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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忽悠劉備開始》第60章 惺惺相惜

聽說魯肅居然是曲縣土豪時,李素倒是著實驚訝了一下,心中暗忖:

“這倒是我看書不仔細、燈下黑了。一直記得周瑜當居巢長的時候去問魯肅借糧,就以為魯肅肯定是住在後世徽省地界,冇想到居然是在蘇北。那周瑜也夠閒的啊,特地跑那麼遠去借糧?不過也有可能是後來魯肅因為戰搬家南下了。”

稍微提兩句,糜竺家所在的朐縣,大致就相當於後世的連雲港。而魯肅家的曲,則是在後世宿遷與連雲港

不管怎麼說,反正現在的魯肅還在老家宅著呢。

聽說這個意外收穫後,李素也是頗為欣喜,趕路更有力了。魯肅的才乾可是比糜竺強多了,隻是錢,但李素現在金主已經夠用,大賢也要多籠絡。

“走,加快趕路,我們先出了芒碭山,到泗水碼頭上了船再歇息。”李素當下快馬加鞭,命令所有人加速,務必天黑前下山趕到泗水邊。

這樣能趁著晚上睡覺坐船趕路,其他事上了船安全了,再從長計議慢慢想。

李家商隊也不得如此,一行人就不言不語埋頭趕路。

傍晚時分,終於在沛縣與蕭縣之間的一泗水渡口,找到了攬活兒的船家,一行人租了足足七八條小船,順流而下。

夜深人靜之後,李素躺在船艙裡,把頭出船篷外,枕在手臂上,一邊看著星空,一邊想著拉人的事兒,順便躲避一下仄空間的馬糞臭味。

“魯肅雖然是大才,但主要還是外好,曆史上他最大的功績,無非是堅持勸孫權不要投降,以及堅持孫劉聯盟。這樣一個人,放在友軍那兒,對於外關係的幫助似乎比放在自己這裡更大,拉過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弊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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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這輩子劉備的地盤肯定變了,到時候該拉攏誰當外盟友都還不知道呢,既然如此,魯肅這樣的人才絕冇有放過的道理。而且現如今這種‘毫無功名門閥背景但又有學問見識的大地主’,可是不好找啊,一路上就遇到這麼一個。”

思前想後,李素很快把“招魯肅會不會把曆史改變得太狠、在未來外方麵出現反作用”這個猶豫,排出腦海。這一世的劉備,反正要聯盟也極小概率會聯孫權了,說不定孫權都冇機會接他哥孫策的班呢。

乾嘛為十幾年後的事兒煩惱,有好當然是全往兜裡揣了。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都是全都要。

……

第二天天亮,一行已到彭城。

李素本來說好了要跟李家商隊同行,但李家商隊急著趕路,李素卻還要再各大城市每盤桓一兩日,把剩下的《孝義錄》等宣揚劉備名聲的書籍散播一下,邀買聲,兩夥人隻好暫時分道揚鑣。

不過李素一行馬快,李單也答應三天後在下相碼頭等候,如果李素能趕上來,李單就等李素一起走,陸路去東海。

下相縣也是項羽的故鄉,是去東海路上、最後一泗水邊的渡口城市,再往東就必須走陸路了。

這一天下來,李素對李家商隊瞭解加深後,也想明白一個問題:曆史上李典被曹重視,是因為李家其實相當於霸占了大半個山郡的土霸王,曹是饞他家的幾千私兵呢。所以,招募一個李典也冇什麼用,如今李家值錢的是李典的叔父,未來是他堂兄,這些都死了才到李典。冇有家族的支援,挖李典本人也冇多大用。所以這事兒李素也就不去多想了。

雙方分開行之後,李素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關羽立刻在彭城縣城裡找了戶商人,買了幾包石灰,然後把一路上斬殺的山賊人頭全部用石灰好好醃製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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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殺了那麼多人,人頭還要留著到丹的時候,給毋丘毅表功,算是“我們為大軍開路殺賊”,這也是多多可以換回一些功勳的。

但是新鮮的人頭不理,又太容易孳生病菌傳染疾病了,李素的衛生常識比古人強得多,當然不能用自己的健康安全開玩笑。

另一方麵,多準備點人頭,對李素下一階段勸人才也有好,可以證明他們不是打秋風混日子的普通軍,而是真心殺賊的,說不定能讓那些富商土豪更加高看一眼他們的前途。

這都是心理戰的周邊素材。

關羽醃人頭的工夫,李素也寄售了一些書籍給同一家彭城富商,打探了一些訊息。也是賣掉書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彭城郡這邊最大的幾家商戶,也都是糜竺家的分號,不得不慨糜竺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

店主還狠自豪地告訴李素:彭城、下邳、東海、廣陵這四郡,生意做的最大的商人,都是糜家。隻有北邊的瑯琊郡、東莞郡,當地商人才能勉強把糜家排出去。

能在徐州六郡中的四個,做到當地第一,這勢力也冇誰了。

得知了這個訊息之後,李素更加堅定了自己先賣書的想法:既然這一路上最大的商號都是糜竺的,在糜家自己的商號裡多賣點書,隻要分銷銷量好,那麼這些管事肯定會把這個商機報彙報給糜竺。

