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到半下午,風吹得更烈,一睜眼便是萬籟俱寂的沉傍晚,程濡洱昏昏然坐起,先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新消息。
是預料之中,卻也忍不住煩躁。
他在床沿坐了會兒,大腦一點點清醒,聞見渾縈繞的酒氣,忍不住皺眉進浴室。
微涼的水澆下來,把散不開的酒氣衝下,他又找回更多的清醒,站在淋浴下默默淋了許久,越清醒卻越煩躁。
這裡沒有替換服,他隨手穿了件浴袍,吹得半乾的頭髮耷拉在額前,擋著一雙黯淡的眼睛。
房間線微弱,但他不想開燈。外面天逐漸暗沉,照進來的不剩幾分,室蒙上一層暗青,目之所及都沾著莫名的落寞。
程濡洱走到沙發邊坐下,鼻尖充盈的橙子香波味,讓他眉頭稍稍舒展。他翻了翻西裝口袋,找到一顆水果糖,拆開含進裡。
再次查看手機,裕生也靜悄悄。程濡洱覺耐心告罄,拔通電話準備仔細問問。
裕生的鈴聲卻傳來,離他越來越近,最終停在客房門口。
房門打開,程濡洱紋不坐在沙發上,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一旁,看見果然是裕生推門,探進一張幾分心虛的臉。
“讓你辦點事,最近是越來越慢了。”
程濡洱微微抬頭,看著門口的人,語氣已是濃濃的不悅。
爾後,忽然愣住。他看見裕生微微側,將後的人請進來。
一張素白的臉,兩邊頭髮隨意挽到耳後,令人輕易看清的眼睛,坦而直白地著他。
裕生沒有說話,看著芝華一步步往裡去後,悄無聲息替他們關上門,快步乘電梯離開。
好像更暗了,也許是天黑,也許是他的心終於來到寧靜的角落。
糖在程濡洱牙齒間磨,哢嚓一下被咬碎,更濃鬱的甜迸開,甜得他眉頭一跳,卻不聲坐著。
程濡洱看見雙手捧著黑絨盒,那麼笨重的一大隻,在藕節似的清瘦胳膊上,不知道怎麼有力氣抬起來的。
“沒必要特意拿來還給我,要是嫌佔地方,可以扔了。”程濡洱說得冷淡,目往下,看見那雙穿著單薄黑的,想到外面劇烈的風,眉頭便皺起。
“裕生說,你專門飛到我的家鄉,請當地老師傅做的鑽石頭面。”芝華捧著走到他面前,聲音卻像剛哭過。
“一堆石頭而已。”程濡洱抬頭看的眼睛,試圖確認是否真的哭過,也試圖看清為何而哭,“你喜歡,它就是鑽石。你不喜歡,隻當是不值錢的水鑽、玻璃,扔了便扔了……”
芝華忽然扔下盒子,低頭吻上來,是蜻蜓點水,是樹葉上一滴微不足道的雨,墜進沉靜無風的湖泊。
隻輕輕一,像被打擾的含草,那雙穿過凜冽寒風靠過來的,又倏然離開他的鼻息。
“能不能別說沒用的廢話,能不能別說違心的反話。”芝華定定看著他,蒼白的在他眼前微微開合,“你知道我很容易當真。”
空氣忽然靜止,程濡洱微抬起雙眸,從下往上凝看的眼睛,看眼眶接續不斷滾落的淚珠,一顆顆砸到他乾涸的心底。
他的一張臉仍是不聲,手卻猝不及防扣住的,在一聲短促的低呼聲裡,把在下的沙發上。
“哭什麼?”程濡洱指腹,開的眼淚,目比沉的天還暗,“哭得我都了。”
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芝華哭聲噎住,愕然地看著他,聞到無限迫近的雪松香,素白的臉像架在火上烤,眼可見悶桃。
“你想聽什麼樣的真心話?”他著的挲,呼吸融得找不到彼此,“比如,現在的真心話是,我想你。”
戛然而止的吻被接上,躲無可躲的舌頭被他勾住,源源不斷的水果糖味鑽進來,下哭泣時彌漫的苦,甜味一與的唾織,鋪一張天羅地網,將不風地裹住。
仿佛全心都已被他吞下,否則怎麼會全心都是他的氣息,洶湧彌漫的,隨他霸道的吸吮蔓延全的雪松香,把淹進一場突然的海。
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會炸,慌地想用自己的手按住,程濡洱似乎隔空知,滾燙的手掌按上來,撥開厚重的大,從針織打底衫的下擺鑽進去,一寸寸往上探。
像悄無聲息的捕獵者,遊移到飛快跳的心口附近,住那一團,然後憐地撚。
指尖撥弄起的尖,修剪過的指甲微痛地刮過,激起上一陣弱電流,從舌尖到心,無一不在他的掌控下戰栗。
“嗯……”芝華在下難耐地,一雙眼睛和的舌頭一樣,總是漉漉。
“怎麼了?”他的吻逐漸往下,順著繃的脖頸線條,遊走到的前。
“……啊……”服被推得拱到頸下,遊移下來的含住的尖,用力地一吸,幾乎把渾都走,雙眼失焦一片空白。
程濡洱帶著掉的手,進幾乎散開的浴袍裡,不容抗拒地握住他的。
頭已經潤,往綿的掌心拱了拱,像要撞進裡的力道,將手掌的得陷進去。
含咬頭的力道忽然短暫失控,在細的上留下一排齒痕。
他聽見下芝華吃痛的輕,舌尖安地沿著齒痕舐。
熱的痛變了調,源源不斷往口湧,化開一灘滴滴答答的水澤,過濡薄而脆弱的黑。
抖著手,忍著口啃噬帶來的麻快,發出小貓似的嗚咽,承不住想把手回去。
程濡洱便由著,松開的在空中跳了跳,往上直抵在芝華邊。
頭淺淺撞進去一點,被的貝齒擋住。
“寶貝,張開。”程濡洱輕聲哄。
顯然芝華並不知道,抵在邊的是什麼。口的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間愈發猛烈的空虛。
的大腦被空虛攻陷,聽話地張開,嘗到一淡淡的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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