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三點，可是顧安心仍然坐在沙發上，不斷的掉眼淚，一雙眼睛紅腫，看的凌越心疼。

顧安生也不敢離開，不斷的用溫水洗巾，然後給顧安心眼睛。

凌越最後看不過去了，直接將骨灰給顧安生，然後把顧安心抱上床。

「如果你不想睡覺，那麼我們做點兒耗費力的事！」凌越翻在上，不斷低頭親吻著的眼睛。

這種時候，顧安心怎麼會有心思做這種事兒？

「三哥……」因為無聲哭的太久，嗓子都憋的發疼了。

凌越一聽的聲音，就皺了眉頭，「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等到凌越端水進來，顧安心還是原來的姿勢躺著，眼淚又流出來了。

凌越嘆了口氣，手將扶起來，「乖，喝點兒水。」

哭了一晚上，補充點兒水分。

顧安心低頭喝了一口。

凌越再次嘆氣，「你媽媽如果知道你這麼折騰自己，一定心疼。」

「會心疼嗎？」顧安心懵懂的問道，「如果不是我，媽媽也不會自殺……」

「就算不自殺，也活不了太久，而且就算是活著，」凌越冷冷一哼，「被人圈著，像個寵一樣養大，你覺得活得自在嗎？」

這樣的日子，死了其實是解。

凌越說的是大實話，但是太尖刻，顧安心接不了，只能側頭不聽他說話。

凌越因為對金綰心中有見，說話難免刻薄，見顧安心生氣扭頭，心中一，繼續說道，「我不了解你媽媽，你……和我說說？」

分散的注意力，讓多說說話，總比讓一個人想著過去難過的掉眼淚強。

顧安心沉默好久，就在凌越以為生氣不理他的時候，才緩緩開口，「我媽媽是很溫的人，畫得一手好畫，也很會教別人。」

「嗯，能看得出來，你被教育的很好。」凌越倒是承認這一點兒，金綰確實將顧安心教育的很好，拋開的畫技不說，顧安心善良真摯到讓人心疼。

過馬路一定規規矩矩的等著紅綠燈，即便是再多人闖紅燈，也老實的等在那裏。

在別人看來，特別傻特別二的行為，可是顧安心卻堅定的不往前邁一步。

別人對的好，永遠記得，對的壞，卻轉頭就忘，不記仇，不抱怨，即便是再辛苦的日子，都能挨。

在凌越看來，顧安心簡直只有優點沒有缺點。

「其實，我媽媽擅長的不是畫畫，」顧安心忽然笑出來，「特別擅長講故事，各種歷史故事，在口中講出來就特別的……有吸引力，我小的時候，除了看電視就是聽媽媽講故事，就連哥哥也是，一到晚上吃過飯，我們就搬了椅子坐在媽媽邊聽講故事。」

凌越能夠想像到那個場景，溫馨又好，有母親疼的孩子，都特別幸福。

他那個時候在做什麼？

被一家領養，然後被拋棄，接著被領養，然後再被拋棄，後來再有人來領養，他要麼調皮搗蛋的破壞領養，要麼就跑掉。

他從來沒有過被人捧在手心上疼的覺。

凌越手將抱，從小到大，只有顧安心給過他溫暖，這種溫暖，他太需要了。

顧安心往凌越的懷中靠了靠，「三哥，楊紅找到我說，我媽媽得了很嚴重的病，需要大筆的醫藥費，可是顧元朝不給，只有我幫顧錦溪頂罪，才給媽媽出醫藥費……」

說著，聲音中帶了微微的哭泣聲。

凌越心疼，抬手安的拍著的後背。

「我本不知道媽媽生病了，楊紅告訴我之後，我就看到媽媽吃藥，我才知道病了，」顧安心哭出聲音來，「我真的不知道媽媽會因為……自殺，是我害了……」

哭聲越來越大，顧安生的的也越來越厲害。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以後再也不要掉眼淚了！」凌越又心疼又心酸。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結果會……」這麼的讓人難以接。

凌越親了親的額頭，「傻姑娘，怎麼會是你害了呢？你是想要治好，而又心疼你，想讓你過正常的日子……」

顧安心卻聽不到，彷彿用盡了全力氣一般，那種哭聲彷彿恨不得要將顧安心帶走一樣。

凌越抱著的雙臂了又，「乖……乖……」

最後還是哭得累了，顧安心才噎噎的睡了。

凌越卻睡不著，調好了空調的溫度，起出了房間。

看到凌越出來，顧安生重重嘆了口氣，「安安……怎麼樣？」

「你說呢？」凌越黑臉，「你早就知道是今天的結果，為什麼還要……」

「凌越，那是安安的媽媽，一天不能土為安，安安就一天不能安生，」顧安生氣哼哼的道，「你以為我願意看到安安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不能找到金綰的骨灰，金綰的自殺在顧安心的心中永遠過不去。

凌越皺眉，「我看你今天也不用睡了，去安排個葬禮儀式，趕讓它土為安。」

凌越看到那罐骨灰就覺得骨悚然，不是害怕，是實在對金綰這個人喜歡不起來。

即便是金綰優秀的可以稱王稱霸，凌越也不喜歡。

顧安生皺了皺眉，「這件事……恐怕不行。」

金綰早就去世了，二十年後，忽然又出來一個和顧家有關係的金綰，對外怎麼說？

「小姨喜歡清靜，或許並不喜歡什麼儀式。」

凌越不管這些，簡單點兒更好，不過，倒是可以告訴他家老頭子。

聽說二十多年前，金綰因車禍『去世』，老頭子闖到人家葬禮上，結果被人趕出去，都沒能送心上人最後一程。

沒有想到二十年後，倒是有機會了。

凌越冷冷的嗤笑，世事無常多變，沒有想到老天倒是厚待凌天這麼個無無義的人。

最後，還是顧安心決定不辦葬禮，只是他們幾個送媽媽離開。

墓地是顧安生挑選好的，那裏埋著金家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