如此一來,自己還冇拜訪糜竺,就先對糜竺進行一番資訊轟炸,讓他產生“劉備這人的事蹟如今已經傳遍天下,炙手可熱,前途不可限量”的錯覺。

這是後世商業造勢中很常用的手法。

比如20世紀80年代初,市場上王安電腦價被虛估得很高,主要就是因為這款電腦在華爾街普及率非常高。當金融業者被眼前的景象誤導,覺得“整條華爾街都用王安電腦辦公,這公司怎麼可能不火”時,他們就忽視了主流貧窮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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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對付糜竺,也是一樣的手法,要讓他邊的有錢人,都人手一捲《孝義錄》,這樣糜竺就會忘記思考“窮人是否也知道劉備的事蹟”這個問題了。

“多給糜竺邊的人一些醞釀時間吧,我先去拜訪魯肅,把糜竺晾那兒、飽和資訊轟炸幾天。”李素一路上調整著自己的策略,行到下相時,已然做出了這個決斷。

……

4月21日,與毋丘毅分開後的第九天,李素一行二十三騎,安然策馬趕到了東海曲縣。

全縣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與周邊各縣連一片,沃野數百裡——就是靠海的地方稍微有點鹽堿地。

後世的鹽城大部分地區,如今還是大海,黃淮諸河夾帶的泥沙,每年會把蘇北的土地麵積,往東擴張上百丈。未來一千多年裡,能從黃海裡憑空長出足有1度經度寬的國土。

這種地形,自然是土地鬆平整,灌溉也極為便利,是漢末徐州難得的糧倉。

“這地方論種田水平,還是富庶啊,難怪出手闊綽。”李素看著茁壯的麥苗,點頭讚許。

一行人問明路徑,就直奔魯家莊而去。

路上的鄉農,聽李素問的是魯家,都對其仗義濟困讚不絕口。連原本對這種素未謀麵土豪不太興趣的關羽和典韋,聽多了之後,也然對魯肅生出幾分敬意。

“如此世,竟然還有豪強不是趁機兼併貧農土地,反而賣地換錢糧賙濟窮人,真是罕見。”關羽想起自己老家那些被他殺了的大戶,頗為慨。

又走了半個時辰,魯家莊已到眼前。李素放眼去,旁邊的莊戶嚴整清淨,比這世裡其他地方看到的佃農顯然要好過一些。

這一片田連阡陌,起碼有數百頃,要種這麼多地,佃農也得幾百戶,看來是本縣數一數二的大地主了。

走到莊前,李素禮貌讓人通報。

……

魯肅虛歲十六,四歲就死了父親,家中又無伯叔,便從小跟著祖母和姑姑一起生活。五年前,祖母也過世了,家中隻有他母親和姑姑,當時他還過於年,莊子的事兒就由贅的姑父打理。

最近兩年,魯肅算是勉強年了,姑父作為外姓人,才把管理權重新給他,魯家仗義疏財賙濟窮困的名聲,也是近兩年才漲起來的。

這天魯肅正在讀書,讀的也正好是新買來的印刷版《爾雅》和《孝義錄》——《論語》他冇買,因為家裡手抄版的他都背得滾瓜爛了,冇必要再浪費錢。

他的書僮便進來通報:“君,莊外有一夥兵到來,為首者自稱是幽州彆駕李素,還說是奉朝廷鈞命赴廣陵郡募集丹兵討賊,路過特來求見。”

魯肅一愣,剛要捲起卷軸,忽然想起什麼,往卷軸末尾掃了一眼:“幽州彆駕李素?怎麼跟著述《孝義錄》的這個李素同名?不過李是大姓,也不奇怪,但都是幽州人……快請!”

出於好奇,魯肅立刻整理冠,親自出迎。

剛走到門口,魯肅又被來人的形象微微震懾了一下。

原來,李素一行二十三騎,每匹馬的馬脖子上,都掛了整整齊齊三顆石灰醃製好的人頭!加起來就是六十九顆。

人頭上還纏著黃巾,不過這些黃巾實際上是李素造假的——原本這些山賊,並非人人都裹黃巾,李素又嫌棄死人頭纏的東西骯臟容易有病菌,所以全燒了。

他是在彭城的時候買了一匹黃麻布,把人頭醃好後,重新扯了幾十條乾淨的新黃布偽造上去、再殺一隻做舊。

至於當然是被李素吃掉了。

看著這麼一夥兵出現,魯肅頓時覺得一淩厲氣息撲麵而來。

“這些兵跟往常看到的混日子的不一樣!都是真豪傑!”魯肅心中瞬間烙下了這麼一個印象,連忙深吸了一口氣,“敢問閣下可是曾任宗正府屬的李素?這卷《孝義錄》可曾讀過?”

“原來魯賢弟還讀過愚兄所著之書,那還真是有緣。”李素在馬背上謙虛道。

“不曾想竟是伯雅兄降,使寒舍蓬蓽生輝,快請快請!伯雅兄所書事蹟,某早有耳聞,近日又親得此書拜讀,使人熱沸騰,恨不能如劉良鄉那般救國救命,孝義兩全。”

(注:劉備職為良鄉縣令,這一資訊如今已傳遍天下,所以魯肅以劉備職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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