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倒是祝總，當了人夫馬上

    又要當爹，孫晉說的，現在看他都有一種慈祥。”

    晚嘉愣了下，很快被這種形容引得發笑。

    慈祥，什麽破詞。

    夏，晚嘉也到了孕中期。

    天氣熱起來時，跑去出差，跟進了一個博覽會。

    參加的是人資博覽會，由當地政府牽頭，規模很大，獵引也爭取到了不錯的展位。

    這趟出差久，前前後後將近一周，而且白天接待客戶，晚上還要匯總出展況，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回酒店幾乎倒頭就睡。

    到回程那天，還沒登機林苗苗就開始跟顧平喬打視頻，等落地出了航站樓，立馬朝顧平喬奔過去。

    小別勝新婚，林苗苗抱著老公就親了兩下，弄得顧平喬老大不好意思。

    祝遇清也來了，他今天穿得很休閑，藍白條紋衫配牛仔，朝晚嘉微笑，眼神聚。

    隻是很莫名其妙的，晚嘉心中陡然浮出一陌生。

    別說跟林苗苗那樣當眾親熱了，牽手的時候都差點躲開，到祝遇清給拉車門時，更是幹蹦出一句謝謝，別提多客套。

    車子一路慢駛，到了新家。

    新家是這周剛搬的，離公司更近，麵積也更大。

    拉開窗，外邊一片綠野，明明該令人耳目清曠的，可不知怎麽，晚嘉覺哪哪都不對勁。

    吃完飯，祝遇清問要不要下去散步順便悉環境，拒絕了。

    浴室出來，晚嘉坐在鏡子前。

    發油抓到一半，突然開始翻屜。

    “找什麽？”

    祝遇清走過來。

    “我的梳子，找不到了……”晚嘉說。

    “什麽樣的，？大小？我幫你找。”

    “我自己來。”晚嘉離開凳子，臉都快埋進最後一格屜，聲音帶著點埋怨：“以前就放臺麵的，給我收哪裏去了！”

    翻找無果，推上屜，毫無預兆的，兩層淚花蒙上眼睛。

    見哭了，祝遇清也蹲下來：“怎麽了？”他問。

    “梳子，那把我用了好久的……”晚嘉嚨哽著，眨一下眼，眼淚沿著麵頰到下。

    那淚珠子像砸在心尖，祝遇清心裏發，把從地上抱到床上，攬在麵哄了好久，最後給掉眼淚：“先坐一下，我來找。”

    他起，先是把化妝間掃視一遍，再又開了帽間的燈，最後在洗手間的髒簍裏，找到那把氣墊梳。

    房間燈開到不刺眼的程度，祝遇清站在床邊，替晚嘉把頭發梳順。分區慢慢地來，把住發部分，盡量不扯疼。

    梳完聲問：“發油還要不要抹一點？”

    晚嘉沒說話，但轉抱住他的腰，隻是腦袋還垂著，怏怏不樂。

    祝遇清放下梳子，發頂：“不喜歡這裏？”

    “隻是還不習慣。”

    “那再搬回去？”

    “不用。”晚嘉搖頭。

    孩子和育兒嫂的房間這裏都有，搬來搬去太麻煩。

    安靜抱了會，想起自己剛才的小題大做，仰起頭問：“我是不是很奇怪，很煩人？”

    這樣眼，看得祝遇清很不

    好。

    “當然不是，一點不奇怪，也不煩人。”他坐下來，幫順了順額前發：“所有緒都向我表達，別藏著，更不要自己生悶氣。”

    晚嘉把頭抵在他口，想起羅念柯的經曆，又嗡聲說：“我不喜歡這樣，也不想這樣……”怕影響孩子。

    “很快就不會了。都是正常的，你別想太多，也別拿它當回事。”祝遇清了鞋，擁著躺下：“何況這本不算什麽，跟餘鬆比，我輕鬆太多。”

    “餘鬆怎麽了？”

    “挨打。”祝遇清說：“他老婆懷孕的時候，會跟他手。”

    晚嘉微怔：“你見過？”

