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淮水城不遠時,大軍尚未境,老遠就看幾個人著服的人站在路邊。
李圣照勒馬停下,和旁邊婉清對視一眼,婉清便知李圣照意思,駕馬上前,停在幾個員面前,皺眉道:“爾等何人?”
“在下淮水城縣令鐘懷,在此恭候圣照殿下,勞煩大人通稟。”
為首的老者穿著緋紅服,朝著婉清拜了拜,說明來意。
這老者看上去已經五十出頭,帶著兩個上了年紀的員,明顯已經在這里等了許久。
婉清回頭看了一眼李圣照,隨后翻下馬,語氣溫和幾分道:“你們隨我過來吧。”
三個老者行禮謝恩,跟著婉清走到李圣照面前。
鐘懷拜見過李圣照,仔細端詳片刻,隨后笑起來:“當年小臣曾在宮中見過殿下一面,不知殿下可還記得?”
李圣照看著鐘懷,點了點頭,平靜道:“當年鐘大人在史臺,還參過本宮。”
鐘懷聞言,面上終于放松下來,帶著后員恭敬行禮,算是確認了李圣照份。
李圣照聽見三人拜見,便知他們的來意,知道此不宜談話,看了看周遭,干脆就地扎營。
所有人進了樹林修整,李圣照將帶著三位員和婉清等人一起進了營帳,招呼三位員坐下后,李圣照才道:“不知三位大人為何前來?”
“圣照殿下率兵來,淮水城雖小,但投降還是抵抗,亦要有所決斷,故而小臣特意過來,想問殿下幾件事,以做參考。”
鐘懷開口,不卑不。
這倒也在所有人意料之,近來許多城池都是員主獻城,大多是這樣的流程。
只是面對李圣照還如此淡定的員,倒是第一次見。
李圣照不以為意,只抬手笑著道:“請講。”
“聽聞六年前,王鄭兩氏通敵叛國,封鎖邊境消息,以致崔氏滿門蒙冤。在和玉關告捷時,邊境十城尚在,崔大人最保國安,讓十萬軍民攀山繞至昆侖留守至今,此事可否屬實?”
“屬實。”李圣照點頭,隨后道,“我這里尚有他們通敵文書、還有我舅舅行軍日志的拓本,當年前去昆侖的幸存者仍在,若鐘大人心有疑慮,盡可一驗。”
“明白,”鐘懷嘆了口氣,面上出幾分慨,“我當年便知,崔大人不是叛國之人。既然當年殿下是蒙冤出逃,小臣自然需遵殿下為太子。那小臣不得不問第二件事——”
鐘懷抬起頭,目銳利,頗為認真:“殿下與謝恒,到底是何關系?”
聽到這話,李圣照作微頓,婉清敏銳抬頭,看向鐘懷,直接詢問:“鐘大人為何有此一問?”
“小臣恪守本分,淮城只降本應繼承帝位的天子。所以小臣不得不問,謝恒弒君、殿上斬公卿,如此犯上作之事,是否為殿下所指使?”
“自然不是。”
一聽這話,青崖立刻開口,否決道:“謝恒所為,殿下全然不知,與殿下沒有半點干系。”
婉清聽著,忍不住抬眸看了青崖一眼,知道這是權宜之計,且不說謝恒做的事的確是他自己做的,李圣照不知道。就算是李圣照指使,也不可能承認。
謝恒也不會讓他們承認,否則他的付出便都白費了。
可婉清聽著青崖這麼果決的否認,還是忍不住在袖下握拳頭。
約有一種覺,自己仿佛離夢里那個結局越來越近。
謝恒似乎是一座孤島,力游向彼岸,卻始終不得。
低頭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想下自己的緒。
旁邊鐘懷聽到青崖的話,似是放下心來:“那就好,這樣小臣也就安心了,小臣今日去清點懷中的糧草,夜里給殿下送來補給。近日就請殿下先在淮城歇一歇,先不要進東都。”
“為何?”
李圣照抬起眼眸,有些不解。
鐘懷聽著,面沉:“廣安王今日給各地傳了令,要府張告示,公布后日斬謝恒的消息。”
這話一出,婉清豁然起:“你說什麼?!”
鐘懷皺起眉頭,敏銳盯著婉清:“這位大人為何如此激?”
“些許震驚罷了。”
青崖替婉清遮掩下來,笑著道:“鐘大人是怕我們現下東都,會讓人誤以為我們是去救謝恒?”
“不錯。”
鐘懷點頭,認真道:“如今邊境還有宗室親王,地方尚有世家,殿下若想名正言順登基,此時不宜往前,還請就在此,等謝恒決之后,再行安排。”
“好說。”
青崖笑著應下,隨后便起送著鐘懷道:“那鐘大人,勞您先去清點糧草吧。”
“是。”
鐘懷聞言,便帶著自己人同青崖一起走了出去。
等他們一起營帳,婉清立刻起道:“殿下,我們現下得立刻趕過去。”
開口后,所有人沒有出聲,朱雀左右看看,似是不知所措。
婉清盯著座上李圣照,不安又將淹沒,試探著道:“殿下,大軍可以不過去,但我們得派人過去,私下救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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