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沒有任何標志，規制也不過是普通馬車，但婉清卻直覺不對，也沒有多想，直接提步走向馬車。

一過去，車夫便繃，婉清掃了一眼，便知這車夫是個練家子，絕非普通人。

收回目，徑直穿過車頭，車夫尚未來得及攔人，婉清便已經敲在車窗上，冷聲道：“監察司查人，下來。”

馬車里沒有人回應，婉清只覺到一個人的氣息。

車夫慌忙下車，急道：“這位司使，我們只是在巷道稍作停留休息……”

“只是休息就讓我看一眼。”婉清冷眼掃過車夫，“遮遮掩掩做什麼?”

“你……”

“謝旭，退下。”

馬車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馬夫形一僵，隨后強行應聲道：“是。”

說著，馬夫便退到巷外，婉清聽到“謝”這個姓氏，心中便有了幾分猜測，恭敬道：“敢問閣下今夜候于監察司門前，所求為何?”

“本是等他的，聽說今日他在殿上差點殺了鄭家老大。”

中年人語氣中帶了疲憊，他沒有說出名字，婉清卻一瞬間知道了對方份和意圖。

婉清聞言怕對方誤解，忙道：“是鄭大公子當殿行兇，意圖謀害史……”

“他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子我清楚。”

中年人語氣盡是了然：“他有一萬種法子懲治鄭璧奎，卻選了最沖的一種，他不是在解決問題，而是借機報復，所以我想來看一看。”

說著，對方卷起車簾，車簾中出一位男子儒雅清俊的面容。

他看上去快五十歲，兩鬢已經有了白發，眉眼間與謝恒有些許相似，但比謝恒沉靜溫和得多。

婉清愣愣看著對方，在暗夜之中，對方目注視著婉清，眼里有了幾分慈，輕聲道：“原來是這樣一位姑娘。”

“大人……”

沒想到只需要一個舉，就能被看出份，婉清頗不安。

搞不清謝恒和面前人的關系，只能含糊道：“大人誤會了，公子只是維護天子面罷了。”

對方卻也不說話，只笑了笑，抬眼看向監察司，想了片刻后，他從袖中取了塊令牌，遞給婉清。

這塊令牌沒有字，對方輕聲道：“你若有需要幫忙之事，可到謝家找我，我常年在東三苑書房，但不要讓人察覺。”

婉清聞言接過令牌，輕聲道：“是。”

”他之心，繼續行事，命不長久。”中年人放下車簾，輕聲道，“勞煩姑娘，為他引條生路。”

這話讓婉清心上一，對方也沒再多說，揚聲道：“走罷。”

說著，那位謝旭的車夫便從巷子進來，瞪了一眼婉清，便上了馬車，架著馬車離開。

婉清行禮送走對方，拿著手中令牌，想了片刻后，將令牌藏袖中，便沿著從宮中回來的必經之道快步趕去。

走了沒一會兒，便見到了謝恒的馬車，婉清從墻上一躍而下，驚得朱雀瞬間拔刀：“誰?!”

“呃……”沒想到朱雀這麼敏銳，婉清到是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道，“朱雀使，是我。”

朱雀反應過來，頗有些驚訝：“柳司使?你大半夜從墻上跳下來做什麼?我還以為是刺客。”

“讓朱雀使驚，抱歉。”

婉清行禮，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沖，趕忙道：“我有些要事，想面稟公子。”

“什麼事一刻都等不得?這馬上就要到司里了，”朱雀疑，“監察司被燒了?”

“沒有沒有，”婉清搖頭，隨后看了一眼車，含糊道，“一點小事，是我心急。”

“上來說話。”

謝恒的聲音終于響起來，似乎有些疲憊。朱雀聞言側，給婉清開了車門，婉清趕行禮，一步就躍上馬車，進了車廂，抬手稔將車門合上。

謝恒的馬車是特制，關上門窗，普通的音量聲本傳不出去。他正坐在桌前批閱文書，看見婉清上來，也沒抬頭，輕聲道：“何事如此著急?”

婉清一時也開不了口。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來接他，只在思考這剎那，謝恒便開了口：“來問結果的?”

聽到這話，婉清思緒瞬間遷了過去，下意識道：“陛下那邊有結果了?”

“嗯。”謝恒應聲，知道婉清關心什麼，便如實道，“案子會給張逸然。”

“那太……”

“但不會有結果。”

謝恒這話一出來，婉清便是一愣，不由得皺眉道：“為什麼?”

說著，婉清立刻接話：“今日鄭璧奎當堂就打算殺了張大人，陛下也不惱怒嗎?”

“惱怒，”謝恒平靜開口，“但太皇太后的桃花源還在修繕。”

“什麼意思?”婉清聽不明白。

謝恒解釋道：“桃花源是為太皇太后慶生修繕的一座郊外莊院，耗資巨大，陛下當初提出來時，便被戶部以國庫吃駁回，是鄭平生帶頭捐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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