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厲珉接來厲家後，厲至安和張恩霖為了表示自己的「公平」，也將厲珉送到厲雍就讀的小學念書。

市裡頂尖的私校，裡面的孩子非富即貴，有最好的資源和環境，卻是無形的階級社會。

厲雍自己也只是個小孩，想不到那麼多，厲至安跟張恩霖更沒把厲珉可能面對的困難放在心上，隻讓助理備妥資料把人送進去，未多作代。

於是，作為一個分不明，且在各方面似乎都跟不上進度的外來者，自然而然便很容易到排與欺負。

那些打扮的鮮亮麗，看著漂亮乖巧的千金爺，年紀小小，花招卻是百出。

況跟在村子裡差不多。

有更好些的，也有更糟糕點的。

過去，厲珉都是咬牙忍過去。

冷言冷語的冷暴力，於他而言並不算太難捱。

但這樣通常只會讓加害者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

那次厲珉為了搶回自己的作業本，惹怒了以笑話他為樂的風紀長，被對方邊幾個小跟班用力推倒，膝蓋直接磕上了石板路。

這一幕剛好被來找他的厲雍看見了。

“你們在做什麼！”

年級更高的厲雍一出聲，幾個孩子便作鳥散。

厲雍沒有把厲珉帶到保健室，而是司機過來，直接領著人回家。

“會生氣的。”

“嗯？”厲雍扭頭。“誰會生氣？媽？”

“……嗯。”

“你還怕會生氣啊？”厲雍笑了笑。“疼嗎？”

厲珉咬著，搖搖頭。

厲雍也不說話，就這樣讓他著膝蓋上的傷口走了一段路。

鮮染紅了皮，塊模糊，瞧著便怵目驚心。

“都快站不穩了還不疼嗎？”

厲珉眨著眼睛，沒有說話。

厲雍歎了口氣。

“這樣的況出現多次了？”

“……就一次。”

他小聲回答，臉蒼白，中氣不足。

“就一次？”厲雍拉高音調，擺明了不信。“你當我是傻子呢？”

厲珉吸了吸鼻子。

“這是他們第一次手，之前不這樣的。”

厲雍聽明白了。

他的臉很難看。

厲珉以為自己惹哥哥生氣了，有些手足無措。

但厲雍最後隻蹦出兩個字。

“怪我。”

厲珉不知道為什麼厲雍要這樣說，但厲雍沒有解釋，只是讓他先到自己房間去。

“我去找阿姨拿藥箱，你既然說不疼，那應該可以自己走上去吧？”

“後來我哥解釋了我才知道，他是要讓我長點記，不要到欺負卻什麼都不說。”

“不然只有自己疼，多吃虧啊。”

薛薛眨著眼睛。

“你在學你哥說話嗎？”

厲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那時候也只是小學生吧，口氣這麼老嗎？”

“嗯，他就是那樣。”厲珉的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桌面。“我一直覺得，我哥好像直接過了普通人長的階段，咻的一下就為大人了。”

“畢竟是被父母寄予厚的小孩嘛。”

“是啊。”厲珉面怔忪。“不過我後來才知道，其實這個階段不是直接過，而是被藏起來了。”

薛薛覺得這個形容怪有意思的。

“藏起來？”

“嗯，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顯出來，好比……”

“打比賽那時候？”

薛薛替厲珉接下去把話說完。

於是他沉默了。

緬懷有時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在不經意間想起，又意識到再也找不回來時。

“你哥說的沒錯啊。”知道勾起了他的回憶，薛薛試圖轉移話題。“了委屈不要一個人往肚子裡吞，苦水該倒就要倒，別悶著把自己嗆死了。”

說的是理所當然，沒想到，厲珉的忽地了一下。

“是嗎？”

薛薛一愣，不待疑，厲珉便接著道：“那如果說出來後，造了更不好的結果該怎麼辦呢？”

“更不好的結果？”

薛薛喃喃重複了一次他的話，腦中似有靈一閃。

想到了，上輩子薛京書得到的訊息裡，厲雍就是在來找厲珉途中出車禍的。

再結合厲珉剛剛乍聽下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莫非……

“我哥是被我害死的。”

青訓的訓練時間規定的嚴格，平常也會收手機，只能用訓練機，雖然大家有各種方法規避，但厲珉還是乖乖照著規矩走。

只有周末發手機的時候，他會和家裡聯絡。

主要就是厲雍。

厲雍很喜歡聽他說一些訓練上的事。

其實很枯燥乏味，日複一日，有點看不到盡頭的味道。

但厲珉不希打破哥哥好的想象，只能盡力潤飾，把沒什麼驚喜的日常描述的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