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燈默了默，慢慢思考，隨后即將要關門出去的作又停下，腦袋又往里面探了探，小聲輕喃：“那就忍一忍，不可以嗎。”

懵懂無辜的小孩，不知道自己這一臉天真就能把殺傷力拉滿，魯莽地他忍一忍，梁凈詞扶著額角失笑，一時沒有答話，在想如何是好。

第27章 C26

梁凈詞姜迎燈進來說。

人往里面走, 他這才看清把書包背了進來，手里還攥了一本書。是他借出去那本《朗讀者》，梁凈詞略地瞥了一眼蒼青的書脊, 見要遞送過來，抬手指了下書柜：“塞里面就行。”

姜迎燈便打開柜門, 隨意將其嵌進書堆里。

“看完了嗎？”他問。

“看完了, 還學了幾個德語。”

梁凈詞說：“學了什麼。”

姜迎燈略一沉，回答道：“Augenstern, 最心的人。”

有這個詞兒嗎？梁凈詞斂眸沉思著, 又看向在書柜上挑揀書本的后腦勺和那杏的折領，他低低地喚出的名字，有所試探：“姜迎燈。”

“啊？”

“有心事？”

不答, 指著下層置架道：“口琴哎，是不是你大學用的那個。”

梁凈詞挪眼看去，確實有一個琴盒, 他不答只說：“很多年了，還是小時候用的。”

“音樂課學的嗎？以前小學會有一些門的教學, 口琴和豎笛。”

他搖頭說：“小時候跟我爸學的。”

“你爸爸？”第二次聽見他提起父親, 姜迎燈好奇地過來一眼。

梁凈詞沒有避而不談，想了想又補充說：“他還會手風琴, 讓我學，不過我沒學會，那孔太多了，按不明白。”

嘆說：“叔叔好多才藝啊。”

梁凈詞哂笑一聲, 有些不以為然的意思, 直言道：“勾搭孩兒用的。”

姜迎燈背著小巧的書包站在他前，這間書房的陳設簡潔, 配置也統一，滿眼都是古舊的核桃，于是書包的那一點綠了唯一的彩點綴，像是枯竭冬日里第一抹出的芽。就像出現在這里，小心翼翼問出口的一句輕聲細語：“你小時候和他很好嗎？”

電腦顯示屏恰好熄滅，梁凈詞的神全然掩在黑暗中，他架著的坐姿略顯悠閑，但在此刻整個人的氛圍都悶沉了下來。仿佛在那停滯思考的五六秒里，繪jsg著舊事的走馬燈在他腦袋里兜了個圈兒。

而后他說：“好的。”

“總是聽別人說，人都會變，慢慢地我發現這話不太對，人都會裝才是真的。”姜迎燈自言自語一般說著，把書包卸下，環顧一周發現沒有擱置的地方，便擺在他書桌的空白區。

梁凈詞過來。

問：“你可以吹一首給我聽聽看嗎？”

“積灰了，還得洗。”他婉言拒絕，說的應該也不是假話。

姜迎燈便沒再提，在他旁邊的凳子坐下，拆開書包拉鏈，作進行到一半又頓住，因為梁凈詞正在看著，也正滿腹心事，于是互換幾秒鐘眼神，姜迎燈低低地說：“你剛才那個話，我沒聽懂。”

“哪一句？”

“就是……你的心什麼的。”說著，垂下泛臉頰，不好意思的。

梁凈詞說：“字面意思，我的心在你這兒，我的想法沒有人可以支配。”

其實明白個大概，但填補安全的話，需要執著地再三聽他說出口。

姜迎燈莞爾一笑。

打開書包，從里面拿出一本《論語》，一本師大統一的作業本，又拿出一個小豬佩奇的小文盒，再慢條斯理地把文盒打開，梁凈詞看著一一作，問這是做什麼。

姜迎燈說：“我剛才看書突然想起來還有個作業沒有做。”

他抬手為打開眼前的臺燈：“什麼作業？”

“很變態的，我們老師讓我們用小篆抄一整本《論語》。”

“小篆？”他蹙一下眉，萬分不解。

“對，就是那個小篆，秦朝的文字。”姜迎燈也面苦。

梁凈詞看著翻開的作業本，麻麻是一些文字。

他說：“那你抄吧，寫一會兒就去睡覺。”

睡覺兩個人讓握住的筆端頓住。

他輕笑，哄人似的補充一句：“一起睡。”

姜迎燈把頭埋下，簌簌翻書。

梁凈詞中途去洗了個澡，他回來時腳步輕緩，姜迎燈過于全神貫注，沒聽見人的腳步聲，直到他靠近，從后微微俯，手撐在桌沿，低頭看課本上的文字，一陣凜凜的，著寒氣的香侵襲過來，繞住暖烘烘的脖頸。

姜迎燈偏過頭看他，梁凈詞看著書。

“還剩多？”

他說著，用手掀了一下后面的容：“這麼多？”

姜迎燈氣餒地鼓鼓：“我好像高估了我的寫字速度，這個字是真的好難寫。”

梁凈詞轉而看向：“還能睡上覺嗎？”

姜迎燈臉熱，垂眸不語。

他笑著，的臉：“我是怕你明天上課犯困。”

姜迎燈搖頭，囔囔說了句：“不知道呢。”

因為記錯了作業時間，又高估了筆速，沒想到把枯燥的作業竟然堆到這麼好的一個晚上。春宵毀在自己手里，姜迎燈后悔不迭，想起小時候被寒暑假作業支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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