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婉清便轉招呼著張逸然離開。
從紀青屋中出來,張逸然憋了半天,終于開口:“惜娘查到了什麼證據?”
“那份口供有問題。”
婉清開口,張逸然皺起眉頭:“口供是紀青寫的,肯定有問題,可紀青如果不作證……”
“曲舒識字。”
婉清開口,張逸然一愣,隨后迅速反應過來:“你認識他?”
“我認識他兒,”婉清沒有直說,解釋道,“兒同我說過他的事。”
這樣一說,張逸然倒也沒有多加猜測,畢竟婉清是從揚州監獄來的,認識同樣獄的婉清也不奇怪。
“可這又如何呢?”張逸然想了想,分析道,“這只能證明,曲舒可能遭人陷害,卻還是不能證明鄭平生有問題。”
“有了這個頭,可以申請繼續查。”婉清分析著,“紀青手里有和鄭平生往的東西,周春手里沒有嗎?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現下主要還只盯紀青。”
“你不是放他走了嗎?”
張逸然有些驚訝,婉清無奈看他一眼。
“他出去能活嗎?”
婉清終于說了實話:“放他出去接一下狂風暴雨罷了。從他被你發現那一刻開始,張大人,”婉清嘆了口氣,“除非鄭家沒了,不然他就沒有活路了。”
這話讓張逸然愣在原地,婉清想到張逸然或許自責,又回頭道:“不過張大人也不必多心,”說著,婉清笑起來,“我會保護你們的。”
兩人一前一后上山,婉清帶著張逸然進了謝恒小院。
今日天氣尚好,雖然還是有些寒冷,但卻有了春日模樣。
謝恒應當是已經回來一些時間,換下朝服,穿了一白銀線華袍。青崖跪坐在他對面不遠煮茶,見婉清帶著張逸然進來,抬頭看了過去,笑著道:“柳司使和張大人來了。”
聽到青崖的話,謝恒才抬起頭來,他掃了一眼婉清和張逸然,看似和平日不同,但卻約覺得比尋常溫和許多。
兩人先給謝恒見禮,謝恒輕輕點頭,才招呼張逸然道:“張大人上座。”
張逸然聞言,依著謝恒的話上前,坐在謝恒對面,青崖從張逸然后為他奉茶,婉清便走到謝恒后團坐下。
“昨日之事,陛下讓我代為調查。”謝恒放下文書,抬頭看向張逸然,“我倒也不想繞彎子,我向來景仰張大人為人,此案也略有耳聞,但是……如今局勢,想必張大人也明了。”
謝恒意有所指看向張逸然,張逸然立刻有些憤慨道:“下明白,畢竟桃花源在修建,陛下年年都有些額外開支,戶部不批的……”
“有些事不必說出來,”謝恒打斷他,卻明白張逸然倒也不是無知無畏,他握住茶杯,緩聲道,“只是大人明白,那就該知道,陛下是如何作想。這個案子,張大人還想辦嗎?”
“辦。”
張逸然毫不猶豫開口,謝恒平靜追問:“縱使搜查來的證據,上去不過為他人博弈的棋子,自己的命,也他人的利劍,也想辦?”
“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嗎?”
張逸然聽到謝恒近乎明示的話語,不由得了拳頭,急喝出聲:“難道這世上的人,都一點良知都沒有嗎?!”
謝恒沒說話,低頭喝茶,張逸然突然想到什麼,急急抬頭道:“謝司主,您幫了我許多,我知道您也是個好人,您知道這個案子,家一家死得冤枉,您是監察司司主,難道就這麼看著百姓冤,不聞不問嗎?”
“我信沒有。”
謝恒開口,張逸然一愣。
謝恒面上沒有半點起伏,抬眸看向張逸然:“我從未幫過張大人什麼,張大人切勿誤會。這世上之人,多為人所取,良心二字,過于廉價,于權勢之前,早已碾得灰飛煙滅。”
張逸然聽明白謝恒在試圖洗與這個案子之間的關系,心上有些難。
他下緒,有些不明白道:“那……謝司主我過來,是想說什麼呢?”
“我就想問問張大人的意思,結果您已經知道了,如果您要繼續辦案,那我就回稟圣上,將案子發到史臺,由陛下親自監察,以后這個案子,直稟圣上。”
直稟,也就是中間不會有其他人再知道真相,所有的證據到了李宗手中,他想留想毀想用,都由李宗說了算。
張逸然抿,明顯不能接,謝恒喝了口茶,繼續道:“如果你決定放棄,那我也會尋個理由,說你為賊人所騙,誤會了鄭家。等風頭過去,”謝恒抬眸,“陛下應當會給你升遷。”
以作他讓步的嘉獎。
張逸然聞言,嘲諷笑開。
謝恒看著他,只問:“如何呢?”
婉清聽到這個問話,抬眸看向張逸然,張逸然笑著沒有說話,婉清想了想,輕聲道:“公子,此事慎重,不如讓張大人再想……”
“我要接這個案子。”
張逸然肯定開口,堅定看向謝恒:“請謝司主回稟圣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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