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楊翎。

梁凈詞沒說那天看了姜迎燈寫的東西，他都沒發覺的小作，等注意力再回到楊翎那里，卻被眼淚收不盡地拉著，躊躇很久，言又止，終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話說得再多，在文字的力量面前，都顯得淺薄蒼白。

但的眼神傳遞出鮮明的信號，別辜負了這份誼。

“不會。”他給了一個定心的回答，一字一頓，堅定有力道，“我媽媽不會看不上你。”

迎燈還是擔憂，問是不是真的。

梁凈詞說：“很。”

他說的人都心懷悲憫，容易共，容易容于人間真。

說到這里，姜迎燈想起什麼，忽的跳下床，蹦到自己還未收拾齊整的行李箱前，悶頭翻了會兒，取出個什麼件：“說件開心的事吧，我考了CATTI。”

梁凈詞看著舉在手里的小本，問：“幾級？”

“三級！”

他說：“明天來部里應聘，就在我隔壁司。”

姜迎燈笑容明，出幾顆牙。將要說“好啊”，而后想起沉重的現狀，又緩緩地沉下手臂，笑意也漸漸變苦，最后用手不經意地翻著證書，聲線弱弱，像只滿腹委屈的小鶯。

“我去不了。”

凄楚蒼白的聲音，慢吞吞托出這四個字。

知道他是開玩笑，但這話無形之中在心尖尖了一下，不痛，卻陷下一個坑，半會兒復元不了。

“梁凈詞，你說，我們以后要是真的有了孩子，你會不會介意因為我的家庭況，給他套上枷鎖和桎梏？”

沉默地看了許久，梁凈詞反問道：“你會嗎？”

姜迎燈飛快搖頭，是無奈的：“不管我會不會，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花半分鐘思考了會兒的這個問題，梁凈詞坦誠地說：“在被家庭，父母，國籍這些條件定為一個有份的人之前，孩子只是生命，生命的維度沒有邊界。他有他的自由，就像你有你的自由。

“要把眼執著于那些不得已的失去，總去憾破不了的死局，一遍遍化走不通的路，即便一個人優秀到了頂，他這一生的底，大概也只剩疲勞的灰暗。

“所以你要問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不介意。”

一席話撥云見日，讓的心底被照進一縷燦燦的。

接著問：“那要是他被同學歧視，變得自卑怎麼辦？”

“我有信心把他教好。”梁凈詞并不覺得這是問題似的，不以為然，篤定地說，“他不會。”

說起教育孩子，姜迎燈的參照只有爸爸了。然而姜兆林其人，儒雅是真儒雅，風骨卻是假風骨。如今有人師承他的秉，卻是將兩者結合得自如。

他們兩個人上自有一些共通之，否則不會引起深的共鳴。

兒時對爸爸的敬仰、對男人的好品質的綿亙理想，在梁凈詞的這里得到了發揮和延續。

即便這樣松散著筋骨，撐著太低闔眉目，養蓄銳的樣子，也掩不住他拓在眼底的清正，顯現著一副巍然不的君子氣節。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很多年后才堪堪見到，有人坐實了這些出自古語里的好贊譽。

“你之前有一回說，想過我們的孩子，想他什麼呢？”

姜迎燈爬回床上，腦袋往他臂彎里拱，笑地圈住梁凈詞的腰。

“想什麼？”他稍作沉思，出其不意地說了句，“我給取了個名。”

姜迎燈驚訝得不得了，微微翕，實在有點好笑，又有點不可思議，腦補了梁凈詞絞盡腦給孩子取名的樣子，笑起來，過會兒頗為好奇問：“什麼？”

梁凈詞在手上寫字，一邊寫一邊道：“明珠。”

“孩子。”

他說：“兒心。”

明珠明珠，寓意不言而喻，掌上明珠。老父親的意坦得不帶藏匿，在齒的呼喚里昭然若揭。

“會不會太直白了啊？”

他卻說：“就要直白。”

姜迎燈笑著說：“好，那就是二號明珠。”

梁凈詞也笑，低頭吻眉心：“一號讓我親著呢。”

親昵的氣息散盡，姜迎燈把人稍稍往外推了推，說：“對了，我今晚有個文件要發，但我電腦充電沒帶回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用？”

梁凈詞不假思索：“行。”

接著，他起往書房走去。

姜迎燈跟過去后，電腦已經被他開好。梁凈詞俯輸碼，解除了睡眠狀態。

姜迎燈坐過去，把盤上，導視頻文件。

文件大，傳輸速度較慢，等了等。

梁凈詞說：“別太晚，要注意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有承極限。”

聽他這樣苦口婆心，姜迎燈想笑，指著電腦說：“就傳幾個文件。”

他淺淺頷首，“好。”

而后予以空間，去一側小臺站著，倚立在月之下，指尖青煙裊裊。

隔一道玻璃，靜靜看他一會兒。

很快，姜迎燈將注意力回到電腦上，打開網頁，正準備登錄郵箱。

默認的登錄，還是梁凈詞的個人郵箱。

將標定格在個人中心，準備點退出登錄。卻在這時，注意到右下角一封近日傳進來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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