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穆凌帶人趕至宿州私宅時,遠遠的就見一片火沖天,他心道糟糕,忙策馬急奔過去。
“怎麼回事?”穆凌眼神凌厲,坐于馬背上冷冷發問。
李誠冷汗直流,聞聲趕忙從里跑來,余瞥了眼在暗的匿羽衛,當下為了保全小命,只好按照他們事先代的開口。
“殿下,你可算趕來了!是,是黃金屋出事了……雖是晚了一日,可那小娘子到底是被送來了,可進了黃金屋后,那些賊人不知為何突然起了歹心,竟明目張膽在里點燃了大火,當時里面就我一人,我阻攔不住還險些傷,他們給跑了,眼下,屋梁木斷了,里里外外也都快被燒了。”
李誠艱難迎著太子的視線,慌張跪地,而眼下他這份慌張卻不是裝的,羽衛手中的冷箭可是藏在暗,一直對準著他的口,若一句話說得不對,那箭尖就要打穿他的心臟了。
“人呢?快帶我去看!”穆凌作勢要下馬。
房子燒了還能再建,只要姜嬈還在就行。
可李誠的話卻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些賊人就是劫持了小娘子才得,他們出了府門后,非但沒將人還回來,還直接給劫走了……”
太子臉發黑,擰著眉頭低吼,“他們如何敢這麼大膽,一群有眼無珠的玩意!”
屋毀人失,穆凌簡直氣得咬牙切齒。
這黃金屋的修筑可謂他費盡功夫,此屋通金玉,吊頂浮雕,里面滿奢滿侈,毫不遜于父皇為寵妃蘇人打造的迎苑,父皇能做的,他偏也要效仿。
這幾個月的低迷頹喪,他常一人在這買醉,借以逃避現實,可一人喝酒如何能盡興,遂請了高超畫師,按照他的細述,臨出幾幅人繪,他只清楚,自己所述之時,心里正描著姜嬈的臉。
酒酣滿,他忍不住對著人繪一頓發泄,是幻想,就已經能他爽麻半邊子,遂貪念無法控制的越來越深,可為了長遠之計他只能選擇忍耐,直到朝堂之上,父皇當著他的面,竟將原屬于他的太子妃賞賜給了邊疆戰神陳斂,還依著陳斂的要求,送嫁赤城不日婚……
穆凌恨啊,陳斂立下赫赫戰功又如何?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僅朝儲君,是他看上的人,他就必須要得到!即便他清楚,囚養臣妻,有悖天倫,該遭誅譴,可還是因著心中的不平不忿,甘愿冒這樣的大不韙。
于是,他巧妙借助蠻人的力量,在婚車北上之前,暗中計劃了這一切,只要將姜嬈換了份囚困在此,誰也查不到他頭上,外面的恩恩怨怨再怎麼激烈,最終也只能牽扯到蠻人,而他自己,則金屋藏,做快活神仙。
可是,他勞心傷神地計劃了這麼久,眼下竟會因幾個小賊而前功盡棄?他不甘心!
李誠按照陳斂所教,見狀接煽風點火,“說來還真是奇怪呢。進了黃金屋后,那些賊人非但沒有立即離開,反而盯著殿下的黃金籠里外探看,那伙人的頭目看著殿下的繪畫似乎還了怒,然后就放火把殿下私藏的畫都燒了,那人臉看著駭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殿下搶了他的畫呢?”
聞言,太子果然警惕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那伙人的頭目,盯著畫看……”
太子蹙眉,難掩心中不安,“你看清楚了,那些人可是蠻人長相?”
李誠搖頭,“不是。那頭目就是我們中原人的長相,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虜劫了人后,竟然沒有往北走,反而是奔著南邊的方向,我們的追兵在一段岔口把他們跟丟了,不過從道路車的痕跡判斷,他們竟是奔著向京都的方向,殿下你說,他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完,李誠終于松了一口氣,眼下,他是按著代把該說的都說了。
可穆凌聽了,卻是提著一口氣一路堵到了嗓子口,中原人長相,直奔京都方向,抓著這些字眼,他當下就推斷出李誠所說的頭目恐怕就是陳斂的手下,或者,那就是他本人。
若真如此,他們此次奔去京都,無疑是去尋父皇為此事做主。思及此,穆凌心頭瞬間大駭,若真陳斂他們得逞,自己恐怕就了覬覦臣妻,罔顧禮法,被世人唾棄的對象,從此都再無翻之日。
“來人,拿著調令,將三千死士全部遣來,隨我追擊賊人!”
事已至此,太子只能出死士,他勢必要在中途阻斷陳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卻是不知,他此舉正中陳斂下懷,更是將自己置于了永遠不得覆的深淵之中。
李誠在前帶路,心中極度復雜,此時羽衛化太子侍從,正跟在他后暗中威脅著,于是,他只能著頭皮將路往偏里帶。
他們奔馳了三天三夜,卻始終不見陳斂隊伍的影子,終于到第四日時,他們在池郊附近發現了舉止奇怪的一伙人,他們穿著常服,卻明顯個個藏著手,穆凌心覺可疑,當即吩咐死士將這伙人囚住,然后,穆凌下馬準備帶人向里搜查之時,卻突然看到一張不合時宜的面龐在此出現,正是他恨得牙的宸王。
宸王步步近,眼神凌冽地掃向太子后的死士,遂開口沉冷,字字誅心,“皇兄這是,意謀反嗎?”
“你胡說什麼!”
“在僅朝,皇子豢養死士,你知道什麼后果。”
聞聲,穆凌凝眉收目,當即起了殺心,此時絕不能傳父皇耳里,玉碎瓦全,他只能絕地反擊,“是嘛?那還要看你能不能活著去見父皇!來人,全都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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