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

    薄遲屹睜開眼簾，看見初稚正用一種打量的目看著他。

    倆人四目相撞，彼此模樣映雙眸，仿佛抵過萬水千山，星河浩。

    薄遲屹不自覺挪開了視線，抑著緒。

    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仍舊覺得初稚出現在這裏是一場夢。

    初稚了，其實昨天有好多話想說，也有好多話想問。

    可真的當彼此清醒以後，會發現那些話，忽然就無法宣之於口。

    薄遲屹也沒出聲，似乎是在等先開口。

    突然找到港市來，肯定是有什麽事。

    薄遲屹不敢想，是因為上了自己，特意追到港市來，連薄家人都不顧。

    可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見主開口。

    薄遲屹忽然就覺得很沒勁，懶洋洋地站起了。

    “你去哪？”初稚終於開了口。

    薄遲屹冷淡的說：“去公司。”

    “明天周一，你有課，我讓人送你回京市。”

    “我不回去，我可以跟輔導員請假。”

    “……”

    男人沉默了會兒，看，“所以你是想賴在這兒不走？”

    他停頓一秒，隨即漫不經心點頭，“也行，這兒送給你住，我回京市。”

    初稚聞言，瞬間委屈。

    “不行…你不能走，我有話要問你。”

    薄遲屹：“問。”

    初稚醞釀了好一會兒，每次張又閉上，實在不知道如何開那個口。

    薄遲屹眉頭微皺，見猶豫不定，冷聲說：“我時間很寶貴。”

    “我說——”

    初稚深吸了口氣，“我在你的臥室，看見了我第一次參賽的作品。”

    “當時比賽我失敗了，一度想要放棄，可這時候有一位陌生人看中了我那幅畫，還鼓勵了我很多，我也將那幅畫送給了那位陌生人。”

    “我想知道，這個陌生人是不是你？”

    薄遲屹眸子沉了下去。

    臉看不出喜怒。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來港市找我的？”他問。

    初稚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

    “我的確是因為看見那幅畫，所以想來找你的，但更多的，是我想要一個答案。”

    初稚坐直，探出手抓住薄遲屹冷白的腕骨。

    男人僵住，麵無表，“放開我。”

    “我不，有本事你就自己甩開。”

    “……”

    很會耍賴。

    理直氣壯的口吻，配上那雙漉漉的眸，招的人心難耐。

    薄遲屹結滾了一番，最後拿實在沒辦法，也就沒了。

    初稚：“薄遲屹，我昨天在你空中花園……看見了我小時候送給你的雨傘了。”

    抬頭，剪水秋眸，語氣帶著哽咽，“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你喜歡我，你很喜歡我，你喜歡了我好多年，是不是？”

    薄遲屹沉默。

    初稚繼續說：“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回答我！”

    抓住薄遲屹的手更用力，“是……是從見我的第一眼？”

    “可是，為什麽？”

    那一晚什麽也沒做。

    正因為什麽都沒做，所以記憶模糊，模糊到都想不起來有這件事。

    “薄遲屹，你別不說話！你告訴我。”

    薄遲屹總算有了反應，目定定地看著初稚，聲音變得很抑，“你要我怎麽說？我暗你，暗了你很多年，一直默默關注你。”

    “然後呢？道德綁架你必須跟我在一起是嗎？還是說，你因為我喜歡了你這麽久，所以了，想跟我談個？”

    “初稚，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要的，是你真正上我，而不是因為、激，愧疚。”

    這樣，不會快樂。

    初稚聞言，整個人木訥的不知道說點什麽，隻知道心髒那很痛，仿佛被無數刀片絞著。

    讓窒息，呼吸不上來。

    “你為什麽，以前從來不找我呢？”初稚收回手，有氣無力，“你有幾次春節回家，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不跟任何人接。”

    薄遲屹嘖了聲，解釋道：“首先，你當時沒年，我找你做什麽？當禽嗎？其次，你整天跟在薄敘和薄晚屁後麵跑，看得到別人嗎？”

    他算什麽啊？

    他在別人眼裏耀眼，在初稚眼裏，隻不過是路上的甲乙丙丁。

    薄遲屹這話說的沒錯，那些年的確顧著薄敘和薄晚，看不到別人。

    初稚斂了下眸，難怪薄遲屹會在年禮上出現，搞那麽大陣仗，還送戒指，原來都是蓄謀已久。

    “抱歉……”初稚這次是真心的，道歉。

    “沒什麽好抱歉的，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

    薄遲屹斂回視線，語調依舊是冷淡的，“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見初稚垂著眼簾不語。

    薄遲屹也不想再問。

    他早知會有這麽一天，或早或晚，他骯髒的心思，終究會袒在麵前。

    如今不過是攤開來，把話說清。

    薄遲屹邁開頎長的雙，慢條斯理的往外走。

    初稚呼吸一窒，連忙從床上下來，連鞋都沒穿，扯住了他的角。

    “薄遲屹，我考慮清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薄遲屹耳朵有點嗡嗡的，也僵的不了，他怔怔地看著初稚，心複雜。

    “因為知道我喜歡你很多年？所以要跟我在一起？”

    薄遲屹冷笑，的結微微滾，嗓音也沙啞了些許，“你把我當什麽了？”

    初稚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其實站在薄遲屹的角度，這個懷疑很合理。

    畢竟的確是從知道他喜歡自己多年後，才堅定的要跟他談，是個人都會懷疑。

    可是並沒有那種想法。

    在的世界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喜歡的人為做的再多，也隻會覺得虧欠、還不清，從而覺不舒服。

    “我承認，願意和你在一起，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是喜歡你的。”

    初稚聲音弱弱的，“隻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為何喜歡我，又喜歡我什麽，甚至我都不知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我擔心你隻是一時興起，也害怕你以後不要我。”

    這個東西，一旦陷進去，會要半條命的。

    更何況江湖總流傳薄遲屹的傳說，萬一他拋棄以後，嫌礙眼，把弄死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