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使不得呀……”
李嬤嬤一下愣住了,方才說這些可是為了姑娘對姑爺多上點心,可不是教,人來了還往外推的,姑爺若來的勤倒是好事,正好堵了外面人的,沒準兩人相得更好,婚期便提上日程了呢。
“姑娘別任,怎可將姑爺往外推呀。”
姜嬈這會醋勁有些上頭,想了想又說,“那你尋空去找他,讓他把給他敷過藥的那兩個婢趕出府去,不然就他別來找我了。”
李嬤嬤忙勸,“姑娘態度不好太強的,能將人趕出府去自然是好,可咱們現在還沒王妃的頭銜,若姑爺不應,咱們不是白白人看了笑話嘛。”
“嬤嬤去就是了。”姜嬈輕輕著自己的手,有如此堅持。
……
陳斂在議事廳聽著尚申和趙尋、馮越幾人匯報近幾日邊線況。
經過沛封、昌齡兩次大戰,如今,蠻人已不敢再來邊境輕易招惹騁北軍,只是前日接來報,聽聞北蠻王病加重,現已臥床不起,許是大限將至。
尚申:“北蠻王能活到中壽之年,也算喜喪了。就是他那幾個兒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大王子合澤和三王子榆褚在朝中實力相當,最后誰能得位還真是難以預料,咱們不妨坐山觀虎斗。”
“虎?那也該是被剪了爪子的虎,”陳斂不屑地糾正,引得眾人開懷,他接著又說,“北蠻三王子榆褚與南疆的關系似乎是走得有些近了。”
馮越點頭附應,“先前探來的消息,南疆的宓音公主被送來和親之時,便是這個三王子主與南疆聯絡的。”
陳斂眸幽深,代道,“這幾日邊線加固巡邏,嚴查蠻人潛邊線。另外,匿名給合澤傳信,檢舉榆褚聯南疆之力奪取王位,他不是蠢人,該知道怎麼做。”
尚申忙問,“王爺如何能確認,這榆褚要私聯南疆啊?”
“南疆有個陋俗,先王逝去,眷可供下任王儲挑選納妾,此時將南疆公主送回,豈不是賣給南疆好大一份人,若有人報此事,合澤豈會不妨?”
尚申當即恍然大悟,“王爺這是要趁機將局勢攪,好引起北蠻朝局,確實是一步好棋啊。”
陳斂淡淡收眸,并未答話,擾北蠻朝局不過他順手而為,實際上,他只是要給他的嬈兒報一次仇。
先太子膽大包天奪劫婚車,可這個膽,卻是從南疆借的,宓音公主想借刀殺人,卻不想刀刃不夠鋒利,還傷了自己的手。
陳斂原本覺得,宓音公主委年邁的北蠻王,算是已經嘗過教訓,所以南舟行宮發生的那些事,他沒打算繼續計較,也不想奪命。
可這次,宓音竟敢對姜嬈下狠手,意聯合太子將嬈兒囚困宿州,這便完全忤了陳斂的逆鱗,故而,他也無需再留。
如今,宓音公主想再回南疆,繼續做高貴公主,簡直癡人說夢。
等到北蠻王病逝,的命運只能是從高跌落,為最下等的從婢。
這是該付的代價。
……
陳斂推遲婚儀之事在府中傳開,因著姜嬈侯府千金的份,稍微知趣一些的都不會罔議。
卻唯獨那幾個婢,眼皮子短,聽聞此事后得意洋洋到不行,現下,們只以為王妃貌只是傳聞夸大,王爺見了本人后大失所,才會這般行事。
們落水下石,風言風語,還故意來李嬤嬤面前招搖,這一刺激不得了,李嬤嬤怒極直接和們廝打在了起來,接著春杏和小桃也加混戰,場面實無法控制,陳管家趕到之時們正扯著頭發,拽著服,簡直不統。
二打三如何打得過,那兩個婢吃了虧,此時蓬頭垢面,直嚷嚷著要王爺來做主。
陳管家當即為難,這后院瑣事本該是由王妃來理,只是王爺代過,王妃途中了難,近期時間,一般瑣事都不要去擾清凈。
婢們嚷嚷得起勁,此刻是不見王爺不罷休,陳管家實在沒了法子,看著議事廳的大人們都散了,這才趕去稟明況。
“這種小事也要我理?”
聽說是婢吵架,陳斂當即不耐地皺起眉。
陳管家忙提了,“此事還涉及到王妃帶來的幾個婢子,王爺你看……”
聽到‘王妃’二字,陳斂這才斂住了脾氣,他開口吩咐說,“罷了,把人都帶進來吧。”
……
姜嬈在明硯閣歇夠了才起的,沒尋到婢子伺候,便自己隨意挽了個墜馬髻,整個人看著既慵懶又嫵。
許是初夏近了的緣故,近日慣著,于是尋了件芙蓉飄仙蓬紗輕羅著神。
穿戴完畢后,姜嬈又對著銅鏡左右照了照,鏡中人明亮艷,人,卻華而不奢,艷而不俗,不論妝發配合還是飾細節,都還算是滿意的。
自我欣賞夠了,姜嬈早上的氣也漸漸消了。
現下想想自己方才的沖行為,又覺得似乎略有偏激,婢子們掙點辛苦錢不易,沒何必過分苛責。
勸自己,婢給陳斂敷藥也只是盡責而已,們被買來就是做這個的,而且真要怪,會先怪陳斂,就不知尋個小廝來嘛。
至于那些流言,不想人云亦云,輕易被扇,心想著,或許其中只是誤會。
思及此,姜嬈便想去尋李嬤嬤,先不必急著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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