意發散，想了太多太多。

以至于等車子停下，進去按照程序見到沈文君時，眼神都變得凌厲冰涼起來。

沈文君在里面關了大半個月，人憔悴了不，從前雍容的富太太氣質，如今再看，哪還有一？！

滿臉不喜地看著宋思瑜：“你來干什麼？”

后者笑笑：“你應該知道，你的案子馬上要移檢察機關了。”

沈文君斜睨：“你專門跑來一趟，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你還不配讓我看笑話。”

“宋思瑜，你有什麼好神氣的？早早地死了媽，你爸也不你，如果不是那個老頭子護著你，你就跟個孤兒差不多，眼看著長大后嫁了個有錢男人，可人家喜歡的不是你，你的婚姻和你母親一樣失敗，你本就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宋思瑜目銳利地向，不卑不地開口：“我是早早地沒了母親，但若是做母親的像你這樣不知廉恥地活著，不僅把兒教毫無教養小家子氣的樣子，還讓因為你的無恥遭人詬病，還不如死了干脆！”

“還有，你說我爸不我，是不怎麼，可難道他就你和宋欣雅了嗎？”

“若是他你，為什麼會跟你離婚，為什麼會眼睜睜看著你待在這個鬼地方，卻從不跟我提一句讓我放過你的話？”

“我的婚姻也許失敗，但至我沒有像你一樣道德淪喪去做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我比你，好太多了。”

沈文君氣急敗壞地瞪著：“你給我滾！”

宋思瑜不屑冷哼：“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一個階下囚，一個以后永遠護不住自己兒的殺人犯，你還不知道吧？宋欣雅現在日子過得很慘，母親獄父親不照面，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每天跟個頭烏一樣躲在你靠著出賣換來的小房子里，你想一想，從小錦玉食長大的現在會是什麼？”

提到宋欣雅，沈文君眼眸微閃。

到底是還有一點人，會心疼自己生養長大的兒。

對宋思瑜來說，這是好事。

靠在椅子上，整個人氣場平和了不：“我找到了當年照顧我母親的傭人，很不幸去世了，但幸運的是生前留下了日記，清楚地記錄著你是怎麼把我母親推下樓的，更幸運的是，當年的監控視頻被保存了下來，這些都已經給警察了，上次你又教唆韓璐綁架我兒，甚至持刀傷人，如今證據鏈完整，等上了法庭你數罪并罰，想必是死罪難逃了。”

沈文君看一眼：“那又怎麼樣？我比你母親活了這麼多年，你很恨吧？”

說著，大笑起來：“我就算最后死了，也比你媽那個短命鬼要強！”

宋思瑜攥手指，著自己冷靜，扯開口：“沈文君，你如果還想給宋欣雅留條活路，上就積點德。”

“什麼意思？”

“你如果肯識趣點，在開庭之前死了，你兒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沈文君眼神滯住：“你想小雅？”

反問過后，緒逐漸激起來：“都是我造的孽跟我兒有什麼關系？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