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玉語氣中帶了哀求：“我是江言，我會把您捧在手心里，我會一直跟在您后，你想要什麼我給什麼，我連傷都不敢讓你有，我連都不敢你，可他呢?!”

李歸玉輕輕息著，將目落在后頸。

后頸上的花紋已經淡了，他可以看到那是一株梅花，慢慢探脊骨。

他死死盯著那株開得艷麗的梅花，覆在耳畔，輕著笑了起來，眼里帶了水汽：“他你了是不是?”

“我聽見門口機關被拆開了。”

婉清語氣平靜提醒：“你時間不多。”

“了哪里?”

李歸玉堅持詢問，婉清皺起眉頭，警告出聲：“李歸玉!”

“就這麼喜歡?”李歸玉繼續追問，他看著那朵艷麗的梅花，想起對他說的話，憤怒出聲，“這麼喜歡怎麼不早說呢?”

婉清聞言，冷眼抬眸：“這麼下作的話，你怎麼說出得口?”

“下作?”

李歸玉聽到這話，慢慢笑出聲來：“你也知道下作?你自己做這些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你在做什麼?!”

“我做了什麼?你以什麼份指責我?”

婉清迎向他不可置信的目，平靜開口：“我與謝恒，乃兩相悅三六娉的夫妻，我與他云雨之歡……”

“閉!”

李歸玉終于聽不下去，理智的弦驟然崩開，他猛地拔劍而去，婉清同時刀向上。

刀鋒劍刃□□撞到一起，與此同時，謝恒的聲音從窗邊響起，他坐靠在窗欄上，懶洋洋道：“夫人，他可以死了嗎?”

音落剎那，李歸玉毫不猶豫往旁邊窗戶一躍，謝恒如鬼魅，急追而上，劍從袖中如靈蛇而出，削向李歸玉后，然而李歸玉竟是完全不躲，朝著墻外足尖一點而去!

他不能有任何遲疑，哪怕只是回一擋，謝恒便能將他攔住，屆時他就再也沒有逃機會。

他卸下所有防備，不躲不避不擋，只以最快速度越過墻外。

謝恒劃過李歸玉整個后背，正要追剎那，一直潛伏不的張伯突然從一旁長廊沖出，猛地撞到李歸玉腳邊樹下。

廣安王府瞬間震起來，地面天旋地轉，朱雀哀嚎出聲：“怎麼還有!”

然而亦是來不及。

整個庭院箭雨飛落而下，婉清謝恒追而上，旁邊張伯卻是猛地撲了過來，大喝出聲：“殿下快跑!”

謝恒劍鋒削過張伯脖頸，花飛濺，謝恒往旁側一躲，也就是這片刻延遲，婉清已經追著李歸玉沖出去。

只是一出王府，早已準備好的弩箭從巷道急急飛而來，婉清拔刀一擋，剎那阻滯，李歸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婉清停住腳步，心知再追無意，當即下令：“抓人!”

只是這些人一看李歸玉逃跑，也四散奔逃。

朱雀令人出去，婉清站在屋頂，看著到逃亡的廣安王府人馬。

看了片刻，確認抓不到什麼人后，便躍回院中，就見謝恒正審視著李歸玉的機關陣法。

“公子倒是一點都不急。”

婉清見謝恒神悠然，皺眉開口。

謝恒看了婉清一眼，笑了笑道：“他活不了。”

婉清疑抬眸，謝恒彈了彈手中劍：“我這一劍足以取他半條命，我還在劍上抹了斷腸草，若是他能活……”

謝恒笑起來：“那只有被人救了。”

******

李歸玉從婉清手下逃出，剛剛躍出婉清視線，他便再也支撐不住，一口噴了出來。

可他知道他不能停。

他扶著墻壁，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不能停。

他要殺了他們，要殺了這些人。

王神奉，鄭平生，李宗，謝恒……

他一一數著這些人的名字，可是那些過往的仇恨，卻都被今日遮掩。

他滿腦子都是婉清脖頸上的梅花，是手持團扇，和謝恒握著紅綢走進花廳，是那件早已準備好的婚服，是后山馬車輕紗帷幔后，謝恒挑釁冷淡的眼神。

什麼刺青。

什麼認尸。

騙子!

騙子!!

憤怒燃燒在他的腦海，他滿腦子都是當年他與婉清親的時。

他在小船上親吻那個人，他在睡下才敢坐在床邊小心翼翼握住的手，他被主擁抱過，被人親吻時輕的睫和帶著香味的氣息……

該死!

謝恒該死!

他得活著，他要殺了他，他得活著。

黑暗一點點侵蝕他，他有些看不清了，可他知道，他得活下去。

就像過去每一次一樣，他得活下去，他不知道為什麼活著，或者是為了報仇。

可他得活下去。

“言……”

婉清的聲音響在他耳邊，帶著約的笑。

他甚至能清晰覺到挽在他手上的溫度，溫開口道：“我會陪你一輩子的。”

小姐……

李歸玉支撐不住，跪倒在地，可他著自己一點一點往前爬，多爬一步，哪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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