    “見過一次。”祝遇清回想：“鼻子了兩道膠布，手上還有抓傷。”

    這麽激烈？晚嘉往被子外鑽，接到冷空氣時打個噴嚏，腦袋往下點，忽然湊到他脖子旁邊聞了聞：“你換香水了？”

    思緒跳躍，祝遇清頓一下才接上：“很久沒用，怎麽了，上有味道？”他拉開距離：“可能有點汗，我去洗一洗。”

    “別洗，好聞的。”晚嘉住他，說完鼻尖杵到他脖子旁邊，猛嗅兩下。

    剛剛還鬱鬱寡歡的人這會纏得死，祝遇清抱著在腰上的，無奈失笑。

    孕中期，晚嘉緒起起伏伏。

    按自己的概括就是沒事找事，無理取鬧加窮矯，心比玻璃還脆。

    白天的時候力被工作分散，萬事正常，但隻要私下跟祝遇清在一起，時常能

    到激素波帶來的躁緒。

    好在這樣狀態持續不久，接近孕晚期時，緒整平定很多。

    這天夜裏，晚嘉坐在沙發玩手機，裏咬棒棒糖。

    祝遇清剛下班，服還沒就過來招，手要搶吃的。發蠻力，倉鼠一樣用門牙咬掉糖，隻給他拽出塑料棒。

    “一點糖也舍不得？”祝遇清眉骨微揚。

    晚嘉咬碎裏的糖渣，得意地咂兩下，起去刷牙。

    出來時祝遇清正在套上，雙手平舉的姿勢，腰腹沒有遮蓋，一眼能看盡三角區部位的消失點。

    等他套好服，晚嘉過去幫他把下擺拉順，笑了笑。

    看起來隻是無意義的笑，祝遇清去飯廳吃了點剩菜，再接一通工作電話，回房洗漱。

    床上的人還沒睡，上穿件吊帶，V領中空，鎖骨下一對影子俏立。

    見祝遇清帶著滿沐浴的氣味過來，輕飄飄一句“幹嘛”，卻鎖住了手機。

    還是夏天，溫都不低。

    床笫和歡，在有對象的男中，在健康的關係裏，起碼到五十歲前都該是高頻字眼。

    但到了預備父母這頭，除了克製還是克製。

    雖然知道中期適量有益，但相比以前還是溫吞不，而且祝遇清格外注意衛生，開頭結尾各一個套，半點不嫌麻煩。

    終於靜悄後，晚嘉仍然側躺著，腳腕還搭在祝遇清小，眼裏殘留一點漉漉的。

    “要不要吃點什麽？”祝遇清環

    著的腰，手在小腹輕輕。

    晚嘉：“不吃。”

    晚飯後從來很吃東西，懷了胎也沒有貪食過，更何況這時候正不想。

    祝遇清沒再說話，兩個人都懶懶地躺了會，才去浴室衝洗。

    回到床上晚嘉繼續躺著，祝遇清幫放鬆小，手法嫻，輕重適中。

    對進孕期的人來說，伴緒穩定，才是最高級別的人格魅力。

    這一點，祝遇清始終做得很好。

    耐心包容，隨隨到，關注所有的不適。

    這幅好好先生的模樣，讓晚嘉想起孫晉形容他的那兩個字：慈祥。

    慈祥一般跟老態掛鉤，晚嘉扭，托住祝遇清的臉。

    沒有紋路，但左看右看，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不是瘦了？”

    這段時期對胖瘦特別敏，祝遇清沒再伺候了，躺回去，鼻腔裏懶洋洋應一聲：“也許？”

    現在量減，但質得保證，不敢由著子來，隻能拉時長。

    消耗大了，掉點也正常。

    晚嘉放開他，忽然微微擴瞳，視線看向肚子。

    “了？”

    晚嘉護著肚子：“……好像是。”

