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轟隆。
葉柏南也買到票了。
“程禧,在聽嗎?”
下課鈴一響,收拾了書走出教室,“我在聽。”
“是你喜歡的《楊玉環》,北方只巡演三天,如果不盡興,我陪你去外省再看一遍。”
葉柏南的票,是程禧開口要的。
於於理,不能放鴿子。
“我馬上回宿舍。”
結束通話電話,後面的同學跟上來,“程禧,你哥哥找經濟學老師幹什麼啊?”
程禧一懵,“他什麼時候找的。”
“老師中途不是離開了十分鐘嗎,你哥哥在辦公室呢。”
上課走神了,沒注意。
“哎——安然在辦公室呢,你不信問。”
同學結伴下樓,程禧在班門口沒。
安然是班主任欽點的學習委員,高考分數班級第一,結果大二和育老師搞曖昧,後來育老師正經朋友了,傷心絕,蛻變海王了,績斷崖式下跌,據說9月份升大四,要換學委了。
安然完作業從辦公室出來,程禧迎上去,“我哥哥和老師談什麼了?”
“你經濟學基礎差,拜託老師多費心,你哥哥不會虧待他的。”安然咕眼,“你訂婚了啊?”
程禧趕忙澄清,“我解除婚約了!”
“你解除不也是訂過婚嘛,帥哥老師表可彩了。”安然模仿老師的語氣,“程禧嗎?校文藝骨幹...訂婚了?”
安然又模仿周京臣,“私事導致缺勤比較多,有勞老師開開小灶補習了。”
學校這地方,有學習的,有八卦的,凡是小有名氣的同學,一舉一頗矚目,“程禧訂婚”四個字,一星期之,會風靡全系的。
“你哥哥純粹是斬斷了你的桃花啊。”安然慨,“誰會要一個有夫之婦啊——”
“你有病吧!”程禧氣笑,掐。
葉柏南站在生宿舍C樓外。
程禧是A樓。
悄悄溜過去,朝他左邊“嘿哈!”了一聲。
他回頭之際,又出現在右邊。
葉柏南驀地發笑,“好玩嗎?”
程禧檢查他的手臂,仍舊捆著紗布,倒是不滲了,左肩的扎傷重新合過。
他開不了車,書負責駕車。
“其實我自己去也行,你回醫院養傷。”
“無妨。”葉柏南掏出兩張票,一張VIP區的1號票,一張5號票,“好位置被定了,我只好選了邊角位。”
程禧指著“加價”的紅章印,“你加了多。”
“沒多。”
葉柏南是相當面的,和姑娘約會,不提錢,不顯擺,口頭乾乾淨淨。
不過程禧瞭解行,加價搶票,是一倍起,搶得多,加得多,幾乎是拍賣了。
搶票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本不看劇,是來際的。
有一年《神賦》巡演,周夫人是3號票。
2號與4號搶出十萬的天價,是富商太太要攀周家的關係,沒有渠道接,搶了票,趁著130分鐘的演出,千方百計混個臉兒,搭個。
今天的票價應該也不低。
畢竟周公子在VIP席。
搭上他,和搭上週淮康夫婦是一樣的。
程禧剛坐進車裡,輔導員風風火火追出教學樓,“程禧!”
迅速抓起副駕椅的毯,包裹住自己,彎腰趴下。
一氣呵。
明顯是躲輔導員躲出經驗了。
葉柏南掃了一眼,降下車窗。
“程禧在嗎?”輔導員瞟車廂,一個俊朗的男人,一個微微起伏的大鼓包,“四點有英語課。”
程禧手出毯子,拽他的西。
他握住那隻手,藏在掌心,防止輔導員發現,“我也在等,在教室嗎?”
輔導員瞧得真真兒的,上這輛車了。
無奈男人不承認,輔導員沒轍,“重要的專業課,掛科沒掛夠啊?”
葉柏南蹙眉,“績不行嗎?”
“文娛活積極,績也湊合,考勤一塌糊塗。”
他挲著程禧的手,汗涔涔的,由於著急逃跑,輕輕摳他。
“你是哥哥?”輔導員曉得程禧哥哥來了,又高又俊,轟全班了,不曉得是哪個。
“我不是。”
學校裡車接車送生的,不是親戚,大部分是男朋友了。
輔導員沒好氣,“談別耽誤學習啊,程禧這個寢室太不省心了!鍾雯才二十歲,懷孕結婚了...我管們,是為們好。”
葉柏南斯文有禮,“辛苦導員了,我會提醒程禧的。”
輔導員瞪著大鼓包,扭頭走了。
程禧憋得面紅耳赤,掀開毯子大口息。
“你在學校是這幅模樣啊。”葉柏南沒忍住笑。
尷尬,“我請假太多,登上輔導員的黑名單了。”
“為什麼請假?”
“相親,訂婚。”坦白。
他笑意未減,“以後不需要相親了。”
程禧緩緩坐直,“你也反相親吧。”
“不反。”
一怔。
“尊重方,雖然不喜歡,不至於反。”
“那葉先生葉太太私下會催你吧。”
葉柏南說,“這兩年在催。”
程禧終於逮住機會,“所以你幫了我,我也幫了你。有我在,你耳朵清靜了。”
“做戲嗎?”
他目落在程禧侷促不安的面頰,五潔白明,“倘若我回答是,你的力會小一些嗎。”
點頭。
葉柏南徹底笑出聲,“是,你幫我了。”
程禧向窗外一一排排盛開的桃樹,也笑。
車駛出大學城區,往市中心開。
男人聲音沉啞,徐徐有穿力,“你很和男人單獨出去嗎?”
至今,只單獨和周京臣出去過。
“嗯。”
“發乎,止於禮。”他安程禧,“你不必擔心,我並非沒有分寸的男人。”
這方面不擔心。
葉柏南不是耿世清、胡生之流,他潔自好紳士風度在權富圈是出了名的。
二代子弟之中,鮮有的規矩穩重。
“我清楚。”
葉柏南手背著的手背,汽車淺淺顛簸一下,得了;迴歸平穩,又分離一厘。
若即若離,意味不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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