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再直接開口再把他推開,無論如何都不要他,只道,“反正我眼下,只想幫你做點事而已。”
他這話說得低微,若鄧如蘊再說什麼厲害的話,仿佛欺負了他似得。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鄧如蘊倒也松了口氣,說自己還要去看看病人,嘆氣離開了去。
*
滕越一行還不至于跑去鎮外安營扎寨,里長是秦掌柜的老友,當然也知曉這位將軍的份,不過沒有同旁人說起罷了,但趕在天黑雨落之前,就給滕越的親兵們找到了落腳的院落。
親兵們跟著滕越跑了許多日子,都累了,有些也有了時疫的病癥,鄧如蘊去看了其中兩位癥狀略重的兵,確實不好再趕人,只能讓他們同鎮人一道好生歇了,分了藥過來,將他們也納了待觀測的病例中。
只是滕越的親兵里都有染了病的人,甚至連唐佐都有些初期的癥狀。
鄧如蘊從他們落腳的院中出來,不由就看向滕越。
“你... ...”
他奔波月余,上傷勢還未痊愈,會不會也染了病?
還沒說完,男人便道。
“我沒事,我子強健的很,你都是知道的,蘊娘別替我擔心。”
已不是他的妻,契妻也不是,確實沒必要再擔心。但這話出口反而奇怪,只見他看起來神還算好,不想染病的模樣,就抿不再多問,從另一邊走開了去。
滕越見不想跟他說話,倒也沒再多言,只安靜跟著又回了鄧家的院落。
外祖母他們都已經睡了,秀娘給鄧如蘊打了洗漱的水放進房中,瞧著這位將軍影子似得又跟了回來,嘀咕著皺眉瞥了他一眼,下去了。
不想秀娘一走就下了雨,這淺窄的院子可沒什麼游廊可言,只有短短的一截房檐,遮不住門前半寸的地方。
鄧如蘊在房中自是淋不到,可卻見站在他門外的人,沒有的意思全然不敢進門。
此時他站在檐下,肩頭已有些了,他抖了抖上的雨,看了一眼烏云布的夜空,卻沒有準備離去的意思,反而打量著這年歲略顯久遠的小院,問了鄧如蘊一句。
“蘊娘房中雨了嗎?若是了雨,我去房頂幫你遮幾片瓦,看樣今夜還有的下。”
他問著,把外祖母涓姨們的房頂也都打量了一遍,說話的工夫,肩頭都快了。
鄧如蘊本不想多言,瞧著檐外越來越的雨幕,也不得不開口。
“你先進房里來。”
這話一出,男人背對的形微頓,接著轉過來,眼睛眨過,眸中映了房里的燭。
“真的嗎?”
這話問得似還有旁的含義,鄧如蘊只能補充道。
“避雨。”
可只避雨也已令他眸中亮不息,他又撣了撣上的雨珠,怕弄了的房間似得,撣落干凈才抬腳走了進來。
小院房間淺窄,他一步走進來,高的形仿佛就占據了大半邊。
鄧如蘊立在書桌旁朝他看去,可巧他亦向看來。
四目相對之間,原本就淺窄的房間,似乎更近了半丈一般。
淅淅瀝瀝的雨幕下,與他仿若錯的呼吸可聞。
但旋即,鄧如蘊錯開了目。
*
西安城滕府。
林明淑聽到快馬折返回來的滕越親兵的消息,道是找到蘊娘了,不由就站了起來。
待再聽到鄧如蘊避去了一深山里,心里說不出的覺。
契約之事,到底是與蘊娘定立,如今滕越雖然把人找到了,但依照蘊娘的子,未必沒有顧慮就能跟他回來。既然是立的,自然該由跟蘊娘都說清楚,也許才能給滕越多點機會。
思及此,就讓人去準備,等明早城門一開,就前去那山里。
至把蘊娘的后顧之憂都解決了,至于蘊娘以后如何,都只看自己的意思。
第88章
雨夜的淺窄房中。
四目相對的瞬間, 鄧如蘊只頓了一下就別開了目,在房中翻找了一下剛搬過來的箱籠,翻出一把油紙傘來, 朝著他遞了過去。
只是這傘舊了些,傘面有些開裂。
“你先拿著, 等雨小一些就打傘走吧。”
遞去, 可抬手送過去, 他卻不肯接下。
鄧如蘊轉頭看向他,他卻一步上前,他沒握住傘, 卻握住了的手。
他指尖還有的雨意, 他站在這淺窄的房間里把鄧如蘊整個視線完全占據,上的氣息連同從外間帶來的雨意, 一并將包圍了起來。
鄧如蘊要回手他卻不肯,抬頭向他看去,看到他潭淵一般的眼眸映著,出目將鎖住,鄧如蘊心跳都快了起來, 只覺自己好心讓他進來避雨,簡直如同引狼室。
把傘往他懷里掖去,“你現在就回去。”
這次他接了傘, 卻直接將傘放去了堆疊的箱籠上,他只看住, 又要再上前一步。
再上前, 他就要抵到腳尖上來了。
“你站住別。”連忙出口。
先是讓他打傘離開, 又讓他站著不許靠近,滕越低頭垂下了眸中亮。
“我不想走, 我想今晚給你守夜。”
鄧如蘊又不是深閨里的小姐,哪里用人給守夜?
“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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