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波人整日在朝堂上爭吵不休，皇帝舉棋不定卻有廢太子的意思，各人心懷鬼胎，整個上林苑都著一風雨來前的沉悶。

這樣死寂的氛圍下，只有三皇子顧修賦春風得意，整日走路都帶風。

“六皇子不用了，太子殿下大勢已去，這下一位儲君，只能是三皇子了。”

顧修賦聽著下人的恭維心中得意，卻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父皇舉棋不定，我便幫幫他，召集舊部，明日起，全部上書陳詞廢太子，聲勢浩大，民心所向，我就不信父皇不廢了他。”

果真從第二天起，早朝上關于廢太子的聲勢就大了許多，朝臣們拿著六皇子摔斷的事大肆批判，洐帝表面為難，實則在自己的寢居里，連廢太子的詔書都已經擬好了。

謝瑤在西山找了三日的證據無果，這日一回去，上林苑就發生了新的大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關于顧修惇摔斷的事還沒找到確鑿的證據，一轉眼他又在自己的寢宮里查出了喝的湯藥有毒。

試毒的小太監當時就倒地亡，顧修惇嚇得暈了過去，太醫忙得人仰馬翻，忙活了半日才把六皇子一條命撿了回來。

洐帝到了寢宮，瞧了一眼六皇子半死不活的樣子，登時就大怒。

“將太子帶過來！”

太醫查驗湯藥中的毒并非大盛所有，此毒系出邊地一帶，而皇宮上下，能接到這種毒的，只有先皇后娘娘，還有如今為太子殿下診治的馮醫仙。

太醫查驗過后的所有證據直指太子，洐帝一邊心疼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兒子，一邊又大怒。

群臣站在下面，面面相覷各懷鬼胎。

此次證據確鑿，若真證實了是太子所為，那前面玉佩的事自也不必再找證據，謀害兄弟的罪名扣下來，別說是儲君，只怕以后能不能留在皇室還不好說。

一片死寂中，顧長澤獨緩步走了進來。

謝瑤站在一側提心吊膽，看著他形單薄地上前，還沒跪穩，臺上的洐帝就大步流星地走下來，拿著手中的木尺就打向了他后背。

“噗哧——”

顧長澤跪得筆直的腰彎了一下，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鮮。

“朕的好太子，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殺害手足死無對證，好保全你的太子位嗎？

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擬旨廢了你！”

第16章 16

一句廢太子話落，整個寢殿雀無聲。

謝瑤心幾乎要跳出來，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扶他，又被青玉著手拽了回去。

顧長澤緩緩直起子，那雙如琉璃玉一般的眸子泛出清灰的。

“兒臣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你不知？你躲在自己院子里，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想到太醫院的院判與你母后一樣同出邊地，一眼就識破了這毒，整個大盛除了你，還有誰懂這些？”

洐帝毫不留地將太醫手中的那包藥摔了下去。

“父皇已將兒臣足院中，外面足有數百名林軍守著，如何出去？

玉佩之事已是多日未定，如今毒藥若再次草草了之，盡管兒臣信服父皇，心中也難免傷懷，但請父皇明查。”

一番懇切的話落，顧長澤俯叩下去。

臺下有臣子看著顧長澤如此傷重又真切的樣子，難免不忍開始進言。

“皇上，雖說您心疼六皇子，但毒藥一事還未有證據，儲君乃國之社稷基，實在不該輕易論斷啊。”

“殿下足院中，又子虛弱，若想買通下人暗害皇子，也不是易事。”

“是啊皇上，毒藥雖出自邊地，但有心人未必不能得到。”

“皇上……”

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開口，洐帝猩紅怒視的眸子也漸漸冷靜了些，他將手中的木板一扔，沉聲道。

“來人，去太子的寢居，給朕好好搜一搜，再把所有伺候在太子和六皇子寢居里的人都一一審問。”

“既然要審，那便不止兒臣有嫌疑，這所有在上林苑中的人，是否都該搜一搜？”

顧長澤看著洐帝冷厲沉的眼神，吐口道。

洐帝大手一揮。

“搜。”

一令下去，整個上林苑頓時忙了起來。

此時已近戌時，各掌燈，眾人屏息凝神地在殿等了一個時辰，顧長澤始終跪在殿，淺藍的袍被鮮浸染，燈盞將他羸弱的面容照得越發蒼白，洐帝坐在前，不為所。

一個時辰后，有人來回話。

“皇上，太子殿下寢居中未發現有此藥。”

“你敢讓朕去搜，是不是早做好了準備？”

謝瑤才剛放松的神經頓時又繃，沒想到洐帝會追著此事如此咄咄人。

面染上幾分焦灼，謝瑤最知道顧長澤的高熱才褪去，這一番折騰鐵打的子也扛不住。

“父皇不相信兒臣。”

顧長澤對上他的視線，語氣中似有幾分失。

“你總要給朕信你的理由。”

屋外寒風掠過，洐帝的話很是冷漠。

“若兒臣沒猜錯，此毒能做，全倚仗一味藥，且需要足七日才能制，這藥整個大盛如今只有三顆，該在父皇的私庫里，父皇若想知道是誰調用，去私庫一查便知。”

洐帝的目看向太醫院判，他輕輕點頭承認了顧長澤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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