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寧垂下腦袋,默默地說:“你怎麽不問問我?我和楊柯之間有什麽過節?他為什麽要把我關在冷庫,為什麽這麽對我?”
顧衍深了的發,道:“我相信你想說的時候會自己告訴我的。如果你不願意說,那一定是個很沉痛的回憶,我不想撕開你的傷口。”
溫冉寧輕輕靠進他懷裏,道:“我願意告訴你。”
雖然,怕顧衍深聽完之後會嫌棄,會更加覺得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會覺得配不上他。
可是,積在心裏這麽多年的和影,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不告訴母親和弟弟,是怕他們擔心。
不告訴其他人,是怕別人瞧不起。
的心自卑又敏,可是,現在莫名就想將這一切都告訴顧衍深。
因為,已經抑了太久了,各種悲傷、憤怒和恐懼一點點積累在心裏,越來越多。最終,做的心,卻裂出了一道道傷痕,再也無法愈合。
所以,溫冉寧想將心底這些年來抑著的委屈傾倒出來一些,也讓自己能稍微口氣兒。
“其實,我和楊柯是初中同學。小時候,我家在海城偏郊的一個小村子,但是爸媽都在海城打工。上學後,我和弟弟的績很出,老師建議我爸爸媽媽不要浪費這樣的績。所以,我跟弟弟就轉學到了海城。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自卑過,因為大家的條件都差不多。而且,我的績很好,老師總是表揚我,說我以後會有大出息的。
當時,我還沾沾自喜。直到來到海城,到了海城一中,我才發現,我的自卑被周圍人映襯的無所遁形。
那時候,我爸爸在一家酒店當保安,他是個賭鬼,工資都用來賭博了,沒有錢就會找我媽要。我媽在我們學校裏做清潔工,同學們知道了總是嘲笑我。
我周圍的同學,他們的父母基本都是公務員、警察、老師、醫生這樣的職業,或者做生意很有錢。所以,我很快就被孤立了,我自己也很敏自卑,不敢和他們說話。因為他們談的容,去玩的地方,看的電影,都是我從來沒有去過的。
當時,我就想,我隻要好好學習,總有一天,我也可以讓我的孩子過上他們這樣的生活。我也可以讓我的孩子在同學們麵前抬起頭來,讓他想邀請同學玩兒的時候,就來家裏玩兒,而不是因為覺得家裏住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弄堂,連邀請同學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我總是考第一,我以為我做到了,同學們就會喜歡我,和我說話。可我沒想到,這個年紀第一讓我們的班花很生氣,因為我的存在,變了第二。
以前我跟我們班花沒怎麽接過,長得很漂亮,表現得也像乖乖。可我沒想到,會把對我的不滿通過楊柯表達出來。楊柯在的指使下,對我進行了整整三年的霸淩。”
說到這兒,溫冉寧渾都在發抖,隻能任由淚水和痛苦將整個人湮沒。
抖著,說不出那些霸淩的細節。
因為每說一句,就好像把剛結上的疤又狠狠撕開似的。
顧衍深意識到了的異樣,摟著,道:“你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我明白。寧寧,我都明白,別說了,好嗎?”
“你不明白,你怎麽會明白呢?你是顧衍深啊,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溫冉寧搖了搖頭,扯出一抹苦的笑容,道:“他們會在我的桌子上潑墨水,會在我的椅子上粘口香糖,他們還會把吃過的口香糖粘在我的頭發上,所以我當時不敢留長發。
對了,他們還我吃他們扔在地下的東西,讓我匍匐在他們腳下,跟他們求饒。我當時很怕,我不敢告訴我爸媽,因為我知道,他們也沒有能力救我,他們打工已經很辛苦了,他們又能怎麽樣呢?可是,我真的很怕,我好怕……”
從底最深發出無助的嗚咽,像是又回到了曾經被霸淩的那天。
顧衍深的確沒有經曆過,他甚至都想象不到。
因為從小到大,無論在哪兒,周圍的人全都是捧著他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和溫冉寧經曆的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可是聽著溫冉寧的敘述,他的心疼得厲害,像是被一隻大手反複撕扯著,疼到不敢再聽下去。
他蹙眉問:“難道,你沒有把這些事告訴老師嗎?老師和學校都不管嗎?”
溫冉寧吸了吸鼻子,道:“徐紫芯在哪裏都是乖乖的樣子,又文靜又聽話,老師也很喜歡。而且,當時我們學校很多家長都經常給老師送禮,聯絡。徐紫芯的家長就是其中一個,老師又怎麽會相信我的話呢?
我記得楊柯當時是理課代表,可是,他三番五次把我給他的作業藏起來,對老師說我沒有。我因為這件事經常被老師罰站,後來,其他課代表也都學著楊柯的樣子這樣欺負我。那時候我的績一落千丈,每天上學對我來說,就像上刑一樣可怕。”
顧衍深聽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所有安的話在這一刻都好像很無力,也很蒼白。
他隻知道,他必須要替溫冉寧討回這個公道。
否則,他不能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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