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指尖一,堅持道:“我說過,我的命我來定。”
“你說得就一定是真的嗎?”婉清盯著他,“你沒騙過我嗎?”
謝恒僵住,婉清看著面前青年,探過去,手上他的面容,認真道:“我容不下任何你出事的可能。如果你不會有事,那我在這個位置絕對不會有事。如果你會有事,那我在這個位置,尚可以給你最大的轉機。如果你騙我,”婉清笑起來,“你就要知道,你上系著的不止是一個人,如今你所有法令皆出自我口,如果你完了,我一定完了。我逃不了。”
謝恒沒說話,他突然明白面前這個人,長得那麼快。
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學會了將一切掩藏,埋在雪地之中安靜伏擊。
他被咬在脖子,再無掙扎可能。
謝恒安靜了許久,想著的用詞,追問道:“其二呢?”
“其二,我知我與公子有許多理念不合,公子格強勢說一不二,我若一直只是柳司使,我永遠沒有改變公子決定的可能。”婉清冷靜說著自己的理由,“而如今,我不愿意公子做的事,公子便很難做到了。”
聽到這話,謝恒笑起來:“我要做的事,誰都不能攔。”
婉清聽著,眼里帶了笑,平靜看著謝恒:“那試試?”
言語溫和,語速很慢,可是卻帶著一種無聲的篤定和迫,安靜又溫與謝恒對抗著。
謝恒看著面前人,明明是在和他作對,他卻不由自主覺得心跳有些快。
他看著瑩玉一般的人,屈起一條來,手搭在膝蓋上,寬敞的衫出他大半膛,頗有幾分風流意味。
他打量著婉清,笑著道:“那你不想做什麼?”
“司州,我不想打。”
婉清開口分析道:“一旦開戰,苦的都是百姓。而司州我看了無數他們的資料,鄭氏一族在當地作威作福,為了東都進貢,苛捐重稅,民不聊生,它就是一把干柴,一點既燃,我不想直接出兵。”
“你有計劃?”
“有。”
婉清肯定道:“公子當眾接下家的案子,在民間已經有了聲。玄山的小說已經在全國問世,司州也不必例外。對于司州百姓,他們現在就需要一把火,而以監察司、以公子如今的名,到達司州之后,我們有許多種可能拿下司州,并非唯征戰不可。”
謝恒聽著,腦海中慢慢勾勒出了婉清的所有計劃。
狀告鄭平生,為他贏得名,給了刺殺鄭平生的理由。
名正言順刺殺鄭平生后,拿下司主及督軍之位,帶兵前往司州,替他拿到北四軍,然后再借助他的名,煽司州百姓,兵不刃拿下。
謝恒輕笑一聲,抬眸看,不由得道:“這件事你想了多久?”
“的計劃,是我在道宗想的。可如果說是想要得到權力,想要保護你的念頭——”
婉清笑起來:“在雪靈谷,我回頭的時候,就已經想了。”
謝恒睫了,覺得心上像是被人揪。
婉清眼眶發,啞聲道:“從我知道你是謝恒,我怨你騙我,但我更多的是害怕。崔恒也好,謝恒也好,你從來是我心中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我沒有你聰明,我沒有的權勢,我沒有你的天賦,我沒有你的武藝,可是我得保護這樣的你,所以那時候我就想,我得站在你前面。我不能害怕,我得往前走,站在你前面。”
婉清說著,眼淚滴落下來,像是滴在謝恒心頭,竭力克制著,卻仿佛是冰面被敲開一道裂,裂瞬間沿著整個冰原蔓延而去,婉清停不下來,起拳頭,沙啞著繼續道:“我要比你更冷靜,我要比你算計更多,我得超過你,我得攀躍你,只有這樣——”
婉清抬頭看向對面人:“我才能保護我想我保護的人。”
“我保護不了我的父親。”
婉清笑起來:“我保護不了我的朋友。”
謝恒看著的眼神,覺像刀一樣剜在他的心口。
“那麼請給我一個機會,”婉清說的認真,“讓我可以保護一次我的人。讓我可以為你求一份公道,給一條生路。”
“你可以同我商量的。”
謝恒垂下眼眸,輕聲道:“你告訴我,我會幫你。”
“難道你不知道嗎?”
婉清笑起來:“婚宴上你特意安排了朱雀他們待在李宗邊,便猜到婚宴會出事,你追來放我走,給我留信,便是給我安排了后路,我所作所為,你真的不清楚嗎?”
謝恒沒有說話,婉清繼續道:“你知道。只是你以為的是,我殺了鄭平生,嫁禍李宗,然后我就會逃。你以為一切在你掌控之中,所以你放縱我。但你沒想到的是我會和李宗合作,將你徹底藏在暗。如果你知道,你會阻止我,對嗎?”
“是。”謝恒肯定出聲,“惜娘,我會盡力陪伴你,但不是沒有原則。”
“所以,謝靈殊,”婉清笑起來,“其實這才是你我,真正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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