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以后下意識地看了周雁輕一眼,然小助理坐在窗戶下曬太,低垂著頭玩手機,連睫都沒一下,他只得又默默收回視線。
錢茂見多了各種匪夷所思的案件,聽完宋郁的講述后淡定無比,他扶了扶眼鏡問柴日:“那個電話呼件安全嗎?”
柴日點頭,又有些不太確定道:“買的最貴的,賣家說絕對不會被追蹤到,但我不是這塊的專業人士,不敢百分百保證。”
宋郁說道:“即便追蹤到是我發的那些信息應該也沒關系,因為我沒有發什麼恐嚇、威脅的言論。”
“確實是這樣,”錢茂點頭表示認同,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按照人損傷程度鑒定標準來看,您的傷只能算是輕傷,即便最后是以故意殺人追究對方的刑事責任,最多也就判三年左右。”
宋郁應了一聲:“三年夠了。”
這方面他事先是了解過的,否則也不敢這麼放心大膽地就將刀進自己的肩胛。
錢茂“唔”了一聲:“我還有一個比較顧慮的地方。”
宋郁:“什麼?”
錢茂答:“據您所述,嫌疑人似乎神方面有點問題,如果嫌疑人家屬申請神病司法鑒定且評定為無刑事責任能力或者限定刑事責任能力,那就會對嫌疑人從輕或者減輕罰。”
聽到這里周雁輕終于了,悄悄抬眸去看宋郁。
宋郁并不擔心這種況發生,他笑了笑,告訴錢茂:“不會的,他沒病。”
因為韓晉并沒有真的想殺死他,不管是拿鋼繩勒他脖子,還是握著刀和他對峙,韓晉都沒有使出全力,他緒失控但理智仍在。
而且,據他前世所知,韓晉和父母已經決裂,他的父母各自有了新家庭,本不會管他。說起來,這也是前世他會接韓晉的原因之一——因為相似的家庭環境。
錢茂肯定道:“那就好,那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暫且先看嫌疑人會如何代吧。”
“好,非常謝您走這一趟。”宋郁說,“還有公司的一些事宜,日后再向您請教。”
“行,隨時恭候。”錢茂哈哈一笑,“我老婆和我兒都是您的忠實,不知可否要您兩張簽名照。”
柴日拍拍錢茂的肩:“這事找我,簽名照簽名海報什麼的,應有盡有。”
談完事,柴日便和錢茂離開了醫院,病房驟然安靜了下來。
周雁輕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眨不眨盯著手機屏幕,然而他的心思卻在別,半晌都沒一下屏幕。
宋郁盯著心不在焉的周雁輕看了一會兒,輕嘆了口氣,他:“小周。”
周雁輕“蹭”地站了起來,奔至病床前:“怎麼了?傷口痛?還是想喝水?”
“不痛,也不是想要喝水。”宋郁握住周雁輕的手腕,再次問他,“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沒,沒有。”周雁輕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出自己的手,側回避了宋郁的視線,但又馬上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失態,于是急急忙忙道:“護士說今天要換藥,我去問問什麼時候換。”
看著周雁輕失魂落魄地離開病房,宋郁苦惱地了鼻梁。明明現在兩人就只隔著一層輕薄的紗帳,可他卻不知從哪兒下手去揭開,而周雁輕似乎也沒做好直面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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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恢復得很快,住了兩天醫院后除了傷口還有點刺痛便沒什麼其他問題,主治醫生建議他再住一天觀察一下,但他執意要出院。
他在醫院倒是沒什麼不方便的,只要他想,吃飯都能有人喂。
可是卻苦了周雁輕,吃不好睡不好,僅僅兩天,本就沒什麼的臉頰,眼可見地瘦了一圈。
第三天一早,周雁輕見勸不宋郁,只得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沒有征求宋郁的意見,直接將人帶回了自己那里,到了家門口了他才回過頭低聲說:“先住這里,等傷好了……”
話說到一半周雁輕又生生頓住,他低下頭去,像是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
“等傷好了……”宋郁幽幽道,“就不能住在這里了?”
周雁輕雙手都提著東西,忙搖頭:“不是不是,這是你家……”
這時,聽到外邊靜地趙阿姨從里面打開了門:“哎呀,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外邊聊天,快進屋快進屋。”
進了玄關,一甜甜的紅棗香味撲鼻而來。
趙阿姨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太太睡著了,我剛把三紅湯煮上呢。”他端了兩盤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廳,你們先吃點水果,現在還早,晚點我再準備午飯。”頓了一下,一拍手又道,“哎喲,瞧我這腦子,你們沒吃早餐吧,我這就去給你們弄個砂鍋粥。”
周雁輕噙著笑意拉住:“阿姨,我們吃過了,您別忙活了。”
宋郁也道:“趙阿姨,坐會兒吧,我們吃了才出院的。”
“那吃點水果。”趙阿姨推了推水果盤子,一臉慈又心疼地看向宋郁,“這兩天苦了,在這好好將養著。”
“好,等會三紅湯我多喝兩碗。”宋郁淡笑著應了一句,心里五味雜陳慨萬千。
前世他去療養院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匆匆去匆匆離開,和這位與溫婉年紀相仿的趙阿姨并沒怎麼說過話,印象也并不深刻,只是覺得慈祥和藹,對待溫婉細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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