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抬眼,斜乜他一眼。
沈津立刻舉手:“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啊,我是覺得哥你真厲害,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難怪你會追到嫂子。”
雖然這個追,要打引號。
沈烈沒理會他的調侃,只是向陳靜安介紹:“沈津,我二叔的兒子。”
“陳靜安。”
陳靜安大大方方介紹自己。
“我很早就知道你,一直沒見到本人,現在終于臉跟名字對上了。”沈津笑笑,撐著料理臺,姿勢慵懶隨意。
陳靜安問:“你吃過飯了嗎?”
“沒吃!”
沈津前半生都沒機會嘗到沈烈的手藝,好不容易撞上,自然沒有推的道理。他既要蹭飯,擇菜的活就自然移到他手里,陳靜安只好從中島臺出來,待了會,沒事可干后往樓上走,將空間留給他們。
“你來做什麼?”沈烈才問。
沈津擰眉:“你還問我,這麼大件事你怎麼沒跟我說,如果不是我爸讓我來找你,我現在還不知。”
“二叔怎麼說?”
“沒跟我說,說是要當面跟你談。”
“嗯。”
沈烈平靜地放油熱鍋,放下蔥蒜,香味被激發出來。
沈津不似他平靜:“反正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蘇念深我是不認的,也不知道大伯有沒有查清楚,別哪里冒出來個就真當自己兒子。”
好好的青菜,被他泄憤擇的不樣子。
沈烈掃他一眼,將人趕出去。
半個小時后,飯做好,三個人坐在餐桌,氣氛有些微妙,陳靜安慢熱話,但沈津說話風趣,很會找話題,餐桌上從來沒冷場。
“嫂子,你是不是給我哥送過表?”
陳靜安遲疑了下,目瞥過沈烈,點頭說是:“便宜的一塊表,其實不該買的,他也戴不出去。”
“戴不出去?”
沈津笑,將那天的場面描述一遍,多人圍著那塊表,詢問出自哪位大師手里,沈烈也說不便宜,但是沒人相信。
他往后靠,學沈烈的語氣:“不值什麼錢,隨便帶帶。”
活靈活現。
陳靜安一時啞然。
還是沈烈掃過一眼,嗓音冷淡:“吃你的飯。”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之后沈烈跟沈津要去見沈孝誠,沈烈問陳靜安要不要一起去,附近有套宅子,是前清留下來的,蘇州園林風格,倒是值得逛逛。
為練習幾天沒出門,有些意點點頭。
到地方,沈烈去見沈孝誠,沈津則主擔當起向導,帶陳靜安逛起園子,從園子來歷,到那位前清員的生平全都一清二楚,他講述繪聲繪,倒是真聽進去。
沈烈見到沈孝誠,他站在院子里,剛置辦的兩個養著荷花大缸,里面養著幾尾魚,他略佝著腰,將魚食撒進去。
“二叔。”
“來了。”沈孝誠抬頭,手指碾過一顆魚食,在視線掃過他的臉后,將魚食丟進魚缸里。
沈烈問:“人接回來了?”
“嗯。”
“你怨我嗎?”
沈孝誠瞇起眼,問,這幾天他往返奔波,將對方的戶籍接過來,又帶著他去見沈家的親戚,有認祖歸宗的意思。
“沒有,這事跟您無關。”
沈孝誠嘆氣,想了想又道:“你也別怨你的父親,他說到底是你父親的兒子,不能放任他在外不聞不問,再者,他母親當年的死,的確是他的一塊心病,這麼多年,逝者已逝,只有這麼個親在世,總會想著補償。”
“嗯。”
沈烈接過魚食,一粒一粒地丟,見幾尾魚爭先搶食,冷眼旁觀道:“我知道,這件事我沒有緒。”
沈孝誠低頭,拍了下他的手臂。
“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有你母親在,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沈家也不會易主。”
說到底,一個私生子,除了有這沈敬琛對故人的那點惦念,就什麼也沒了。
沈孝誠還在說。
沈烈已經習慣,多年來如此,沈敬琛只需傳達大意,沈孝誠自會轉達。
時間有點久。
沈烈笑了下,道:“二叔,你放心,我不會他。”
沈孝誠抿點頭:“我相信你。”
……
從里面再出來,已經是黃昏天,夕將天邊的云染紅,他立在原地從煙盒里出一支煙著,煙還沒完,沈津跟陳靜安從園子里出來,也看見他,朝著他的方向走來,手里是一株葵花。
橙黃的彩,與笑靨映襯。
陳靜安將那株葵花遞給他,取代那支煙。
“聊完了嗎?”問。
“嗯。”
“那,現在回家嗎?”
沈烈點頭,牽住的手。
陳靜安跟沈津說再見,路上跟沈烈講起那座園子的來歷,神乎其神,半是講述半是求證。
沈烈啟笑:“聽他胡謅。”
“假的嗎?”陳靜安是真實在聽。
沈烈臉頰:“你想聽,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
過了段時間,秋意漸濃。
賽事吃,陳靜安在學校與比賽中奔波,整日忙碌,沈烈也一樣,他在國外往返,最近不常在國,兩人見面的時間很,只是偶爾親自過來接人,陳靜安上車,從車窗外看到余聲聲跟那位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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