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進了衛生間馬上給周雁輕發了條信息:【如果你在家的話,暫時出去避一下。】
等了兩分鐘都沒有得到回復,他不得不關上手機按下沖水鍵。
敬業的娛記果然在公司外面蹲守,但因為坐的是孟士屏的車,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和大廈外的幾輛面包車而過。
一上車宋郁就側著一臉凝重地著窗外,孟士屏在側目了多次之后終于忍不住道:“你怎麼了?”
宋郁回過頭來,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嘆了口氣:“我覺得我的一生都活在欺騙與背叛當中。”
孟士屏心口一跳,竟生出了些微的不忍與愧疚。一開始他不同意韓晉的計劃,一是因為會對公司的名譽造損害,二則是怕宋郁像現在這樣萎靡不振,沒人比他更了解宋郁的弱點與發點。
作為多年的好友、同事,在發現周雁輕暗中調查宋郁可能意圖不軌的時候,他最該做的是不聲地替宋郁鏟除掉這個“危險分子”,而不是利用周雁輕去刺激宋郁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許是被周雁輕拒絕讓他覺得失了臉面,也許是韓晉絕妙的計劃滿足了他的惡趣味,總之在短暫的搖擺之后,他心中的天平迅速向自己的利益傾斜。
沉默了許久,孟士屏突然說:“我不會騙你。”他的聲音很輕,聽起來沒有毫底氣,或許是急于掩蓋自己的心虛,他重復了之前的話,“小周不能再住你那里了,等下你要是開不了口的話讓我來理,接下來的事你也別管了,報警也好找人查發帖者的IP也好,都我來理。”
這幾秒的心虛也讓孟士屏品嘗到了一點點名“后悔”的緒,過了氣再去回想,他何必去跟一個實習生計較。周雁輕只是想要劇本的共同署名權,也并不是完全說服不了方乾。只是為了一部劇本,就要毀掉一個人的人生,這樣未免有些殘忍。他不是不知道這是韓晉惡意報復周雁輕的手段,但當時的他耳朵在韓晉的邊,熱的氣息就像迷藥一樣,讓他短暫地失了心智,不自覺地就點了頭。
宋郁用余打量著孟士屏,回答他:“行,都給你理。”
狹窄仄的空間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宋郁側著頭盯著車窗玻璃,角牽起一抹笑意,雖然不合時宜,但他突然想,孟士屏幾年沒演戲,演技真是退步了不。
打開家門,屋一片黑漆漆,刺骨的寒風刮得窗簾獵獵作響。
宋郁愣了一下,早上他去臺上站了一會兒,那扇落地窗是他故意開著的,現在仍舊開著。
難道周雁輕沒有回來嗎?還是說他因為害怕不敢回來?
按捺住心中的疑,宋郁打開了燈。
“難道小周沒有回來?”孟士屏一邊關落地窗一邊問道。
“也許是不敢回來了吧。”宋郁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孟士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住哪個房間?”
宋郁頭也不回地指了指一樓的客房,孟士屏二話不說打開了房間,他只在門口看了一眼便又關上了門。房里干凈整潔,沒有任何翻過的痕跡,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證明周雁輕確實沒有回來,否則他要走的話不可能不帶走自己的電腦。
“可能確實沒有回來。”孟士屏走回客廳,“你把家門碼改了,明天我會通知保潔阿姨把小周的東西打包好,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
從打開家門的那一刻起,宋郁的心口就驟然生出強烈的不安,并且這種不安越來越沉重,孟士屏的叮嚀就像一只蒼蠅在他耳邊“嗡”個不停,讓他無比煩躁。
他果斷起走到玄關利落地修改了碼,然后下了逐客令,“改好了,我有點頭疼,想休息了。”
孟士屏剩下的話都被堵在舌尖,但見宋郁眉心蹙,確實是不太舒服,便只好暫時離開了宋郁家。
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與此同時宋郁已經拿出了手機,他發給周雁輕的那條信息沒有得到回復。這是不正常的,周雁輕明明說要向他解釋,沒有理由不回復信息。
腔的鼓越來越劇烈,宋郁直接打了電話過去,竟然是關機狀態。
無論怎麼想,周雁輕都不該在這個時候關機。
宋郁到片刻的茫然,難道周雁輕真的是因為不敢見他所以跑路了?
不可能!
宋郁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同時,一個可怕的念頭驟然冒頭,如果這事真如他所想,是韓晉的主意,那麼很難保證韓晉不再另外做點什麼。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莫名的恐懼便穿每個孔,人遍生寒。宋郁意識到,除了周雁輕本人他勉強算是認識他的同學安北,但他并沒有安北的電話,現在他竟然不知該才從哪里手去尋找周雁輕。
宋郁有些慌地原地踱步,猛然間又停住了腳步,他遲疑了一瞬然后給Monica打去了電話,周雁輕在公司里和Monica是最為親近的。
只嘟了兩聲Monica便接了電話,著氣率先開口:“宋老師,小周傷了,現在在人民醫院,我正準備過去。”
“傷?”宋郁反問了一句,隨即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無意義的廢話,他了鼻梁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我現在馬上過去,我們見面說。”
二十分鐘后宋郁到達醫院停車場,Monica也恰巧剛下車。穿著居家棉拖鞋,里面穿著單薄的睡,外面套了一件長款羽絨服,完全沒了平日妝容致的俏麗模樣,顯然是匆匆忙忙從家里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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