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贏不了!”

“你都沒告，你怎麼知道贏不了?!”婉清厲喝，“都到今日你還不信我們嗎?”

紀青聞言，慢慢冷靜下來。

夜里風冷，他站在懸崖邊上，神看上去有些蕭索：“不是我不信二位，而是二位太年輕。二位說要告贏，怎麼算贏呢?”

這還把婉清問住，紀青笑起來：“曲舒這樣的冤案，揚州無數，我也不是第一次看。每一次監察司、朝廷的人來到揚州，整頓平反，可平反之后呢?案子贏了，可那些人不會死，他們將功抵過，又或者是找個替罪羔羊，再或者，買一條人命，自己改名換姓，讓別人去死。等風頭過了，被害的那些百姓，誰都跑不了。”

婉清聽明白紀青的顧慮，聽著他詢問：“我信二位能告贏，可告贏了，鄭平生會死嗎?鄭家會倒嗎?監察司能保護我一家老小一輩子嗎?等案子過去，我怎麼辦，我家人怎麼辦?”

婉清聽著，抬了抬手，所有人對視一眼，便退了下去。

山崖只留下兩個人，婉清覺山風宛若吹進骨髓，又冷又寒。

“你怕被打擊報復?”

“誰不怕呢?”紀青苦笑，“柳司使，昨日……三殿下找我了。”

婉清瞳孔微，卻是明白過來：“你之所以回來，是被李歸玉指使?”

“是，”紀青輕輕抖起來，“我不想回來的，我知道，我死都不能指認他們。如果不指認，我死了就死了。一旦指認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家人。可他讓我回來，要我在陛下聽審時，翻供說是張大人和監察司迫我指認鄭大人!我沒有辦法……他拿我家人的命威脅我沒有辦法……”

“那為什麼還走呢?”

婉清看著他，眼神里帶了些悲憫：“都已經回來了，明日供張大人，等張大人和我被抓，你就可以回揚州了。”

“因為我不愿意!”

紀青激出聲：“張大人這麼好的人，我怎麼可以這麼害他……”

紀青說著，眼里忍不住有了眼淚：“他這樣的好，這樣的好人，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害他?!我不能再害人了……我不能再害他……”

紀青急促息著，他有些無法支撐，慢慢佝僂了軀，跪坐在地上，痛哭出聲：“他還記得我生辰……他還會因為帶我來東都愧疚……但其實這本不是我生辰，我從一開始就真真假假騙他……我不能害他……柳司使……”

紀青突然反應過來，他踉蹌著爬著往前，跪在婉清面前：“我求你，放我走吧，我不能作證，我也不想害他，你讓我走……我求求你讓我走……”

婉清站著不，紀青開始瘋狂叩首：“我求你!我求你當沒見過我!求你放過我……”

“可你做錯了事。”

婉清看著地上的人，目微，看著面前這個人，就想起爹最后驗尸記錄上的文字。

他周到是傷，沒有一完好。

“你配合周春，刑訊供曲舒……”

紀青僵住，婉清垂眸看他：“你害了人，如今悔過，一走了之，便夠了嗎?”

“那你要我怎樣?”紀青抬起頭，激又痛哭道，“我已經做了，我回不了頭，我能怎樣?!當真為了你們的夢想，你們說的公道，為了贖罪，然后讓我一家去死嗎?!我是做錯了，可我家人做錯了什麼?”

“他們沒錯，你可以不作證。”

婉清開口，紀青一愣，半蹲下，從袖中拿出一個藥瓶，遞到紀青面前。

“這是什麼?”紀青茫然看著婉清。

婉清握了藥瓶，冷靜開口：“這是選擇，明日，你要保自己，還是保張大人。”

說著，把藥瓶往前推了推：“由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鄭璧奎：“李歸玉，你安排好了嗎?”

李歸玉：“放心吧，無懈可擊。”

然后——

紀青：“主打一個叛逆。”

鄭璧奎：“不是說無懈可擊嗎?!!”

李歸玉：“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他被發現了致命缺點。”

鄭璧奎：“什麼?”

李歸玉：“他吃面，他們給他煮面條。”

鄭璧奎：“……”

片刻后——

鄭璧奎(暴打李歸玉)：“我讓你不要派吃貨!我讓你派點靠譜的!吃面條的人怎麼能事!!!”

朱雀：“你們這麼講我就不高興了，東都誰不吃面條?”

青崖：“俺。”

婉清：“……公子，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謝恒：“嗯?”

婉清：“這輩子，你都和我講話，千萬別說方言，好嗎?”…

謝恒：“俺知道了”

婉清：“閉啊啊啊啊啊!!!”

第156章

◎草有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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