    祝遇清一下坐起來，加個枕頭墊在肩背，目盯著下麵。

    果然半分鍾後，肚皮有了靜。

    到目前這對父母還沒看到過手腳的形狀，但能覺跳。據醫生說，這是寶寶在吞羊水或打嗝。

    “好像在翻，你。”晚嘉悄聲說著，手往旁邊移，給讓出位置。

    祝遇清手搭上去，摒息間

    覺一陣連綿的滾，眼底慢慢出笑意。

    再過幾個月，孕晚如期而至。

    整個孕期晚嘉增重合理，產檢一路綠燈，孕反也隻在緒上有現。但不敢大意，在離預產期隻剩個把月的時候，打算回家待產。

    休假前開了個會，部門都是年輕人，心大著肚子還上班，這時候見終於肯休息，到底鬆了口氣。

    林苗苗直言：“晚嘉姐你安心去生吧，這裏我們頂著，等你卸完貨又是一條好漢！”

    晚嘉撐著腰笑笑：“好。”

    等待卸貨的日子裏，有天回到老宅吃飯。

    人來得多，免不了提起孩子別的事。

    即將四世同堂，祝老爺子笑言：“男都好，都是我的孫。”說完又待祝遇清：“公司的事能放就放，多在家陪你媳婦。”

    鄒蕓怕生的時候來不及，問要不要提前幾天去住院，讓人好好照顧著，省得臨時跑。

    祝遇清搖頭：“沒必要，別加重的張。”

    回家路上，晚嘉斜斜靠著祝遇清：“名字取好了嗎？”

    “沒有。”祝遇清毫不猶豫地答過，垂眼瞟：“又想試探我？”

    早在最敏脆弱的那段時間，兩人就切磋過。

    問名字這種招數，無非想試探他對兒子或兒的偏向，而且怎麽答都有話說。

    “提前聽聽不行？”晚嘉有些心虛，又覺得不對：“我這都快生了你還沒想名字？也太不上心了。”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怎麽不想？

    ”

    晚嘉一噎，訕訕地鼻子：“我想不出來。”試圖不講理，著他命令道：“你現在取一個我聽聽。”

    “想聽自己取。”祝遇清扶著的腰，但不上的套。

    “隨便說一個嘛……”

    “不說。”

    “……”

    來來回回都是這些車軲轆話，樂此不疲。

    隻是玩笑歸玩笑，真到拆結果的那天，誰也沒心思關注這些。

    開始宮後，晚嘉很快被送往醫院，進產房。

    聽到消息，家人往醫院趕。

    祝如曼陪著媽才到醫院，就見哥直撅撅站在過道，跟他說話，他連聲音都聽不見。

    “媽你看我哥，像當了八百年厲鬼，嚇人得很。”祝如曼誇張。

    單獨的產房，麻師醫生助產士偶爾進出，祝遇清腦袋空白，渾繃著，心跳得不住。

    他想進去，幾次都被拒絕，原因是產婦不肯。

    “哥你別添了！嫂子肯定不想讓你看到醜樣子。”

    “閉，你才醜。”鄒蕓瞪兒一眼。

    產房外陸續來人，等祝老爺子到了，把紋不的孫子拉回坐位：“別張，不會有事。”

    祝遇清想要說話，但舌頭僵住了，嚨也發幹，隻清楚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焦灼骨，隻坐了一會他再次站起來，站牆邊聽裏麵的靜。

    分秒都格外漫長，醫院冷氣開很低，祝遇清後背卻起了匝匝的汗。

    不記得過了多久，隔牆聽到一記短促的聲音，接著慢慢放大，隨著產房的門

    打開，啼哭聲準確傳出來。

    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祝遇清立馬轉，大步往裏麵走。

    產房更冷，晚嘉躺在床上，前趴著不及手臂長的，還帶著滿胎脂的嬰兒。

    見祝遇清進來，手裏了，聲音微弱還帶著濃濃鼻音：“是兒。”

    祝遇清抓住的手，好涼。

    “你怎麽樣？”他嗓子幹灼，視線發，眼也不錯地盯著。

    “好困。”晚嘉說完，護士來接孩子，帶去洗澡。

    晚嘉不舍地跟著看了會兒，收回視線，撓著祝遇清的手臂問：“名字呢？”

    清脆亮堂的娃啼聲中，祝遇清低頭在角親了下：“祝栩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