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雨道:“方才白起出去,就見十八衛同護衛將街道嚴封了,早上那些坊店也關了,那護衛還重點去嚴防了乞伏王室驛站那,想來是怕乞伏趁鬧事。”
宋晏寧擰著眉,自然是怕了,同乞伏征戰這麼多年,誰不知乞伏狡詐多謀,若是送了些什麼消息回去,再來個里應外合,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防。
只是,滁州怎麼會起義反了呢?分明這一世的傅度早已理蝗害水利之事,還能有什麼原因讓他們這般乘年節起義......
岸雨道:“姑娘也不要過于憂慮,這事雖說是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大靖國富民強,偏遠小州的一起義還不至于讓京都。”
宋晏寧喃喃點頭,但愿如此。
上一世滁州蝗害,也不見起義之事,百姓苦于天災,卻一餐一飯也得以知足,哪會這般不顧死的起義□□?
不到午歇時分,傅聞的圣昭便下來了,則令六殿下傅陵同右丞江晝前往滁州調查起義一時,若不依招,則鎮。
傅聞自然相信傅度品行,那些個水利治蝗的銀錢沒投進去,現下卻有了起義一事,難免不讓人懷疑是有員在其中貪墨怠職,傅度避嫌,這安百姓,徹查員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傅陵同江晝的頭上。
宋晏寧忙問道:“可說了是哪日出發?”
岸雨:“白起道,當時圣上說起義一事耽誤不得,便讓世子同六殿下收整一番,后日一早便出發。”
宋晏寧眉心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安,道:“明兒正巧那寒山寺有廟會,你且跟母親說一聲,我今兒心下忐忑,想明兒去求個平安福,自會帶上護衛注意安全。”
岸雨聞言忙誒了兩聲,出去留風院那邊求見陸瑜了,陸瑜聽言自然是不同意,這外頭風言風語的,還有乞伏在京,哪能這般久放人出去逛什麼廟會。
但實在架不住宋晏寧的磨泡,讓宋晏寧帶上宋晏舸的近衛紀云紀平兩位侍衛才放心。
翌日,宋晏寧著了碧落繡纏枝白玉蘭的小襖,抱著個鏤牡丹的湯婆子,上了個有些低調的碧青鏤窗馬車,紀云紀平兩人駕馬在前面走著。
特殊時候,城門查得嚴,免得被沖撞,宋晏寧在車上也未摘下帷帽。
馬車咕嚕嚕的走著,宋晏寧心里記掛著事,旁邊的岸雨怕冷風灌進來,小小的開了個窗,左看右看片刻,皺眉道:“姑娘,方才出來還好好的,現下天蒙蒙的,看著是天象不大好。”
宋晏寧聞言拉開了窗子,冷風一下撲面,嗆得宋晏寧嚨得咳了兩聲,一下有些止不下來。
旁邊的岸曉忙幫宋晏寧順了順背,道:“姑娘快些關上窗子,這風刮人同刀子似兒的,可別吹出什麼病來。”
外頭駕馬的紀云紀平兩人聽著靜,紀云過來窗邊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
宋晏寧回道:“無事,莫要擔心。”
紀云看了眼顯一角在白雪的山間的廟宇,道:“姑娘,咱們快到了。”
未幾,馬車緩緩停在寒山寺山腳,雖說京都城戒管森嚴,外頭城外的百姓卻還在春節的喜悅當中,寒山寺階前的積雪早被掃凈,現下也是人來人往。
紀平微微皺眉道:“姑娘,看著天象怕是要有暴雪,稍后若是來趕不及,怕是要在寺中留宿。”
便是去年,陸瑜也會帶著宋晏寧到寒山寺小住兩日,為宋竭和宋晏舸等北乞將士祈福,是以也捐了間廂房,穩妥倒是穩妥。
宋晏寧一頓,細眉微顰,若是留宿一晚,穩妥是穩妥,就是明日一早,江晝就要遠去滁州了。
宋晏寧商量道:“我作快些,應當來得及回去。”
紀云兩人皺眉,沒一時便答應,宋晏寧只好快些去殿里祈福求平安。
既是到了寒山寺,自該也是為父母兄長等家中長輩也求一求平安符的,等宋晏寧趕慢趕出來,卻也是漸漸下起了鵝大雪。
大雪如鵝,不一會兒就將殿外方掃凈的石板磚鋪上一層白,人踩上去化了的雪水便了鞋擺。
宋晏寧打了個寒蟬,便是旁邊的丫鬟半摟半攙著宋晏寧也有些站不住,饒是旁邊的紀云和丫鬟不勸,宋晏寧也知今兒是回不去了。
戍時末,深院齋舍。
宋晏寧端坐在火籠旁邊,著荷包里掏出的那麒麟踏云玉佩,正是江晝贈予的那塊兒,上次江老夫人給的那塊兒轉贈給了江晝,如此才是一人一塊兒。
外頭傳來簌簌的踏雪的聲音,旁邊的岸曉隔著開著的狹窗看了看,正是回來的紀云,手上還拿著個包袱。
岸雨見狀忙了被烘得暖了些的手出去,紀云遞過包袱,代了幾句,在屋里有些聽不清。
不消片刻,岸雨進來道:“姑娘,紀云回來了,還帶了些姑娘的鞋和厚氅。”
紀云紀平自來是在北乞那雪上里歷練慣了,這些暴風雪對他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便讓一人留著保護宋晏寧,一人回府報信去了。
岸雨道:“紀云紀平就住在外院的屋子里,讓姑娘安心,等明兒早天微微亮就帶著姑娘下山。”
宋晏寧點點頭,道:“今兒你們也別守著了,天氣冷涼,與我一道在塌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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