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事在腦袋里,時念歌不說話,只是看著天花板。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頂一陣子,有蕭家的人出面,那些人暫時也不敢在明面上搞什麼小作,但蕭家人畢竟不姓時,時間久了也一樣不住下面的那群人,還是要靠你自己。”蕭路野說:“我知道現在就跟你說這些,你很難接,但是念念,現在的時家因為你父母的出事,所有的事都已經推向了這個地步,現在說,和過幾天再說,都是一樣的結果,你需要早點堅強起來,想哭的時候記得躲起來哭,不要被那些人看到。”
時念歌深呼吸了一口氣,呼吸的時候都是的,手慢慢的拳,終于開口說了話,卻是嗓音啞的像是有無數的砂礫在里面。
“我外公……知道了嗎?”
“還不清楚楊教授是不是知道國這邊發生的事,但是他畢竟是你媽媽的父親,在你得到消息的時候,我估計他也已經知道了。”蕭路野看著:“但是他實驗室那邊應該沒辦法馬上得出時間過來,再悲傷也無濟于事,我會會聯系他,盡快安排他來國。”
時念歌忽然轉過眼說:“我想給外公打個電話……”
忽然好想好想,好想和外公說話,從小到大爸爸媽媽不在邊的時候就只有外公了,現在媽媽出了事,外公又不能馬上趕得過來,一個年輕人了刺激睡一覺就好了,那外公呢?
看見這紅紅的很著急的眼神,蕭路野拿起床邊的手機,看了眼,然后說:“你手機卡沒辦國的通話業務,現在應該沒辦法打得通,用我電話打?”
時念歌點點頭。
接過蕭路野的電話時,吸了吸鼻子又說:“能幫我把手機卡拿去辦一下你們說的那個功能嗎?還有,再幫我準備一份在國這邊可以正常用的卡,行不行?”
“行,這事兒給我。”蕭達走過來就將時念歌自己的手機接了過去,在手里擺弄著看了一會兒后,本來還嘲笑著說句,果然只有孩子喜歡這種白的手機,真是娘的要死,但是一想到現在時家的事,也就沒敢真的嘲笑,了鼻子,看看病床邊的蕭路野,再看看時念歌,覺自己站在這里好像有點礙事,干脆直接拿著手機走了。
時念歌給外公打了電話,果然外公已經知道了,今天實驗室里還有最后一個項目要完,他必須在實驗室,走不開,最早也要今天晚上才能離開。
抱著手機,躲在病房單獨的洗手間里,坐在馬桶上一邊給外公打電話一邊哭,哭了好久好久,最后外公啞著嗓子也告訴:念念,你是時候該長大了啊。
時念歌掛了電話,坐在洗手間里,抱著手機繼續哭,哭夠了,哭累了,直到蕭路野過來敲門,才起走了出去。
后來去了太平間,去看了媽媽最后一眼。
然后默默的走出來,站在太平間外邊,著周圍冷的空氣,默默的著對面的窗外。
甚至本不出時間去想除了爸媽,時家,醫院之外的任何事,昨晚得到消息,直接連夜飛了過來,到這邊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是國下午的時間了,在國這邊卻是后半夜,接著昏迷,再醒過來,然后來太平間,折騰了一整個白天。
現在天再度黑了下來,果然公司的人直接找了過來,假意是過來看楊副總最后一眼,再來看看時董的傷勢怎麼樣,然后就圍在爸的病房外邊,低聲討論公司以后怎麼辦,說時董的廢了,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卸任。
這些話題時念歌都聽到了,從太平間的通道走出來,走到爸的病房外邊,站在走廊盡頭看著那些時家的公司里的那群假仁假義的董事們,主管們,還有所謂的合作方們,一個個虛偽的臉。
原來在剛剛逝去的生命面前,他們也本不會考慮去惋惜去悲傷,甚至吝嗇于掉一滴真摯的眼淚,從他們聽說楊真真死了的時候,心里盤算的不是這個悉的人竟然去世了,竟然不是難過,而是要怎麼頂替這個副總的位置,又要怎麼等到時董事長卸任的時候拿到董事長的位置,要怎麼爭奪權。
這些話題,對時念歌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一個人站在這里,直視這些爸爸媽媽多年來一直合作的伙伴們的冷與現實。
就站在那里,默默的那些那群人。
現在姑父還有叔叔伯伯們不在,平時又不來國,也不怎麼去公司,所以這些公司里的高層都不認識。
也就繼續站在那里看著他們說話,聽著他們低聲議論。
哪怕有哪位董事察覺到了什麼,抬起眼來朝的方向看了眼,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又臉蒼白的小姑娘,以為是這醫院里哪個病房的病人,也就收回了視線繼續談他們的話題。
今天,在電話里對著外公哭的時候,外公問:“念念,還要繼續學醫嗎,你都已經快大三了,如果再熬個幾年,再找個好地方去實習,就會是個正式的醫生了。”
心里的答案是,想啊,想繼續啊。
可是要怎麼繼續?
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在催著必須長大,如果不長大,爸媽這幾年前來創業的心,將會徹底付之東流,媽媽明知道自己重病,卻還每天守在的崗位上,每天忙著公司的事,一刻都不閑下來,時達集團,是爸爸和媽媽的心。
就算對這個領域什麼都不懂,可是能看著爸媽辛苦了一輩子的心就這麼被別人奪走嗎?
就是這些人,連一滴眼淚都不舍得掉的人。
舍得被他們奪走嗎?
時念歌轉過,看著窗外的星空。
現在是國時間夜里十點。
在地球的另一邊,上午十點,一切繁忙生活的開始,距離新的一年春節,不剩幾天了,距離的生日,也沒幾天了。
低下頭看著窗臺,抬起手,手指放在冰涼的大理石窗臺上,一點一點輕輕的敲著,點著,仿佛心臟跳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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