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穿著一樣的九毓冕旒冠、一樣的玄金吉服。
只是比出發時,玉兒長高了不。
今兒姜雁歸也提前換好了裳,金線龍紋玄底祥云廣袖長袍、十二冕旒冠。
一家子服制沒差多。
從青驄馬上下來,在山呼萬歲中,緩步走向自己的夫郎和兒。
一步之距,姜雁歸站住。
林風搖著的,眸訴說他的。
他們定定站在那里,彼此相。
無聲之中,已然傳遞千言萬語。
天下誰人不曉得皇上寵夫骨、攝政王妻如命?
此刻無人催促,百靜靜等候。
玉兒只覺得爹爹握著自己的手愈發了,曉得爹爹想娘親,多次夜里,瞧見爹爹抱著娘親親手寫來的軍急報,抹眼淚。
“爹爹、爹爹,娘親回來了,你快說話呀!”
玉兒十分著急,搖著自家爹爹的手,又怕擾了氣氛,小聲提醒。
回來了。
墨承影眼里的多了些大大小小的彩暈。
“我回來了。”
姜雁歸再往前半步,率先開口。
三年三個月二十八天。
他們分別了整整一千兩百一十三天。
一日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萬四千五百五十六個時辰,這一萬多個時辰里,他有哪一刻停止過思念呢?
墨承影的眼睛里寫滿了答案,在姜雁歸抬手的那一刻,他得到了信號。
一步上前,將抱在懷中。
“你終于回來了,卿卿,你終于回來了。”
朔風卷起枝上雪。
日下,柳絮飛。
紛紛揚揚的,哪里是雪?
玉兒小腦袋歪了歪,雙眼彎彎,心中歡喜非常。
其實也想像爹爹一樣,直接沖過去抱抱娘親、親親娘親。
但和爹爹不同。
爹爹很快就是娘親的皇后,帝后和諧乃是萬民之福。
是肩負大衍天下的皇太,必須要注意禮數。
讓爹爹一個人放肆就夠了,不能都放肆。
否則娘親該要為難的。
玉兒估著時間,雙手疊放,朝姜雁歸深鞠一躬。
“兒臣恭迎母皇回京!”
百跟隨,“臣等恭迎皇上回京——”
等城門口的儀典過后,皇帝騎馬在前,穿城接百姓跪拜。
小玉兒騎馬在娘親右側,墨承影在左側,牽著姜雁歸的手,一家人走在隊伍最前頭。
等回了宮,稍作休息,午后便要開始接風宴。
在這之前,諸位將領各回各家。
江時和孤一人,便去見了臨安,“小王特意給長公主殿下挑了枚玉簪,殿下瞧瞧可還喜歡麼?”
在這之前,英烈國公陣亡的消息,已經傳回京,臨安為此還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
看到老友的第一眼:驚喜。
玉簪到手,回過神來,立刻追著江時和打。
“你爺爺的!沒死不會給我來一封信嗎?淦!害老娘為你醉了好幾天!”
“有話好好說,你是淑,怎麼能滿口臟話?”
“我淑你大爺!”
臨安隨手了暗衛的刀,將江時和到樹上,“還換了個名字嘿,你怎麼不換層皮呢?”
江時和抱著樹干,看著樹下的臨安,“你老實說,聽說我死了,是醉了幾天,還是哭了幾天?”
“你給本宮下來!”
“什麼本宮?我跟你說,臨安,而今老娘也是王。”江時和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南安王!不比你差!”
“你可拉倒吧你!一個郡王,還敢跟本長公主比?”
臨安往后退了幾步,跑步助力上樹,江時和輕易旋下樹,反倒腳上一。
刀手,人下墜。
暗衛嚇得連忙沖過來。
江時和眼皮微抬,腳尖點地、再次騰空,雙手將臨安接住。
“你說說你,又沒個本事的,還跟本王跳。”
臨安順手掐住的臉,“桑妞!”
長公主府這邊鬧騰著,縣主府門口,青霜雙手攥著帕子,踮腳相,滿臉焦急。
“怎麼還不回來?”
丫鬟寬著,“縣主莫急,將軍很快就到了。”
街口響起噠噠的馬蹄聲,破山甩了隊伍,快馬先行回府。
馬兒還沒停穩,他先落地。
“霜兒!”
破山一步三臺階,直接沖上前,抱著青霜轉了兩圈,“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你這三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
“爹、爹爹!”
青霜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小音從下面傳來。
破山狐疑低頭,小丫頭眉眼像極了青霜,“這是……”
“我給你生的,你喜歡嗎?”
青霜滿眼期待,那小青霜也是滿眼期待。
丫鬟也是沒料到自家主子說得這麼……簡潔,真是一點也不怕將軍誤會呀。
破山才不會誤會,他一句話便問出前因后果:“三歲了對不對?”
青霜連連點頭“嗯!”,而后雙腳落地。
破山領兵出征的時候,腹中已有一個多月的孕,只是青霜向來馬虎,月信遲了也沒大夫瞧,所以導致這當爹的離京也不知道。
這幾年沙場艱難,皇上為了早點結束戰爭,一刻也不得閑。
連皇上也幾乎不曾寫過家書,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又豈能信來信往?
破山不愧是墨承影一手帶出來的,瞧見兒,當下便了眼眶。
“你生孩子我也不在你邊,我真該死,辛苦你了。”
小青霜兩只手都舉起來了,“爹爹抱抱”還沒說出口,破山已經又抱住青霜。
小家伙的子倒是隨了娘,心大得很。
因為跟爹不,沒得到擁抱也不哭不鬧,小手在空中抓了抓,哼哼一聲。
小胳膊才落下,爹便蹲下將抱起來,將們母一并抱。
“謝謝你,霜兒,謝謝你等我回來、謝謝你辛苦生下我們的孩子……”
宮中有大宴,綠萼為尚宮局宮正,并不在府中,陸老夫人見到孫兒,口中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孫媳婦。
蒼旻笑笑不說話,夫人做事向來有分寸,絕不會不敬尊上。
倒是祖母一生強勢,這幾年自己不在京中,莫要委屈了自己夫人才好。
拜見完祖母、父母,蒼旻便迫不及待去了宮中。
接風宴過后,姜雁歸回到椒房殿,卸了妝發、換了寬松的裳。
墨承影父倆盤坐在對面,就那麼直勾勾盯著姜雁歸。
不發一言。
姜雁歸也看著他倆,景明瘦了許多,玉兒活就是爹的翻版。
大的和小的,此刻神一模一樣。
“怎麼?曬黑了變丑了、不認識了?”
玉兒握著小拳頭,鏗鏘有力糾正:“才沒有!娘親是天底下最的人!”
說完,看了爹一眼。
父倆眼神一匯,角一揚。
“嗯?你倆不對勁。”
姜雁歸瞇著眼睛看著二人,“老實代,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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